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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敢狡辩！朕就让你亲眼看看你干的好事！”

说完沈霖君拽着卫卿婳便朝凤仪宫去。

卫卿婳挺着孕肚，行动不便，被他拖拽的小腹坠痛不止，强撑着不适总算到了凤仪宫，只见一盆盆血水从凤仪宫内端出，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气。

太医此时走了出来，跪在沈霖君面前：“回禀皇上，龙胎保不住了……且贵妃娘娘以后恐怕再难有孕了！”

卫卿婳惊愕得脚下一个踉跄……她没想到竟会如此严重，明明只是打了几巴掌而已……

没等她反应过来，盛怒的沈霖君突然一把掐住她的脖颈一字一句道：“卫卿婳！怎么死的不是你的孩子！！！”

第三章

话一说完，卫卿婳被沈霖君狠狠推开，狼狈的摔在冰冷的地上。

巨大的悲痛淹没了卫卿婳，她几乎无法呼吸，呆呆的望着这个面露憎恶的男人。

直到听到宫人们的惊呼，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疼痛，身下裙子已被鲜血染成刺目的红色。

孩子！她的孩子！卫卿婳恐惧的颤抖着朝沈霖君伸手：“阿君……我好疼啊…救救我们的孩子……”

然而沈霖君不为所动，冷冷挥开了卫卿婳的手，只皱眉吩咐道：“来人，送皇后回宫！”

被抬上步辇的卫卿婳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怔怔的看着冷漠绝情的沈霖君，曾经沈霖君是她心底的光，为了离这光更近些，她亲手将自己关进深宫这个牢笼。

而现在这抹阳光竟也属于别人了。

卫卿婳刚被抬进坤宁宫，厚重的宫门立即上了锁。

春秀连忙拍打着宫门求侍卫去叫稳婆和太医却无人理会。

“皇上吩咐了任何人不得进出，春秀姑娘不要为难我等。”

体温随着血液一同流失，卫卿婳心凉了半截，他难道就不怕自己难产而亡吗？

卫卿婳面如白纸，春秀顾不得再和侍卫对峙，只得匆忙招呼着一众宫人将卫卿婳抬去产室。

幸好太后先前派来的掌事嬷嬷有接生的经验，几经周折之后，几乎去了半条命的卫卿婳总算艰难的产下一子。

坤宁宫的宫门缓缓打开，是阿君来看我们的孩子了吗？

卫卿婳努力抬头，却看见太后走了进来。

“姑母！”卫卿婳心下惊喜，“姑母消气了吗？”

自那日从慈宁宫离去，太后再未管过她的死活。

“这就是你违逆哀家的旨意换来的爱情？”

卫卿婳沉默了，她徘徊在鬼门关，艰难生产之时，阿君却陪在别人身边……

太后语气讽刺，看着卫卿婳落下的眼泪十分不屑，径直冲接生嬷嬷招了招手。

卫卿婳还没见过那孩子，只见接生嬷嬷抱着孩子走到太后身边。

太后接过襁褓，轻轻掀开包被看了眼，便递给身后的奶娘。

卫卿婳心中一阵惶恐，挣扎着起身：“姑母，求求您把孩子还给我。”

“哀家费尽心思让你当上皇后，你却这般没用！别教坏了我大周的太子！”

话音刚落，开门声再度响起，皇帝终于来了。

“阿君！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和孩子！”卫卿婳满目惊喜。

然而沈霖君一眼都未看她，更没有关心刚出生的孩子。

“母后说的是，朕的长子该有个德行出众的养母，为弥补皇后犯下的过错，朕已经决定将孩子交给烟儿养育。”

卫卿婳泪眼朦胧的哀求着：“不要……阿君求求你不要带走孩子……”

沈霖君无动于衷地看着卫卿婳冷冷开口：“你有什么资格求朕！若不是你，烟儿的孩子就不会掉！朕是绝不会把小皇子给你这样心思恶毒之人带的！”

卫卿婳的心又一次沉到谷底，突然觉得自己傻得可笑。

太后和沈霖君对立而站，气氛胶着起来。

众人眼中不可一世的太后，气势渐渐弱下来。

那个她尽心维护的男人，终于成为了合格的帝王，锋芒毕露，不再需要她挡在太后面前……

卫卿婳听见太后略带疲惫地开口了：“罢了，你想让这孩子记在贵妃名下可以，但必须封这孩子为大周太子！”

沈霖君沉吟片刻松了口，下一秒，卫卿婳却见他嘴角勾起一抹笑，看向自己，眼神中却带着满满的恶意与报复的快感。

“来人，传朕旨意。卫卿婳德不配位，嫉妒成性，降为妃位。太子生母贵妃顾氏晋为皇贵妃，择日封后。”

