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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将厂长吓得不轻，但厂长的脸色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他摁灭手里的烟头，冷哼：“郝营长，我倒是想问问你，沈曼曼现在丢下这个烂摊子给我算是怎么回事？”

“什么意思？”程应淮不解。

厂长将一沓辞职信扔在了桌面上：“你看看，沈曼曼自己不干了就算了，她手里下那群高材生竟然也跟着胡闹说不干了，她真是能耐了！现在我厂里拿着她那半成功的成果，能有个屁用！”

程应淮一时怔住。

沈曼曼竟然如此决绝，竟然甘愿丢下她的铁饭碗也要走？

厂长还在旁边叹着气：“郝营长，要不你帮我劝劝曼曼，她要是愿意回来，我可以在专利上加上她和她小组的名字。”

这话一出。

程应淮突然好似明白了什么，他眸色一紧：“厂长，你说实话，这项专利是她小组独立研发的吗？”

“这……”厂长支支吾吾，还是点了头，“是她提出来，也是她带人研究的没错。”

轰然一下。

程应淮冷冷望着面前的厂长，眸色冷凝：“当初你让我替曼曼签字时，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厂长故意隐瞒了沈曼曼在成果研发上的付出，让程应淮误以为这不过是一个厂里的集体研发事项，这才签了字。

可如今他终于知道，那是对沈曼曼多么重要的东西！

胸膛狠狠揪起，疼得发紧。

程应淮脑转身离开了厂里，悔意似潮水将他笼罩。

他知道为什么那天自己替她签字后，沈曼曼崩溃的情绪，他终于明白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将她逼进了怎样的绝路！

而现在，沈曼曼离开了厂里，离开了家。

她还能去哪儿呢？

程应淮的脑子里想起了仅剩的一个地方——她父母所在的乡下。

想到这点。

他当即赶去了部队，申请了长假，随即马不停蹄准备回家收拾一下行李就赶去火车站买票。

可就在他刚回到家门口时。

却听见院子里传来了母亲的拉扯声。

“应淮！你快拦拦，慧茜要带着我孙子走！”

尚且不知道真相的王翠芝神色焦急，满脸惊慌拉着章慧茜母子，扯着嗓子就喊人。

程应淮冷沉着脸走进去。

“让他们走。”

第12章

一见到程应淮。

章慧茜的脸色倏地惨白，她才打听到程应淮去了部队，本来是想趁着这个时间搞定王翠芝，想着若是王翠芝能留下他们母子，程应淮也奈何不了。

可她没想到程应淮这么快就回来了。

章慧茜抱着小峰，眸中水光潋滟：“伯母，我还是走吧，郝营长不欢迎我们母子。”

“说什么话！”

王翠芝完全慌了，一边紧紧拉着章慧茜母子，一边看向程应淮，当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慧茜说她真是小峰的亲妈，现在又说你要赶他们出去，这怎么可能！”

程应淮神色未动，只沉沉望着面前的人。

过了片刻。

程应淮开了口：“妈，曼曼走了，你知道吗？”

这话让王翠芝愣了一瞬，她这才往里屋看了一眼，下意识皱起眉头：“她一个大人，腿长在她身上，想走哪儿去都任她去！应淮，我现在跟你说正事呢！”

这态度足以见出王翠芝对沈曼曼的不在意。

程应淮凝眸：“如果我说，曼曼去部队跟我提了离婚申请呢？”

离婚不是小事。

王翠芝总算是正眼看他，眼底透着些许诧异，转瞬却笑了：“难得她还有这点自知之明，应淮，我早就说了你们根本就不合适，离了也好！现在说实话，慧茜是不是小峰亲妈？你和慧茜是不是该成了？”

程应淮定定望着面前的母亲。5

第一次，他感觉母亲如此冷漠，如此陌生。

父亲早逝，程应淮是由母亲一手拉扯大的，他深知母亲的不易，所以结婚后能满足母亲的他基本上都满足，每次也不想让母亲伤心而选择护着母亲，可他却忽略了，这些都不是沈曼曼该承担的。

沈曼曼是为了他，为了这个家，才会一次又一次忍耐着母亲的不满。

而如今换来的，只是母亲的毫不关心！

程应淮看了一眼旁边的章慧茜母子。

“章慧茜确实是小峰的亲妈。”

他这么说。

王翠芝的脸上露出巨大的惊喜，可还不等她再说话，程应淮却冷冷地又说：“不过，小峰跟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跟章慧茜更是没有任何可能！”

这话就像一盆冷水狠狠浇在了王翠芝的身上。

她神色苍白，往后踉跄了几步：“什么？怎么可能？应淮，你当初自己说小峰是我的孙子，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么久以来，我们家都是在给别人养孩子不成？”

王翠芝不可置信，章慧茜母子本就心虚，此刻只缩在一旁，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时间不早了。

程应淮不想浪费时间在这里做无谓的纠缠，当即进屋收拾了几件衣物提上行李就走。

“妈，我要去接回曼曼。”

说完，他径直提着包离开。

到了火车站。

程应淮买了最近一班火车，当即赶去了沈曼曼父母所在的地方。

一路火车转汽车。

抵达乡下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程应淮满怀欣喜敲开钟家的大门，可却是一场空。

钟家没有沈曼曼的踪影，钟家人还将他大骂一场赶出了家门。

“既然曼曼都已经跟你离了，虽然她不肯说原因，但她电话里哭成那个样子，我就知道肯定是你对不住她！程应淮，我们钟家跟你就没有任何关系了！滚远点！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钟父显然气得不清，拿着扫帚就赶。

程应淮一下下甘愿受了，却怎么都不肯走。

既然沈曼曼给父母打过电话，那也只有他们知道她的去向了。

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他双腿屈膝，直直朝钟父钟母跪了下来，嗓音嘶哑乞求——

“爸妈，求你们告诉我曼曼到底去哪儿了……”

第13章

这架势猛地吓到了钟父钟母。

周遭一时安静下来。

可很快，钟父反应了过来，他脸色黑沉，扔下了扫帚：“别喊爸妈！我们担不起这个称呼！”

他仍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