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全文阅读

裴霄野长叹一声：“那时候年少轻狂，不懂事。”

“现在想想确实挺后悔的。”

后悔两个字如巨石砸下，林清婉的心生生被撕开道口子。

她应该理解的，她可以理解的……。6

可为什么……心还是那么痛。

这时，记者察觉到了她。

“嫂子，我们这边结束了，就不打扰你和裴哥二人世界了。”

裴霄野跟着起身，搂过她的肩又变成了温柔模样：“我们也回家吧。”

……

林清婉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

一路上，裴霄野没有提起餐厅的事，她也没主动问。

现在，她还没有做好要承受一切的准备。

至少她的心脏在今天还不允许。

浴室里，裴霄野在洗澡。

林清婉倒了一杯水连同一把药丸送服，还是压不住心脏传来的钝痛。

她的额间已爬满冷汗，就在快支撑不住时。

茶几上，裴霄野的手机突然震动。

亮起的屏幕弹出日程提醒——

【明天是林奶奶生日，记得准备礼物。】

他还还记得奶奶的生日，想到奶奶，林清婉按紧的心脏好像没那么疼了。

她父母早逝，她是奶奶一手拉扯大的。

可前些年，奶奶患上了老年痴呆，她忘记了很多事，却独独记得裴霄野。

林清婉看向卫生间里挺拔玉立的精壮身影，眸色渐渐黯下。

再等等，至少等到陪奶奶过完生日……

一夜未好眠。

第二天一早，林清婉是被门铃声吵醒的。

裴霄野特意为奶奶订的寿桃生日蛋糕送到了。

林清婉看着蛋糕上满满的寿桃，一扫阴霾：“奶奶看到这个蛋糕一定会很开心，她最喜欢吃桃子了。”

裴霄野却没接她的话。

他看了眼手机，很是着急的样子：“小婉，俱乐部有点事，我等会儿回来再接你一起去给奶奶过生日。”

不等林清婉回应，他直接转身离开。

裴霄野不回来，林清婉就一直等。

奶奶生日要是没见到裴霄野，会很失望的。

可是一个小时后，两个小时后，裴霄野还是没有回来。

眼看临近中午，林清婉拿起手机准备给他打电话，却突然收到顾青青的语音消息。

林清婉点开，却听见裴霄野的声音狠狠扎入耳中——

“都七年了，其实我早就腻了。”

屏幕的幽光映在林清婉惨白的小脸上。

也许是接连的打击太多，当听到这句残酷的话之后，林清婉格外的平静。

她拎起蛋糕，一个人出了门。

疗养院的电话在她反手关门的时候响起——

“小林啊，你奶奶清醒了，她很想见你。”

林清婉不由一喜，忙不迭道：“我马上就过来了。”

“那就好！”电话那头长长松了口气。

下一句，直接将林清婉打入地狱——

“你奶奶就等着见你最后一面了。”

第9章

林清婉大脑空白一片，身体却控制不住往外跑。

天空阴沉，乌压压的快让她窒息了。

马路边上。

一辆辆车从林清婉身边疾驰而过。

她的手拼命地挥啊挥：“停车，求求你们停一下吧！”

可她拦了很久，还是没有一辆空车停下。

林清婉的心理防线终于被击溃。

她咬紧唇间嫩肉，循着地图往疗养院方向跑。

她不能让奶奶等。

可是十五公里，怎么那么远啊，她跑了不到百米便喘不上气来。

她只能给裴霄野打电话，一阵嘟声后。

电话却被顾青青接起。

她很得意，语气里满是轻快：“嫂子，阿野哥在忙，我就是跟他随口说了一句想吃他做的可乐鸡翅了，他就特意跑过来了。”

“听说今天是你奶奶生日，我也祝你奶奶生日快乐哦。”

林清婉再也忍不了：“让裴霄野接电话！”

话落，对面直接挂断了电话。

……

等林清婉赶到疗养院病房时，护工正在给奶奶盖白布。

“不要！别动我奶奶！”

林清婉跑过去扯下白布，一把抱住了奶奶。

“奶奶，团团来了，我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寿桃蛋糕。”7

她把蛋糕拎到奶奶眼前，寿桃形状的蛋糕却成了一团烂泥！

冷冰冰的，跟奶奶的身体一样冰。

林清婉握住苍老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奶奶，你不是说要代替爸爸送我出嫁的吗？你还没见到呢。”

“奶奶，我还没结婚呢，你真的放心啊……”

林清婉声音颤抖着，眼睛却没有流出一滴眼泪。

同房的老奶奶却已经泣不成声。

她扯过林清婉往往自己的怀里按，心疼道：“乖孩子，让你奶奶安心走吧。”

走？奶奶要走去哪？

她奶奶还没过生日呢，还没吃最爱吃的蛋糕呢。

“奶奶，求求你了……”

“我求你睁开一次眼，你再看看团团……”

可是奶奶再没有任何反应，她静静地躺在那里，任由护工拉起白布盖住了她的脸。

林清婉眼睁睁看着奶奶的病床被推走了。

同房的老奶奶将一本存折和一张皱皱巴巴的百元钞票放在她手心。

“姑娘，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你要往前看，往后日子还长。”

“你奶奶啊，清醒时总念叨你心脏不好，马上要结婚了，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她说把这一百存进去，就差不多就有一万了，也算她给的一份嫁妆。”

林清婉木讷接过存折。

存折开户的日期是2006年，15年前，整整104笔。

最小的一笔金额是5块，最大的一笔金额是300，她就那么一笔一笔存了十五年，存了9978.23元。

不是九百，不是九千，是有零有整的9978.23元。

奶奶到死都在惦念着她！

林清婉哭着哭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

她把存折按紧在发疼的心脏上，她多想心脏能在这一刻停止跳动。

这样她就能跟奶奶一起走了，她就不会感觉到痛了。

护工走进来，将掉在地上嗡嗡作响的手机递给林清婉。

电话那头，裴霄野满是歉意。

“小婉，奶奶生日我赶不上了，我有事实在脱不开身……”

林清婉哑声打断了他：“没关系，她已经去世了。”

……

三天后，南郊墓园。

裴霄野将一束菊花摆在林奶奶墓前，深深鞠躬。

“奶奶，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小婉的。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她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站在他身旁的林清婉眸色未见波澜。

奶奶最讨厌说谎的人，她不想在奶奶面前戳穿他。

她转身朝墓园外走去。

身后裴霄野跟了上来：“小婉，那天的事我可以跟你解释……”

他话未说完，顾青青的消息先他一步传到林清婉的手机上。

是一张截图——

【裴霄野：她奶奶刚死，我怎么好跟她提分手。】

第10章

林清婉静静地看着，在裴霄野追上来之后熄屏。

“小婉，等你守孝期一过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裴霄野拉住她的手，语气里满是心疼。

他的手很暖，可林清婉却甩开。

很奇怪，刚想戳破他的想法在这一秒释怀了。

裴霄野只当她是太难过，于是说：“对不起，奶奶刚去世就提这个，确实不合适。”

他又说：“医生说一个月后会有合适的心脏源，你得替你奶奶好好活着呀，求你了，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