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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中毕业后拍的那张红底证件照，让陆恒则看破了江然玥的小心思。

　　可是那一声声小叔时刻在提醒着他们之间不可逾越的世俗的鸿沟。6

　　江然玥可以不懂事，但是陆恒则不能。

　　所以他一直以来强压下心中的那份情感，他不能成为江然玥被人诟病的污点。

　　他的冷漠和一次次的拒绝，彻底推开了江然玥。

　　这不是陆恒则想要的结果。

　　即使不能如愿，他也希望江然玥能在自己身边。

　　想到这里，陆恒则眸光一闪，刚准备动身去祁家找江然玥。

　　却又是想到了他和江然玥之间的关系，动作又停了下来。

　　可是现在他真的很想见她一面。

　　祁家，天色入夜，点点星光点缀在夜幕上。

　　陆恒则在门外等了一会儿，撞上了跑完行程回来的祁言司。

　　祁言司摘下墨镜口罩，看见陆恒则的那一刻愣了一下：“贺先生？你怎么来了，找父亲吗？他出差了。”

　　陆恒则冷着脸：“不是，我是来找小意的。”

　　祁言司闻言心中知晓了他的来意：“找阿意？是有什么事吗？”

　　陆恒则微微抿唇，眉宇间的气息显露出危险的意味：“这与你无关，你只需要告诉我徊意在不在。”

　　祁言司低头一瞬，嘴角扬起一抹上扬的弧度：“很抱歉贺先生，阿意不在我家。”

　　“如果你有什么事情，我可以代为转告。”

　　陆恒则放在扶手上的手紧紧攥住，指节微微泛白。

　　“她消失了半个月，让所有人为她伤心担忧，她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祁言司的笑意渐渐收敛起来：“贺先生，除了贺今宜小姐，这个世界上还有任何一个人会为阿意的死而难过吗？”

　　“这半个月来，我可是没有看到苏家的任何作为。”

　　陆恒则听着言司一口一个‘阿意’的叫，心中顿时烦躁起来。

　　可他面上始终波澜不惊，没什么变化：“让她见我。”

　　祁言司的态度却也很坚决：“贺先生，她不想见你。”

　　陆恒则没有在意他说了些什么，毫不拖泥带水地上了车。

　　祁言司回头看了眼陆恒则的车子，眼神里藏着一些坚定。

　　“贺先生，是你自己放手的，可怪不得我。”

　　话落，他抬手扣上了帽子进了家门。

　　陆恒则回到家里时，心上像是拴着一个千万斤重的砝码。

　　那重量压得他有些困倦，可他忍受了这么久已经习以为常。

　　他打开衣柜里保险柜的门，那一沓照片有些凌乱。

　　他拿出来一张张整理好，眼神里隐忍的爱意停留在每一张照片里的江然玥身上。

　　哪怕分隔四年，江然玥的演出他一场都没有落下。

　　他尽可能地想要在江然玥的身边。

　　可他所做的一切，那些对江然玥独特的偏爱。

　　都会被冠上一个疼爱小辈的标签。

　　渐渐地，陆恒则也被困在了这种世俗的眼光里。

　　他将那份感情也深深的掩藏在心底深处。

　　陆恒则将照片放回了保险柜，清脆的齿轮转动上锁的声音。

　　给他的心也上了锁。

第12章

　　陆恒则在窗前坐了一整夜，眼底下的乌青深了几分。

　　恍若隔夜，下巴上冒出来一些小胡茬，平添了几分沧桑感。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振动起来，是贺今宜的电话。

　　“小叔！快看我推给你的直播！”

　　她的声音有些激动，让陆恒则不禁蹙了蹙眉。

　　挂断电话后陆恒则还是点进去看了。

　　江然玥出现的那一刻，他只感觉大脑里一片空白。

　　“各位正在观看直播的朋友们大家好，我是钢琴手江然玥。”

　　久违的熟悉的声音出现，陆恒则的眼神没有从屏幕上移开过一秒。

　　这是国内知名度最高的交响乐团，今天一早就官宣了江然玥的加入和最新的演出安排。

　　陆恒则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张让他日思夜想的脸。

　　心中的酸涩顿时从心底蔓延开来。

　　“听说徊意好事将近，恭喜啊。”

　　主持人笑着看向江然玥，陆恒则瞬间心中一紧。

　　江然玥怔愣一瞬，随即反应过来，轻柔地开口：“谢谢。”

　　陆恒则听着江然玥的话，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江然玥的目光忽然往镜头外看了下，眼中的笑意更加浓郁。