第四章

卫卿婳素未谋面的孩子，一出生便被抱去凤仪宫，她一日日煎熬着思念阿君和孩子，双月子终于捱过去了。

此时的顾盼烟已位同副后，卫卿婳需得早起向她请安，便想借着请安的由头看望太子。

“不知太子近日可好？”

看着卫卿婳期盼的眼神，顾盼烟想起她自己的孩子，只三个月便死于阴谋之中的孩子。

她只能将全部的愤怒发泄在卫卿婳身上——让一个母亲亲眼看见自己的孩子吃苦却无可奈何，是件多么有趣的事。

“将太子带上来吧。”

宫女回话道：“启禀娘娘，太子殿下还在沉睡。”

卫卿婳心中虽一片失落，却不忍打扰，遂出声道：“既然太子还未醒，便罢了……”

然而此话刚出口，便被顾盼烟笑意盈盈打断：“本宫好心让妹妹见见孩子，妹妹若不领情，那可就伤了本宫的心了。”

卫卿婳被堵了一句，又实在想见孩子，遂沉默下来。

很快，乳母抱着仍在熟睡中的太子来了，乳母的动作不见半点轻柔，可太子仍旧耷拉着脑袋昏睡不醒。

卫卿婳猛地站起身，一时忘了规矩，变了脸色，焦急发问：“太子怎么了？”

“这孩子夜里哭闹，吵得皇上和本宫睡不着，瞧瞧，喂过安神汤后是不是乖顺多了？”顾盼烟语气得意。

卫卿婳顿时红了眼眶，心底闪过一丝恼怒，婴儿喝了安神汤是会染上心疾的！

她强压脾气问道：“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喝安神汤？若是伤身可怎么好？”

二人的说话声近乎争吵，却依然没能吵醒太子，卫卿婳心中慌乱，焦急自语：“怎么一直不醒？”

顾盼烟闻言，伸手在孩子脸上用力一掐，瞬间嚎哭声响彻整个凤仪宫。

她冲着卫卿婳盈盈一笑：“瞧，这不就醒了吗？”

卫卿婳顾不得指责顾盼烟，率先查看太子的情况，婴儿的皮肤本就娇嫩，此时已是肿了半边脸。

卫卿婳拼死诞下的孩子却被人如此虐待，没有母亲能忍受这种折磨，她的心仿佛被人紧紧揪住了。

卫卿婳又气又急，红着眼圈指责道：“你竟敢如此对待太子，就不怕太后和皇上陛怪罪吗？”

顾盼烟依然笑意盈盈，语气却冰冷：“不是妹妹说孩子没醒吗？怎么又怪到本宫头上了？”

卫卿婳一时语塞，顾盼烟的话犹如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无能为力的痛苦淹没了她，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孩子哭的几欲背过气，小脸已然憋红了。

卫卿婳跪在地上哭着恳求道：“臣妾有罪请皇贵妃娘娘责罚，不要牵连无辜稚子。”

顾盼烟将太子递给乳母，看着卫卿婳恶狠狠道：“本宫的孩子又何其无辜！卫卿婳，你害我小产时，可曾想过今日？”

话毕，拂袖离去。

内殿里太子还在哭泣，卫卿婳听着孩子的动静心如刀割，心知求顾盼烟放过孩子无用，卫卿婳急忙来到乾清宫，却被人拦住。

卫卿婳心中一片苦涩，可为了孩子不得不忍，当即跪在乾清宫前：“皇上臣妾有要事禀报。事关太子，求您开恩……”

卫卿婳一遍遍重复，直至声音沙哑，终于等到人传唤她进去。

行过礼抬头却看见沈霖君神色不耐：“太子的事轮不到你插手。你给朕安安分分呆在坤宁宫少惹是生非！”

“可太子……”卫卿婳一想到孩子哭喊的样子便心痛不止，“太子年幼日夜哭闹，臣妾恐惊扰皇贵妃休息，求皇上开恩允许臣妾替皇贵妃娘娘照顾！”

沈霖君眉峰微蹙，嫌她聒噪，看向大太监。

大太监唯唯诺诺道：“太子日夜哭泣，使得皇贵妃娘娘头疼，便喂了些安神汤……”

看卫卿婳傲骨被催折，一副奴颜婢膝的模样，沈霖君心下一阵不适。

他皱了皱眉，冷淡平静的开口了：“烟儿没了孩子心中一时不快也是有的，不过安神汤而已，喂了就喂了，你不必在这危言耸听，退下吧。”

一股疼痛从卫卿婳的心脏蔓延至五脏六腑，她凄声道：“太子也是你的孩子啊！你恨我也就罢了，怎么对他也这般冷漠！他出生到现在甚至连个乳名都没有！”

回答她的，是沈霖君厌恶的话：“他身上流着卫家的血，朕嫌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