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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地下室静悄悄的。
因为没有开灯，张彦宇看不清顾栖念的神情。
但他听出她声音里淡淡的忧伤。
“为什么？”
顾栖念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你也不相信是吧？说实话，我也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种话。”
“只是今天看见江郇，他为了自己的学业不惜出来做那种事情，很多事情对他来说是无能为力的，可那笔费用对我们这种人来说，不过一顿饭钱……可我很羡慕他，因为他有自己的梦想。”
“他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要做什么，他的人生是有目标的。但我没有。”
顾栖念过去二十年过得太无忧无虑了。
其实她刚开始也不是多顽劣的一个人，她只是想让父亲能多关注自己一点。
可小打小闹顾年肃根本不管，后来慢慢就发展成了她去泡吧，玩赛车，夜不归宿。
她如愿让父亲不得不时时关注着自己，却也成了别人口中的“坏女孩”。
但她到底坏在哪里？她不曾用权势欺负弱小，更不曾乱和人发展关系。
张彦宇其实是她喜欢的第一个人，算得上初恋。
不过这话就没必要说了，先表白的人总是会输得一塌糊涂。
顾栖念深吸了一口气，将涌上的泪意给压下去：“我得去找找自己的人生目标，我绝不只有嫁给你做一个贤妻良母的选择，我是顾栖念，不是谁的附属品。”
张彦宇始终静静听着，不曾打断她。
过了很久，他才低声开口：“如果这是你想做的，那就去做，你本来就不必依别人的想法做事。”
顾栖念怔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那两家的婚约……”
“顾栖念，你刚才说的话我听了，也记住了。”张彦宇上前一步，伸出手想握住她的，可手又停在半空，最后收了回来，“我的确将这桩婚事当成人生中的一个任务，你让我知道这是不对的。”
“我不知道怎样算是以你为约束，也不知道这与我的念冲不冲突，所以在你去找寻自己人生目标的时候……也给我个机会。”
“婚约无限期延后，一切由我处理，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林璟柏是对的。
他为什么不能尝试去喜欢顾栖念？
就算一切事情的开始是个意外，但结果可以改变。
而且……张彦宇很清楚，自己对眼前的女孩有不一样的感觉。
他说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却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顾栖念的心像被什么温暖的东西轻轻一碰，荡起阵阵波澜。
她不能不承认，哪怕不久前已经亲眼看见过自己和张彦宇悲哀的婚姻，她也不能否认自己的对张彦宇的喜欢。
有句话说，年少的时候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否则以后遇见的人就是将就。
张彦宇无疑是她见过最好的那个。
顾栖念上前轻轻拥住了张彦宇。
“张彦宇，谢谢你。”
得知顾栖念要出国留学深造的消息，顾年肃和林璟柏是最震惊不敢相信的两个人。
此时，几人坐在顾家别墅的客厅里。
顾栖念宣布完这个消息之后，就淡定地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那是刚才张彦宇给她倒的。
但她轻抿了一口就立马皱起眉，到底谁会喜欢这么苦的东西啊？
她忙把茶杯放回去，顺便推远了一点。
而坐在她对面的顾年肃显然还没能消化这个消息，就连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
半晌，他有些犹豫地开口：“那个……你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