　　镜头一转，祁言司带着帽子站在场外。6

　　场内所有人都开始起哄，祁言司摆了摆手，有些不好意思。

　　直播间的弹幕疯狂刷屏，看得人眼花缭乱。

　　陆恒则见状手一滑，退出了直播间的界面。

　　可脑海里江然玥和祁言司被起哄的画面久久挥之不去。

　　江然玥脸上洋溢着的幸福和羞涩的神情让陆恒则有种难以舒缓的堵塞感。

　　鬼使神差之下，他就已经出现在剧场的地下停车场了。

　　他在暗处的角落里，陆恒则坐在车里紧紧盯着出入口。

　　没过多久，江然玥和祁言司就一同出现在陆恒则的视野里。

　　在两人要上车的时候，陆恒则压抑着想要下车叫住江然玥的冲动。

　　眼睁睁地看着她和祁言司上了车。

　　他看着祁言司的车子离去，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

　　他的心底有一丝苦涩开始泛滥。

　　江然玥关上车门的一瞬间，眼神往陆恒则的方向一瞥。

　　她的身子一顿，认出来了陆恒则的车。

　　她知道陆恒则会找她，可没想到陆恒则的动作会这么快。

　　江然玥的心像是一颗蒙尘的珍珠一样。

　　祁言司看了她一眼，低声道：“你真的不打算跟贺先生见一面？”

　　江然玥轻叹了一口气：“不了，已经没什么必要了。”

　　祁言司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保持沉默。

　　江然玥忽而又想起几个月前的那一天，自此被陆恒则拒绝的那一天。

　　她无法感同身受陆恒则的身不由己，她只想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可陆恒则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和疏离，让江然玥没有勇气和理由再向前进了。

　　车内沉默着，江然玥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一言不发。

　　祁言司见她这幅神情，漫不经心地说：“现在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江然玥回过头，垂下眼睫，纤长浓密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

　　嫁给祁言司的决定，真的是对的吗？

　　祁言司转动着中指上的戒指：“贺先生昨天晚上来我家找过你。”

　　“说是贺老太太担心你，他来看看。”

　　他的语气平淡，江然玥闻言苦笑：“他就是个骗子。”

　　江然玥抬眼对上他的眼睛，眸子里的情绪毫无波澜。σwzλ

　　她给过陆恒则最后一次机会，是他自己放弃的。

　　既然如此，他也没有资格去选择重新再来。

　　这个主导的权利，现在是属于江然玥的。

　　江然玥再次看向车窗外，轻声开口。

　　“哪怕再痛，我也不会后悔。”

第13章

　　江然玥加入新乐团的第一场演出。

　　祁言司特地推掉了一个杂志采访去给她捧场。

　　剧场外围堵了不少他的粉丝，言司只好选择走了后门。

　　陆恒则是被贺今宜拉着来的。

　　原本买好的票被他锁进了保险柜，陆恒则犹豫了不止一次。

　　可贺今宜不容他说出拒绝的话，直接带着他到了剧场。

　　陆恒则想，贺今宜在的话他才能够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江然玥的身边。

　　乐团演出结束后，特地安排了一场江然玥的独奏安可。

　　钢琴的声音在整个剧场回响，灯光只打在江然玥一个人身上。

　　陆恒则的眼神从来没有从江然玥的身上移开过。

　　一曲奏完，江然玥起身谢幕，整个人优雅而高贵。

　　在这让陆恒则想起少时江然玥刚学钢琴的时候，她幻想自己是公主一样行礼。

　　还稍显稚嫩的面庞，谢幕的姿态倒是学得有模有样的。

　　那时候的江然玥笑着对他说：“小叔，以后我一定会站在最厉害的音乐厅，弹我自己写的曲子。”

　　陆恒则坐在台下，看着舞台上闪闪发光的江然玥。

　　曾经跟在他身后的小女孩，如今也成为了做自己理想中的样子。

　　他应该为江然玥感到高兴。

　　可江然玥长大的代价，是和陆恒则渐行渐远。

　　她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在陆恒则面前肆意妄为。

　　祁言司捧着一束鲜花上台，台下一阵骚动。

　　他笑着说：“恭喜，圆满落幕。”

　　“谢谢。”6

　　江然玥接过他手里的花，温和地笑笑。

　　贺今宜就推着陆恒则上台，怀里也捧着一束鲜花。

　　江然玥的脸色沉了一瞬，台下也议论纷纷。

　　碍于贺家的颜面和贺今宜，江然玥只好接过陆恒则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