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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琳的手机响了，因为是苹果的自带铃声，好多人都下意识看是不是自己的电话。

　　她看了来电显示，就赶忙接了。

　　“史蒂芬，嗯，对，你说涂总，打不通，涂总出去接电话了，一直通话着，好，她回来我就让她给你回过去。”

　　涂想安抚完涂丛安，给凯蒂叮嘱完该叮嘱的，才回到餐厅。

　　她刚坐下，和她隔了两个位子的魏琳，稍微用了大点声对涂想道：

　　“想姐，史蒂芬刚才找你，说打你电话打不通，熠明律所的案子出了点问题，找你商量。”

　　涂想当即应下，就又站起来出去了。

　　裴景维的食指若有似无的点在桌面上，看着涂想的餐盘，干净如洗，一点油渍的痕迹也没有。

　　安林泽坐在裴景维的旁边，似乎是随口一提：

　　“涂总好像挺忙的。”

　　裴景维没有回应，跟没听见一样。

　　从湖心岛逛完后，就去了安德旅游的公司总部一起开会。

　　一直到五点多才结束，这次的出差的工作，才算是到此结束。

　　安德旅游也没再额外安排聚餐，想给大家多留一些自由活动的时间。

　　毕竟，第二天，不知道裴氏集团怎样，悠莱的人是要回燕城了。

　　虽说是春季了，但杭城这边天也暗的早。

　　被送回酒店后，天基本也全黑了。

　　魏琳叫涂想去吃酒店自助餐，涂想拒了，让他们自己去，她还有事。

　　涂想回房间拿了笔记本后，处理律所的案子。

　　其实广告的策划没问题，姜静姝却对他们的投放渠道有异议。

　　线上投放问题不大，主要是线下投放有矛盾。

　　既然是公益律师广告，悠莱自然主张的是投放的是在地铁、公交站、以及城乡结合部等这些地方。

　　熠明却觉得不符合他们红圈律所的形象，甚至会影响已有的高端客户对他们熠明的印象。

　　没有几个高端客户，愿意看到为自己服务的律所和律师，在甚至是连物业费都收不到小区打广告。

　　他们要求线下的广告往机场、星级酒店和高级写字楼等场所投放。

　　涂想和史蒂夫都觉得这个要求简直是离谱，且不说预算能不能涵盖到这些地方。

　　如果受众群体是经常出入机场、五星级酒店这些高端场所的人，还需要公益律师吗？

　　这已经和广告本身所传达的信息背道而驰了。

　　但是熠明并不接受悠莱的建议，还是始终坚持他们的要求。

　　几番博弈后，涂想终于明白过来原因。

　　熠明本身这次广告的目的其实并不是真心推广公益律师。

　　而是接着公益律师这个名头，给自己律所做锦上添花的贴金，以此获得殊荣和名誉，然后再去吸引更多目标客户的青睐。

　　如果线下广告真的下沉市场，必然要给熠明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这并不是他们的初衷。

　　涂想理顺思绪后，裴身却觉得被浊气笼罩。

　　她当初愿意接这个案子，有一小部分觉得这件事情本身也是一件好事。

　　现在想来，说难听些，倒成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

　　但是，乙方是服务于甲方的。

　　涂想不能因为自己的那一点圣母心，犯了与客户要求南辕北辙的原则性错误。

　　再说，熠明也没做错什么，广告还是可以起一部分作用的，总会有需要的人用到的。

　　涂想把自己的决定发给史蒂芬后，就关了电脑。

　　右手的指尖，因为刚才敲键盘，痛的发麻，她需要出去透透气。

　　涂想出了酒店，沿街道走着，顺便给凯蒂打电话询问丛安的情况。

　　“烧退下去了，问题不大，小孩子病来的快也去的快，就是睡觉做梦还在叫你。”

　　“嗯，凯蒂，辛苦你了，我都不知道再怎么表达我对你的谢意了。”

　　“Vicky，丛安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我爱他，照顾他，是我开心的事情。”

　　“那晚上麻烦你再多操心，我怕他夜里又烧起来了。”

　　“这你放心，我知道。”

　　接着丛安拿了电话，涂想和他再说了一会儿才挂掉。

　　杭城晚上的温度是舒服的，空气宜人。

　　晚上出来散步的人，并不少。

　　裴景维从药店出来往回走，于灯火和人影憧憧中看见涂想独自一人。

　　他止住了自己的步子，本能的去“偷窥”有关涂想的一切。

第51章 抹药

　　裴景维看着涂想拐进了一旁的便利店，几分钟后提了一袋东西从便利店出来。

　　涂想提着东西在路边找了个椅子坐下，她从袋子里面拿出一个面包。

　　撕开包装，拿在左手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咬面包的功夫，她伸出右手看，指节均匀，不红不肿，但是又疼。

