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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目送皇帝带着人上了马车，眼睛冒火光。

人还没走远呢，她十分不高兴的上了马车，便回去了。

李蔓今天也来送了。

沈墨一直站在皇帝身边，没和李蔓说话。

李蔓叮嘱睿王爷。

“别贪嘴啊，知道那边好吃的多，你每样尝一点就行了，尤其是酒，不能再喝了。你现在走几步路都要喘了，再胖，要人抬着你出门了。”

李蔓说着，眼圈就红了。

睿王爷觉得她就是舍不得。

他去年离开大半年，这次少说也得两三个月。最近总是分离，真不好。

“你别哭，我都听你的就是了。哎，我不想去的。皇上说少个人陪他下棋。乖，不哭了。觉得无趣了，去找晴儿玩。她那个娃娃可爱呢，以后你的更可爱。”

李蔓生出一点酸涩来，忍不住哄着眼圈看了一眼沈墨的方向。

这一看，正好被皇帝看到了，便是新妇的依依不舍。

皇帝轻咳一声，碰了一下沈墨的手臂，“朕给你点时间，好好和云安郡主道个别。说点好听的话，哄哄啊，要等你好几个月呢。”

沈墨道，“微臣愚钝，不会说好听的话。”

皇帝翻了个白眼，“不会说，还不会做么？抱抱她，亲亲她总会吧？赶紧去。”

说着，忍不住在他身后踢了一脚。

便是自己身边亲近的人，也不能欺负了云安郡主，可是他看着长大的呢。

沈墨只好去了。

睿王爷还不知道沈墨来了，还好奇问，“你最近和晴儿怎么不比以前好啦？嫁做人妇，不是应该有更多话题吗？”

李蔓答不上来。大约是那次知道蒋瑛“溺亡”，杜若晴那一句怎么轻易就死了。她不知道杜若晴原来藏有这种恶毒心思的。心下便觉得失落，好像不大认识她。

人的生疏就是这样的，因为某件事有了嫌隙，来往就少了。交往越少，自然感情就会变淡。

“没有的。我明天就去看她的娃娃去。”

也不说去看她，只看娃娃去。

见沈墨来了，睿王爷就很识趣，道，“那啥，我先上马车了。要做什么的话，背着点人啊。”

年轻人嘛，总是火热的。

睿王爷挠挠额角，揉揉肚子，走了。

沈墨看着李蔓。

李蔓主动道，“我不管你要说什么，等你回来再说。你赶紧走吧，再说那些话，信不信我就坐地上哭，叫皇上来过问。”

沈墨，“……”

“快去吧，我等你回来。”

沈墨沉默了一下，道，“保重！”

决绝转身了。

李蔓失望的很。

等她回到了沈府，张妈妈上前问，“大人走过了？”

“走过了。”

张妈妈道，“大人给了老奴这个，说是等他走了，再交给夫人。”

张妈妈拿出一个信封。

李蔓已经有些预感。等接过来，打开来看了，果真如她想的一样。

“他……”李蔓要被沈墨给气笑了。

他竟把和离书给了张妈妈。便是算好了时间，他人已经走了，她也没法找他理论。

信封里面竟还有封信。

?别撕。知你不愿，你再好好想想。这是给你的一条退路，别把自己的退路给断了。你很好，别因为我误了终身。】

?我想过，若非先遇到她，兴许也会喜欢上你。但没什么如果，人都是有个出场顺序。所以，别执念了。有一天，你会知道，我并非你想象那般，不值当你如此。】

李蔓看出了上面的恳切用词。

苦涩的笑了。

说什么兴许也会喜欢她，不过是安慰她罢了。他这个人，就算是安慰人，也被人轻易就看穿了。

可她根本不要什么退路。

她亲手撕了那封和离书。

——

太后不必送行，蒋瑛也就在永寿宫里做着自己的事情。

她正陪着太后在屋子里呢。

原本是在外头的。

天气说热就热了，阳光刺眼。

太后就回屋了。

太后比别人会热些。

这是宫里早就知道的。

所以还没入夏，内务府就把冰块给运过来了。

放在地窖里，想用就直接搬出来几块。

太后嫌少，慕言姑姑不让。

屋子里放了两块，其实已经很凉快了。

“你没看到德妃说病就病了？说不定就是贪凉所致的。”

太后白了她一眼，“快呸呸呸，也不盼哀家点好。”

慕言姑姑十分配合的掌了嘴，道，“便是奴婢说的不吉利，理却是这个理，不能完全由着自己来。能觉到凉意，就已经迟了。太后可不得注重凤体吗？”

太后说不过慕言姑姑，不大高兴的转过头去。

慕言姑姑对蒋瑛道，“给太后挑个话本子去读。”

