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超高乐仪夏容与小说-小说完整版全文资源阅读
印象中他没见过她几次,他猜不透她为何会爱慕自己。
宴会草草散场,所幸乐夫人和乐仪都没有受伤,只是淋了水受了惊,请大夫入府开了几付养生的药膳,并无大碍。乐仪没有将手掌受伤的事告诉家里人,她每日用吕穆清送的药膏早晚涂两次,好得很快。
小蚊子发现乐仪时常拿着一只荷包翻来覆去的看,暗自揣测。她指手画脚的告诉绿芙,“姑爷送大娘子信物,大娘子喜欢得不得了。”
绿芙笑话她,“你一个哑巴知道什么?!别胡说,叫人闲话。”
乐崇阳用过晚膳,在秦姨娘屋里洗了脚,外头一个小厮来传话,在耳侧嘀咕了两句,旁人也没听清说了什么,乐崇阳便起身去了书房。
秦姨娘的丫头嘟嘟囔囔的收拾茶具,“老爷每次来咱们院,十有八九夫人要犯头疼……”秦姨娘未搭话,剪了灯花,临窗做针线活。
小路蜿蜒,林深不知处。乐崇阳披了件戴帽的袍子,踩着荒草,从一扇半人高的小门里出去。斜月挂在树梢,灯火辉煌的朱雀门外街熙熙攘攘,绕过折花馆的大门,至一侧巷口,有白胡子老头盘膝坐在地上吃烧饼。
乐崇阳顿步,“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吹。”
白胡子老头仿佛没听见,依然吃着烧饼。乐崇阳会意,异常飞快的倏进一簇竹林。竹林内有入口,顺着楼梯往下,在一臂宽的夹缝中摸黑走了百步,又有向上的楼梯两三米,再将门板一推,便有屏风跃入眼前。奏乐声轰鸣灌进耳中,屋中红纱绿幕低垂,竟然是折花馆的妓房。
帘外有妓生在弹琴唱曲,帘内坐着一个男人。
乐崇阳解开袍子,从袖口中取出一个信封,“这是周成在集贤殿留下的绝笔信,我一直贴身收着。里面有起事人员名册,你让林毅然、陈柏子他们的人把名字写在后面,算做誓书。”他说完便要走,男人起身,昏暗的光底下映出他腰间的令牌,上面用小篆刻着“开封府左军巡使”。
吉旸道:“明日我令小女到府上拜访。”
“何必牵扯她们?”
吉旸一笑,“咱们已是如此境地,家人又如何能撇清干系?我不告诉她真相便是了。”又道:“她前日入宫遇见府上大娘子,对她赞不绝口呢。”
乐崇阳怔了怔,丢下一句:“我明日在家恭候。”语毕,再不敢停留,转过屏风,从暗门中入,依着原路出去。
清泉馆种着两棵老桃树,果实累累,散着桃香。乐仪命小蚊子搬来楼梯,架住树干,光着脚上了树尖。
绿芙急得帕子都摔了,“您可是府上的大小姐!该端着仪礼!”
“我跟大嫂子说了两回,也没见有人来摘,桃子烂透了可惜。一果一蔬,皆是天地所赐,不该浪费。”乐仪攀在树叶间,身形矫健,似一只小野兽。
黑猫缩卷着脖子守在底下,蓝绿的眼睛在晨色里闪闪发亮。
小蚊子对乐仪言听计从,抱着竹篓在一侧打下手。几个路过的丫头婆子也不知是哪儿当差的,见乐仪爬在树顶,都唬得目瞪口呆。嘴巴贴耳朵,一会儿工夫,整个乐府都知道乐仪爬树摘桃之事。
二媳妇和三媳妇正在剪绢花,苏杭来的料子,又轻又滑。
丫头们在耳侧嘀咕了两句,三媳妇笑出了声,“哎,上回母亲带她去了趟宫里,在大嫂子跟前抱怨了好些话呢。说是没规矩,竟在宫里走没了影,还是请人去寻的。今儿又爬树……啧啧……凌大人知道了,恐怕要退婚!哈哈!”
两人一阵哄笑,伺候的丫头听见了,为了讨好主人,越发落井下石,有鼻子有眼道:“听前门当差的小厮说,昨天凌大人来府里见大娘子,两人在花园里吵起来了!说是要退婚呢!”
