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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动离婚我只好骂醒你这个没有自知之明的贱人！”

“我警告你，最好自己离开靳域州，否则我就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不能生！”

杉沫心口升起一团怒火，她冷压着声音：“你尽可以去说。”

“但我也要告诉你，一个女人活着，并非只是为了生孩子。”

“而像你这种泄露他人隐私的行为，我是可以直接去法院告你的。”

戚梦嗤笑：“你以为我怕你啊！尽管告啊！”

“啪”的一声，电话被戚梦挂断。

杉沫攥着的手猛地收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四年前，她失去孩子后，便被诊断之后都很难再有孕。

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她和靳域州。

他曾说过，不会告诉任何人。

……

回到家中，杉沫翻出了那个4年前亲手被她封存的箱子。

箱子里，装的是宝宝的B超照、沈母给织的小鞋子，还有靳域州为宝宝准备的东西。

杉沫怔然看着，伸手将那张B超照拿出来贴在脸上，喃喃开口：“对不起……”

那是她第一次做母亲，却没有保护好她的孩子。

失去这孩子的前一天，她和靳域州甚至感受到了孩子的第一次胎动……

那时候，靳域州甚至兴奋得彻夜难眠。

门口忽然传来关门声，杉沫这才回过神。

她慌忙擦去脸上冰凉的泪，才将东西放进箱子，靳域州就疾步走进了卧室。

看到杉沫面前的箱子，他目光顿了一瞬，随即就移开。

接着便从柜子中取出行李箱，开始收拾衣物。

杉沫一怔：“你要出差？”

靳域州动作微停，淡淡道：“隔壁省会诊，大概要去一个月。”

杉沫看着他始终背对自己的身影，深吸了一口气：“我不能怀孕的事，你是不是告诉了其他人。”

靳域州一皱眉，看了眼手表道：“这件事等我回来再说。”

杉沫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如果现在就要听你的解释呢？”

靳域州拉上行李箱，不想再耽误时间，绕过杉沫就要走。

走了两步，行李箱被拉住，他不耐回头：“我现在没空和你说这种无聊的事情！放开！”

杉沫抿紧唇红了眼，却仍死拉着不肯放。

靳域州眸色一沉，一把扯开杉沫的手！

行李箱猛地一滑，撞到柜子。

“啪”一声！

桌边的录音机狠狠摔在了地上。

——终……不……兹

不知是不是碰到了播音键，躺在地上的录音机突然开始自动放歌，声音断断续续的。

“滋”了两声后，录音机停止放歌，坏掉了。

靳域州一愣，弯腰将录音机捡起。

杉沫盯着靳域州手上的录音机，心底也像是有什么突然坏掉了。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眼前的靳域州好陌生。

眼前这个满脸不耐的男人，还是那个会和自己说“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一切都有我。”的靳域州吗？

那个会在大冬天，带着一碗热馄饨，穿过整个大学城找她的靳域州怎么不见了？

杉沫退了一步，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叫心灰意冷。

靳域州见她如此，僵了一瞬。

他想说些什么，杉沫却先他开口。

说了那句她想了很久，却始终不甘说出的话。

“靳域州，我们分手吧。”

第九章

靳域州眼神倏地一沉，用力攥紧了手中的录音机。

“如果你一定要分手，也等我回来再说。”

说完，靳域州扶起地上的箱子，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

听着快速远去的脚步声，杉沫身形一颓，猛地跌坐在床上。

忽然，杉沫没由来的一阵反胃。

她骤然起身冲进浴室，对着马桶就是一阵干呕。

等平复下来，杉沫心头促然一动，一个几近不可能的念头瞬间涌入脑海。

她已经两个月没来生理期了……

杉沫不敢深入去想。

第二天一早，她直接去了医院检查。

几个小时之后。

杉沫怔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手里紧攥着一张B超单，内心五味杂陈。

方才医生告诉她，她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

从医院出来，杉沫去买了菊花、糖果还有其他一些东西，打车去了烈士陵园。

5年前的今天，她失去了25位队友。

出队25人，牺牲25人，那是一场至今想起来都痛彻心扉的救援行动。

一夕之间，她成了隐秘的幸存者。

杉沫将菊花一一放在队友墓前，心情沉重。

最后，她将那盒五颜六色的糖果，放到了一个名叫程小刚的少年墓前。

“这是你最爱吃的糖果，我给你带了一盒。”

墓碑上的照片里，程小刚一脸稚嫩，笑的十分灿烂。

蹲在墓前，杉沫眼眶有些发红。

“还记得那时候，我才刚入消防队，但队里没有一个人因为我是女孩子就看不起我。”

“你年纪最小，也最爱闹腾。”

“那天要不是我请假，你就不用替我顶班，替我去死……”

说到最后，杉沫声音已经十分哽咽。

因为她，程小刚永远留在了十八岁。

杉沫起身，环沈四周墓碑。

杨驰、葛子毅、程小刚、邹自行……

那25名队友的名字，她至今都记得清清楚楚。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杉沫匆匆擦去脸上泪水转身。

看着走来的老队长，杉沫立正敬礼：“队长好！”

老队长看着杉沫红肿的眼睛，劝慰道：“过去5年了，你也该放下了。”

杉沫垂着脑袋，不发一语。

老队长转头看向墓碑，忽而长长叹了口气。

“他们走后，你和新到的消防员组成了如今的第一大队。”

“5年来，你带着那份愧疚整日拼在第一线，几乎不怎么着家，可你要知道，他们不会想看见你这样。”

“你要代替他们活下去，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一直把自己困在里面。”

……

昌林市第一消防队，队长办公室。

杉沫将一份写好的‘停职报告申请’和孕检单一同放进抽屉里。

她打算等这个月过完，就交上去。

天色渐晚，杉沫才起身离开。

小学门口，到了放学的点。

杉沫看着人群中的一位短发女士，大声喊了声“妈”。

沈母闻声看过来，脸上立即扬起了惊喜的笑容。

她看向身边的同事，声音里满是激动。

“今天我不和你们去公园跳舞了，我女儿回来了，我要去给她做最爱吃的红烧肉。”

说完，便朝杉沫快步走去。

沈母看着女儿，眼里满是高兴：“你那么忙，今天怎么有时间回来了？”

杉沫撒娇：“工作再忙，也要陪妈妈呀。”

沈母伸手点了点杉沫的额头，眼里满是宠溺。

吃完饭，杉沫看着正在收拾的沈母，忽然一怔。

她才发觉，不知何时，母亲发间的白发愈发清晰，眼角的皱纹也越来越来深。

她心中一颤，压下低落的情绪，开口说：“你不是每天都去公园散步吗，今天我陪你去。”

沈母笑着点头：“好。”

公园里，杉沫挽着沈母的手臂静静在路上走着。

“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沈母忽然问。

杉沫沉默了一瞬，缓缓开口：“妈，我以后回来陪你好不好？”

沈母一愣，毕竟是过来人，不过片刻便明白过来。

她叹了口气：“这世间，哪有夫妻没矛盾的呢？你爸要是还在，我也肯定是每天都要骂他的。”

“两个人走到一起不容易，你要自己想好。”

杉沫低着头点了点，岔开了话题：“妈，等我下次回来，换我给您做红烧肉吃，好不好？”

“以前总是吃您做的，以后我给您做！”

沈母拍了拍杉沫的手，点头称好。

晚上。

杉沫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到那张B超照，怎么也睡不着。

半晌后，她翻身拿过手机，拨出了靳域州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听着话筒内传来的呼吸声，杉沫低声开口。

“靳域州，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还喜欢我吗？”

第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