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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的刘海偏长，快要盖到垂着的眼皮上，不太修边幅。

　　睫毛则是肉眼可见的长，眼尾上挑着，左边的眼角下缀着一颗小痣。

　　鼻挺唇薄，漫不经心里还混了些薄情寡义的味道。

　　平常这人和自己撒科打诨惯了，如今这样看他，才发现他好看得很有攻击性，带着些拒人的冷意。

　　所以说和好看的人关系太近，就没什么神秘感了。

　　贺别雁抬起眼，也看到了穿着击剑服的她。

　　男人没多少意外，只是眼角眉梢都带了笑意，有种化冰融雪的感觉。

　　“小江队长，你连比赛都早到啊？”

　　一开口就足以叫江姰看他的滤镜破碎。

　　江姰眯起眼假笑：“您不也是，难得这么早就上工。”

　　她又凑近了些：“筱琪和我说你可能打点关系去了我还不信，您能给我得分宽松点判吗，叫我赢得轻松点。”

第14章

　　贺别雁的手指本来百无聊赖地敲着桌子，听她说这话，屈起手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

　　他轻嗤一声，不咸不淡地开口：“你教练我，平时是散漫了些，但还是公平公正的。”

　　江姰被他打得猝不及防，皱起眉缩起脖子。

　　她闷闷地没说话，点了点头。

　　江姰眉心被他打红了，稍微严肃的神情间，又隐约透着些委屈。

　　贺别雁又伸出手，粗略地在她额头上揉了揉：“这种话在赛场上少说，被人听到了不好。”

　　这人真是难得正经，江姰听了都愣了一下。

　　她又点头，说知道了。

　　然后又问：“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贺别雁轻挑了下眉：“人手不够，被抓壮丁了。”

　　都听别人说这人参加过奥运，和赛事主办方相熟也不是很奇怪。

　　江姰堪堪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没再多问。

　　她看向时钟，轻飘飘转移了话题：“贺教练，比赛在即，有什么秘诀吗？”

　　贺别雁也将几个字说得和机密似的：“胆大心细，快、准、狠。”

　　江姰细细咀嚼了下这几个字，又郑重地点了点头。

　　这话他在训练中讲了无数次，细品也有新的体悟。

　　比赛还有十分钟，其他裁判陆陆续续到场，对面的陈嘉婷也被周屹尧领着来了。3

　　江姰离了裁判席，站到选手候场的位置上。

　　周屹尧的目光实在扎人，江姰回看过去。

　　那样子像在谴责她和别的男人有一腿似的。

　　自己和他没什么关系，他身边还站着个陈嘉婷，不知道在介意什么。

　　江姰看着他，不躲不闪，还疑问又挑衅地扬了扬眉。

　　两人的视线交锋被周屹尧旁边的陈嘉婷打断。

　　女人拽了拽他的手，语气很柔：“周前辈，我头发太长了，你帮我戴一下头罩。”

　　然后江姰就看着刚刚用目光谴责自己的男人转过头去。

　　表情相当柔和地收束好陈嘉婷扎成马尾的头发，又帮她戴好了护面。

　　这动作熟练地仿佛重复了千百遍。

　　江姰勾起唇，暗暗哂笑，也戴上了护面。

　　哨声吹响，两人向观众、裁判致礼，又向彼此致礼。

　　护面之下眼神交接，一番火花四溅。

　　两人站上剑道。

　　又是一声哨声，比赛正式开始。

　　江姰手臂伸直，举剑压迫，率先出击，陈嘉婷则是架起击剑线防守。

　　陈嘉婷被她极具进攻性的步法紧逼，步步后退。

　　江姰变了节奏，直接突进，迅速接近了陈嘉婷。

　　陈嘉婷下意识地想防守，手中剑回撤，而这正中江姰下怀。

　　一个爆发式的突刺，她击中陈嘉婷的手臂。

　　江姰手中剑的信号灯亮起，顺利拿下一分。

　　场上一片掌声、叫好声。

　　贺别雁在裁判桌上，修长的手指挑上江姰这边的记分牌。

　　他早看过陈嘉婷的比赛录像，知道以江姰的技术，拿下这场比赛已经是十拿九稳。

　　另一旁的周屹尧看着江姰的身影，目光颇为惊艳。

　　他也没想到，这两个半月，江姰的进步竟然这么大。

　　以往她和陈嘉婷在赛场上还是六四分，能打得有来有回。

　　而今竟然隐隐有了压制之势。

　　江姰以压制性的比分，率先拿下十五分。

　　与此同时，大比分来到一比零。

　　哨声吹响，五分钟的休息时间到。

第15章

　　陈嘉婷不甘地看了江姰一眼。

　　明明和上回一样，自己身边有周屹尧，有教练辅助。

　　而江姰成了省队队长又怎样，还是孤零零一个人，她凭什么可以如此泰然自若！

　　周屹尧走到旁边裁判组桌前道：“裁判您好，陈嘉婷选手申请休息时间延长。”

　　座位上的贺别雁垂着眼皮，一副谁也不想搭理的样子。

　　他没说话，点了点头。

　　得了肯定的答复，周屹尧又急匆匆地赶回陈嘉婷身边，又是递水，又是轻声细语地讨论战术。

　　另一边的江姰取了护面，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与陈嘉婷对战，这样的运动幅度都没有对她造成什么负担。

　　面色如常，连粗气都没喘，只是脸色红润了些。

　　可坐在裁判席上的贺别雁却从她的身影中品出几分沉寂来。

　　而女人早就习惯了这种孤独的沉寂。

　　就像……以前那个不被家人理解的自己。

　　身边从来没有人。

　　他无端生出几分保护欲望和愧疚。6

　　可是又关他什么事，贺别雁收回目光，压下心中起伏，把玩着手上的秒表计时器。

　　他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省队教练，谈不上负责，也不用对她一个人负责。

　　休息时间结束。

　　两人再度上场。

　　致礼环节后，登上剑道。

　　这回陈嘉婷决定优先进攻，摆出了攻击的姿态。

　　江姰的目光扫过陈嘉婷背后不远处的周屹尧。

　　如何，鼓励陈嘉婷要先手出击才有主动权了吗？

　　下一步是什么呢？

　　应该是抓住对手防守时的弱势区域和破绽，出其不意地进攻。

　　江姰把周屹尧的战术指导得这么清楚，也是因为上一世自己将他的采访都看了个遍，还恨不得都背下来。

　　面对陈嘉婷的攻势，江姰一边抵挡一边后退，可以说是游刃有余。

　　贺别雁看得真切，让陈嘉婷攻击到她的腿部，简直就是江姰放了一整个太平洋的水了。

　　周屹尧也看出来了，眉头紧紧皱起，这江姰，难道是想扮猪吃老虎不成。

　　赛场上，陈嘉婷的心中是一番狂喜。

　　刚刚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