“什么?你可别胡说!”二媳妇兴致勃勃的,脖子都听直了。
丫头道:“婢子可不敢胡说,好多人都听见了。”
阳光炙热,半青半红的桃子被轻轻拧下,汗珠覆在额头,清澈透亮的双眸不含一丝杂质。乐仪捧着一兜的桃子,唤了声“小蚊子”,小蚊子便站在凳子上高高举起竹篓。乐仪把桃子倒入竹篓里,双手撑住两侧树干,轻巧越到了更高处。
绿芙“啊”的尖叫,“小心!”昨儿和凌大人吵架的事,她还没来得及问呢,今儿又闹这出,呆会夫人问起,挨打挨骂的都是自己。
气人。
第四十章:扮男
“阖府都在谈昨儿你和凌大人吵架的事,都说凌大人要退婚,你倒有心情在这儿摘桃,也不同我们说说,将来好有个预备。”
绿芙原本是极善忍耐的性子,在府里从未有过出格的举动,敢如此和主人讲话,一半是被乐仪逼的,另一半是被乐仪惯的。
乐仪从不苛责任何人,也从不说多余的解释。
她没有搭话。
凌濛初的脸慢慢浮现出脑海,他恼羞成怒,声音像是撕开的绸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是你说退婚,也不是我说退婚就可以的。京城里所有的官员大臣,甚至官家,谁不知道你我许婚之事?”
“知道又如何?”乐仪的声音柔柔,但很坚定,“如果你不同意,我会逃婚。”她沉静的凝视他的眼睛,“我只是把你当做弟弟。”
凌濛初简直笑出声来,“你有三个弟弟了,还缺我吗?”
乐仪摇摇头,“从小,我就把你当做弟弟。”
“是不是因为吕穆清?”那日在宫里,凌濛初见过她看他的眼神,他也知道,此刻的自己,正是用同样的眼神在看着她。
乐仪不做声,低头盯着脚尖,在地上转着圈圈。
“我绝对不会退婚。”
“我会逃婚。”
※※※※※※
沿着盛开的一路紫薇树,花木葳蕤,褐色布鞋缓缓踏过,青色的儒袍拂在叶尖,细小的烟尘在光里流转。木门推开,小厮伸手引了引路,疾步走进院子,见绿芙立在中央,便扬了扬声调,“吉三娘子来了,快让大娘子出来迎一迎。”又悄声叮嘱:“是开封府左军巡使之女。”
清泉馆还没有世家娘子来拜访过。
绿芙欣喜,看了眼树上一心摘桃的乐仪,急得手忙脚乱,“大娘子,大娘子,你快下来,有客人来了……”
小厮见绿芙仰头说话,便也抬起头,一看发现乐仪站在树上面,惊得嘴巴能吞下两个鸡蛋。
乐仪稳稳立住,一手扶着树干,一手拧桃,“谁来了?”
“乐大娘子安好!”风里传来笑声,乐仪循声往下看,见身穿儒袍的男子背手而立,仰着脸冲自己笑,再仔细一瞧,却有熟悉之感。
“你是……你是帮我抬树的小宫女……你怎么这身打扮?”
“出门在外,男装行事方便些。在下吉画儿,父亲是开封府左军巡使吉旸。”她说话干干脆脆,当真有男子的爽朗气魄。
乐仪不由得钦羡,抱着怀里的桃子,道:“画儿娘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吉画儿忙去扶住木梯,“上次在宫里见你施救众人,早有结交之心……”
她以为乐仪要顺着木梯下来,未料乐仪顺着树丫走了两步,轻轻一屈膝,便如轻燕般落下。
吉画儿吃了一惊,一时说不出话。
她从小在家里“为非作歹”,却也不敢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这女子果然有趣儿。定了定神,她又接着说:“我是来给大娘子还东西的。”
“不必叫我大娘子,叫我乐仪便好。还东西?”
吉画儿道:“你的帕子丢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素帕。
乐仪把桃子倒进竹篓,盯着帕子看了又看,“这不是我的物件,画儿娘子送错人了。”
吉画儿会意一笑,把帕子塞给乐仪,机灵鬼怪道:“我没送错,我就是想送给你!”
“呃……”
“其实我就是寻个由头见见你。”
吉画儿自顾自的走进屋里,环顾四周,见家具简陋,地方逼仄,大概猜出乐仪在家里的地位,“我真怀疑,你和乐娇是不是亲姊妹,乐夫人也太偏心了吧。”
这话也就吉画儿敢说。
乐仪亲自递了茶过去,吉画儿不接,盯着墙角里两坛酒,“听说你来自黄縢,我曾在宫中品尝过黄藤酒,特别清冽爽口,你这儿有没有?能请我喝吗?”
一大早跑到别人家要酒喝的大家闺秀,绿芙从未见过。
小蚊子好客,捧着一坛青梅酒上前指手画脚。
乐仪笑道:“黄藤酒没有,青梅酒倒还有剩的。”
她顺手往外泼了茶,一点儿也不装腔作势,这点很合吉画儿心意。用茶杯重新装了酒,吉画儿趴在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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