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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庭衍挑眉：“什么都愿意？”

许倾月心尖一颤，想起弟弟，攥紧拳头，点了点头。

慕庭衍寒光般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在他的示意下，一旁的侍从递过来一张纸。

慕庭衍随手一扬，那张纸就轻飘飘的落到了许倾月眼前。

最上面，两个大大的奴契二字，刺痛了许倾月的眼。

接着，慕庭衍冰冷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签了它，本王就帮你！”

第四章

奴契，意味着她将永失自由身，从此成为慕庭衍的私人财产，任他随意打杀变卖。

许倾月眼前一片模糊，浑身上下俱是悲郁。

她捡起那张薄薄的奴契，手抖得不行。

慕庭衍淡淡道：“你可以慢慢考虑，就是不知道你弟弟能等多久？”

说完，他抬脚就走。

许倾月心口一缩，忙在慕庭衍身后哑声喊：“我签……”

一旁的侍从立刻递上一支沾了墨的毛笔。

许倾月接过，羊毫笔在手中犹如千斤重，压得她胸腔憋闷喘不上气。

想起弟弟，她最终咬牙，一笔一划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写完之后，她怔怔望着纸上许倾月三字，鼻尖一涩。

——从此，她成了最低贱的奴籍。

慕庭衍轻扯嘴角，冷笑着抛出一枚铜钱，丢到了许倾月的面前。

“这是你的卖身钱。”他说道。

铜钱落地发出一声清脆，许倾月的心也被一惊。

她愣愣的望着这枚铜钱，浑身冰冷。

许倾月痛苦的闭上眼睛，伏地磕头道：“慕主子……”

她如此乖顺，慕庭衍以为自己会很满意，可心底那烦闷却丝毫没有减轻。

他冷着脸朝着侍从道：“带她去学学规矩。”

……

许倾月被一个叫孙婆子的管事领到了王府马棚前。

孙婆子抬抬下巴：“把马厩刷干净。”

许倾月一愣，刷马厩从来都是小厮的事，从没有丫鬟做的先例。

见她愣着，那孙婆子嗤笑道：“怎么？你还当自己是大小姐吗？这马厩今天刷不完就没饭吃！”

说完，那孙婆子一甩手就走开了，留下看马的小厮们监督她。

许倾月刚拿起一旁的扫帚，就被其中一个小厮喝止：“还没开始就想偷懒！给我用刷子沾水一点点刷干净。”

许倾月知道他们是故意刁难，可常年的牢狱生活她早就习惯忍气吞声。

她沉默的照做，大寒的天，双手浸在冰冷的水中，用刷子一点点刷净脏污的马厩。

那些马粪也被她一点点铲起，她好似浑然感受不到臭意，只专心做手下的活。

那小厮想挑刺，都无从说起，只得愤愤踢倒装着马粪的桶。

那些马粪瞬间淋了许倾月一身，引得她浑身一震。

周围响起了哄笑，许倾月握紧了手中的木刷。

装着听不见，她只沉默的又清理起洒在地面的马粪。

那些小厮见此，议论纷纷。

“她没有尊严吗？这样都不生气？”

许倾月心底一阵苦笑，尊严？她早就不知为何物了。

等到月上三更，许倾月才清理完，到了下人食堂，只有冷锅冷灶。

她只得挨着饿，回到下人排屋休息。

却不想，她刚一推开门，门内就响起丫鬟们的叫骂。

“天哪！这是哪来的臭味啊！”

“滚远点！”

许倾月迅速道歉，垂眸掩下眼底的黯然，退出了排屋。

走到之前的柴房，缩在稻草堆中睡了一晚。

寒风呼啸，刺骨的寒意钻进她体内，腹中饥饿搅得胃痛不已。

许倾月咬紧牙关，慢慢熬着。

第二天一大早。

许倾月就被人推醒，一个丫鬟毫不客气道：“快点起来，侧妃娘娘要见你！”

她瞳孔一缩，侧妃？！

原来，她在狱中的四年间，慕庭衍已经纳了侧妃。

许倾月被拉扯起来，丫鬟还嫌恶道：“你赶紧洗漱干净，侧妃娘娘可闻不得这恶臭。”

许倾月心尖一酸，没有说话。

她照着丫鬟说的，洗漱干净换了一身衣裳，就被带着往内院走去。

到了一处楼阁外，上面写着藏月阁。

入内所见，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奢华。

推开门，许倾月看见那坐在主位上侧妃的面容，心中炸开惊雷。

那是林月清？！

怎么会？！

第五章

如果林月清还活着，那她遭受的一切算什么？！

许倾月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她攥紧拳头，指甲陷进肉中，带来的刺痛让她恢复了一丝清醒。

她强压心中的惊异，垂下头跟着丫鬟进去，屈膝行了一礼。

“跪下！”

许倾月一进去，一声厉喝便响起。

许倾月这才看见，屋内神堂位，正摆放着那张她熟悉无比的林月清牌位。

她麻木的朝着牌位屈膝下跪，一言不发。

“你害死本宫姐姐，简直罪该万死！王爷怎还叫你活着……”

那侧妃说着，眼角就带上泪。

姐姐？

许倾月依稀想起，林月清是有一个孪生妹妹的。

只是出生后，就一直体弱多病，养在深闺中轻易不见人。

想来，侧妃就是林月清的妹妹林星漫。

许倾月心中苦涩

罪该万死，说得好。

可她的罪和林月清无关。

她最大的罪是少不更事，爱上慕庭衍，以致头破血流，家破人亡！

见许倾月只是一脸麻木的跪着，林星漫心生不满。

她幽幽道：“你说要是你弟弟知道，你为了他自愿为奴会怎样？”

许倾月心脏一颤，急忙伏地磕头道：“求侧妃娘娘开恩，不要告诉我弟弟。”

林星漫这才满意的笑了，她淡淡拨弄着新染的指甲，缓缓说道：“那你就要乖乖听话，做本宫的一条狗如何？”

许倾月浑身一僵，分神间，一旁的丫鬟用脚踢了踢她。

她吃痛回神，心底隐隐作痛，却只是咬了咬唇，轻声应下：“奴婢愿为侧妃驱使。”

林星漫在贵妃椅上缓缓坐下，笑着开口：“那就先叫两声听听。”

许倾月只沉默了一瞬，就颤声开口。

“汪……汪……”

许倾月叫一声磕一个头，额上没几下映上血痕。

林星漫快意的笑了。

突然，院门一阵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