　　她微叹了一口气，剩下的面包几口嚼完，又拧了瓶水打开喝。

　　吃饱喝足后，又从袋子里拿出新买的香烟和打火机。

　　几方的事情叠加在一起，让她心力交瘁。

　　实际的面临的困境和挑战，比她预想的要多很多。

　　如果只是工作内容本身也就罢了。

　　偏偏总会夹杂着她无法处理的游刃有余的感情在里面，最是折磨。

　　细长的女士香烟被火苗点燃，涂想放在唇间，轻轻一吸，久违的味道让她精神一松。

　　她抬头看着夜空，浓墨不见星辰。

　　烟雾缓缓吐出，逐渐消散。

　　涂想吸烟的样子很美。

　　那是裴景维从未见过的涂想。

　　像风中绽放的曼陀罗，用落寞和孤寂写成，红尘过客。

　　裴景维忽然升出有一种，如果他不及时抓住，下一秒，涂想就要消失不见的恐惧。

　　涂想再准备吸第二口的时候，指尖的烟还没放到嘴边。

　　就被突如其来的一只手夺走掐灭，扔进了旁边的绿化里。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是裴景维严肃而又责怪的声音。

　　涂想的手还维持着拿烟的姿势，只不过指尖空空如也。

　　自我麻醉的愉悦才一瞬，就消失殆尽。

　　她抬眸去看裴景维，那人眼里藏着怒火，好像她干了什么杀人放火的事似的。

　　“那给你也来一根？”

　　她说。

　　眼前的男人好像挺不风趣的，听了涂想这么幽默的话，不仅不笑，还依旧沉着脸继续问：

　　“我说，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涂想觉得没劲的很，低头摸索着烟盒，给自己另取一根，

　　“你是从哪个博物馆里跑出来的吗？”

　　言外之意，老古董一个，什么年代了，女生抽烟还大惊小怪的。

　　裴景维很不喜欢涂想这种不直视问题，左右而言他的样子。

　　“你以前不是很讨厌烟味吗？”

　　涂想点燃新的一根烟，手微微停顿了一下，

　　“你也说是以前了。”

　　其实，涂想抽烟的日子很短。

　　当初刚到英国后，异国他乡的处境，不是诸事顺利的，一切都很难的。

　　情感上的，生理上的，包括学业上的，都让她焦虑不安。

　　她需要一个发泄口来缓解。

　　烟，就是那时候开始吸的。

　　不过，并没有吸太久，她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烟，也就停了。

　　幸好，孕检和孩子出生后，一切健康。

　　今天也是情况特殊，几件事情攒在一起，尤其是对丛安的愧疚。

　　原本自己很厌恶母亲对待她的方式，但现在自己好像也活成了母亲那样去对待丛安。

　　她一下有些扛不住，刚好在便利店看见香烟，就起了吸烟的念头。

　　哪知，刚就吸了一口，就被撞上了。

　　涂想把新点燃的烟要往嘴边放，但是男人的气场太压抑，让她有些吸不下去。

　　心里蓦然升起一股烦躁，她又把烟灭了，扔进塑料袋，拢了拢头发道：

　　“你在我身上装定位了吗？什么地方都能碰见。”

　　裴景维弯腰坐在了涂想的右手边，把自己买的药拿出来，事先打预防针一样对涂想说：

　　“我给你手抹药，你听话一点。”

　　涂想的手指轻微动了动。

　　她的右手被裴景维拿过，放在腿上，乳白色的药膏一条条挤在涂想的手指上。

　　然后被裴景维轻轻揉开，从乳白色逐渐化成透明色。

　　他的力道用的很小心，重了怕弄疼涂想，轻了又怕药效发挥不够。

　　涂想只能看到裴景维垂下的眸子，睫毛密而长。

　　丛安的睫毛就是随了他吧。

　　涂想一下子有些控制不住，扭头看了另外的方向。

　　此时她又听见了裴景维的声音，像是碎碎念，但是也都是说给她听的。

　　“早上，是我态度不好，吓着你，你的手，对不起。”

　　涂想缓缓转过头，错综复杂的情绪缠绕住她，她最终只能淡淡道：

　　“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

　　药抹完了，涂想便起身要走，符合她一贯用完就扔的性格。

　　裴景维也习惯了。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回了酒店。

　　他们这次住的酒店，就偏园林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