读个一时半刻的，就该睡下了。

这几日都是这样，叫人读着话本子助眠来了。

蒋瑛忙去取了。

刚回来，便听说云安郡主来了。

太后不由讶然，“她怎么来了？倒是稀客。”

慕言姑姑道，“要宣吗？”

“宣吧。小辈之中，属她和小九哀家最喜欢了。”说着，以旁人根本无法察觉到的视线扫了一眼身边的蒋瑛。

谁知道宫娥来报，云安郡主不进来，说是来找人说几句话。

找的人便是蒋瑛。

太后去看蒋瑛。

蒋瑛也有些懵。

太后笑道，“你这人缘怪好的。”

慕言姑姑道，“说明太后眼光好，找了个可人儿在身边。”

“说的是。郡主既然找你，你便去吧。回头再读也不迟。”

蒋瑛便放下话本子，走出了永寿宫。

门口云安郡主正来回踱步，似乎等的有些焦急。

“见过郡主……”

蒋瑛去行礼，李蔓却不顾上那许多，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直接往一边去了。

大约是已经知道她是个女郎，倒也没什么顾忌了。

等走到墙角处停下来，蒋瑛这才问，“郡主行色匆匆，是出什么事了吗？”

云安郡主看着她，认真问，“你是不是答应和他好了？”

“哈？”

李蔓自说自话，“我就知道。若不是这样，他不会这般绝情。他已经都有改善了，突然又那么决绝，只能是你答应他了。他能得偿所愿，当然是要把我一脚踢开。”

李蔓看向蒋瑛，虽是质问，语调却不强烈，“可是你不是不喜欢他的吗？为什么要答应他？你是悔了吗？后悔把他让给我？”

蒋瑛都懵了一下，打住了李蔓的自说自话，“那个，郡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李蔓突然委屈噘嘴，“沈墨他，要和我和离。”

“啊！？”

“他铁了心要和我和离。他不要我了。我虽然知道，他一开始就不想要我。可都要了一段时间了，为什么不继续要下去啊。我那么喜欢他，他多看看我啊，我挺好的呀。我一点也不比你差是不是？”

李蔓一边说，一边哭，鼻涕眼泪多了，直接用手背擦过。

像个孩子一样。

蒋瑛道，“郡主说笑了，奴才和郡主可是云泥之别，哪能相提并论。”

“那他为什么……”

“这个奴才真的不知。只是世间上的情爱，便是那样一个无法预估的契机，看对眼了，便是喜欢上了。也没那么多缘由。不好分谁更优秀，谁更好看，连出场顺序都没法计较的。”

李蔓满脸茫然的看着蒋瑛，“你怎么说的话和他差不多？你们都是这么安慰人的吗？”

蒋瑛失笑，“想没想过不是安慰你，就是单纯说个事实呢？好啦，郡主，他怎么额要和你和离啦？奴才还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他们感情很好。

沈墨已经彻底放下她，要和李蔓好好过日子了。

他选择要和李蔓和离。

那天又说了那样奇怪的话，现在想起来，都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

“奴才没答应和沈大人好。他也没提过这件事。你不想想，奴才现在什么身份，怎么和他好呀？”

“那是为什么？他是宁愿孤独终老，也不愿和我在一起吗？”

越想越委屈，李蔓又大哭起来。

蒋瑛想安慰，无从下嘴。

李蔓上前一步，竟把她抱住了。

蒋瑛尴尬的抬了抬手，又放下了，小声提醒，“郡主，你这样抱着奴才不合适。叫人看到有闲话。”

“我不管，我哭一会儿，谁敢乱说，我定揍他。你让我哭一会儿，真实的，你看不出来我很伤心吗？”

蒋瑛无奈的抿了抿唇，“好吧。就一会儿哈。”

李蔓哭了一会儿，才离开。用帕子擦了擦眼睛，道，“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郡主国色天香，哭了就是我见犹怜。”

李蔓忍不住笑了一下，道，“我发现你这人让人讨厌不起来的。人家不是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吗？”

“那是说心术不正的。郡主喜欢的坦坦荡荡自不会迁怒旁人。其实感情这回事，没什么情敌不情敌，从来都是自己和对方的事情。你说旁人不喜欢你，你光怪别人有什么用？”

“好吧。”李蔓吸了吸鼻子，道，“我回去了。我就是来问问你的。你既然没和他好，那我就继续对他死缠烂打了。反正我现在是他的妻子，他甩不掉我的。”

“郡主情深意切，沈大人会看到的。”

“走了。我找你的事情可不许说，尤其是我哭了这么久的事情。”

蒋瑛左右看看，“谁哭了？奴才没看到。”

李蔓掩口一笑，“我真的走了。”

“奴才恭送郡主。”

蒋瑛目送李蔓离开，不由又想起沈墨来。

可惜人已经走了，她也没法去问。

准备回永寿宫，瞧见自己肩膀上湿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