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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去过一趟老家后，程十鸢不知怎的，突然开始梦到上辈子的事。
　　醒来后，常常会分不清自己是在上一世还是这一世。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做起了这样的梦。
　　又一天夜里，程十鸢猛地惊醒过来。
　　猩红黏稠得像血的红漆，数不清的咒骂，以信纸、信息文字和电话语音的形式，无孔不入侵入她的生活。
　　她心惊胆战地看着漆黑的房间，总觉得黑暗处有个怪物在窥伺着她的一举一动，等着一口将她吞噬掉。
　　而猎物的恐惧就是最好的开胃菜。
　　‘叮咚’一声，她放在床头的手机亮起一道微弱的白光。
　　却及时地将程十鸢从恐惧中解救了出来。
　　程十鸢狠狠松了口气，打开床边的台灯，橘色的暖光灯点亮了整个房间，也驱散了怪物。
　　她起身倒了杯白开水喝，窗户半开着，微凉的夜风吹进来。
　　濡湿的衣衫紧贴着肌肤，带来一丝令人不适的黏腻感，她才惊觉自己早已冷汗淋漓了。
　　手机又响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晚还给自己发信息。
　　程十鸢拿起手机，是谢云祁发来的消息。
　　【十鸢。】
　　【你休息了吗？】
　　她犹豫了下，回了句：【有事吗？】
　　谢云祁本以为她已经睡着了，不会回复。
　　没想到她竟然回了，他如实说道：【不知道怎么了，刚刚突然就想到了你。】
　　【你怎么还没睡？】
　　程十鸢看着他的信息，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复。
　　可不管怎么说，还是得谢谢他发的信息。
　　【谢谢你，早点休息吧。】
　　她按熄了屏幕，将手机放在一旁，没再看谢云祁有没有回复。
　　程十鸢抱着双膝，靠在床背上。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释怀。
　　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但却是她真真实实经历过的一世，已然成为她记忆中的一部分。
　　她无法将两世彻底分开来看，那样就好像要抽离灵魂的一部分。
　　上一世的部分早已千疮百孔，这一世的却要坚强勇敢。
　　另一边的谢云祁看着她回的信息，有点疑惑。
　　她为什么要说谢谢？谢谢他的关心？
　　可程十鸢没有再回消息。
　　……
　　程十鸢有时会出现幻觉。
　　上一秒周围还是明亮宽敞的实验室，下一秒又变成被泼红漆的门、阴暗发臭的家。
　　好像只要出现跟上辈子一样的事情，她就会立刻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那些噩梦如蛆附骨般纠缠着她的灵魂。
　　宋安和发现她常常忽然就脸色发白，精神恍惚。
　　“十鸢，你怎么了？”
　　她的眼睛黑漆漆的，空洞无神，看起来有一丝渗人。
　　“师哥，你相信人有前世今生吗？”
　　他愣住了，又想了想：“大概是有的吧，不过这太玄乎了，很难说。”
　　宋安和也不会相信这些事情。
　　程十鸢低垂着眼眸，没有再说话。
　　程十鸢忽然失踪了。
　　路桃桃急得到处找人，宋安和也跟着她找，可都一无所获。
　　谢云祁找到程十鸢的时候，她正独自坐在实验室旁边的楼梯上。
　　高中的时候，她就喜欢坐在楼梯上想事情。
　　他走到程十鸢身边坐下。
　　她缓缓转过头，看向谢云祁，似乎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他说话。
　　“好像，总有种不真实感。”
　　程十鸢忽然抬手，摸了摸他的脸：“谢云祁，你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