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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垂了下眼皮，又抬起眼看他：“也许是吧。可我身边的男人也不少，不管是追求者还是共事的人，但我没想过要和除了你之外的人有什么，我不会犯的错，为什么不能要求你也这样做？”

　　钟知柘的眼睛看着李荀春，情绪不明。

　　李荀春不肯退让地与他对视。

　　钟知柘疲惫地撑着额头，叹了口气，妥协般地说道：“是我错了，但真的是喝醉了酒，和她再没有别的，而且那件事情后，我第一时间就把她开除了。”

　　李荀春觉得好笑，这声认错都好像是自己逼出来的。

　　她根本不想接受他这套说辞，可坚定的离婚念头又开始摇摆。

　　也许是女秘书的信息差误导，而自己的情感也偏向钟知柘。

　　可这样的摇摆，让她实在痛苦。

　　钟知柘看出了她的动摇，进而抓住了她的手。

　　“荀春，我们结婚四年了，难道一次机会都不能给我吗？”

　　男人看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情深。

　　李荀春看着钟知柘的眼睛，一时说不出话。

　　人脉、资金、平台、更开阔的视野，来到深市后，这些都是眼前的这个男人给自己的。

　　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今日的李荀春。

　　可是，这也是爱情的一环吗？

　　或者说，他真的爱她吗？

　　而不是把她当作一个和他相匹配的结婚对象，能创造经济效益的合格妻子？

　　还是说，真的是自己太过理想主义？

　　“我会再慎重考虑一下。”

　　说完，她又苦笑起来，两人谈起感情上的问题，哪里像夫妻。

　　因素条条列清，像是在洽谈工作。

　　四年的感情会趋于平淡，难道出现背叛也是必然吗？

　　钟知柘伸出手，想碰她的脸，被她给躲开。

　　他的脸也就僵硬了一瞬，又自然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好，你再想想吧。”

　　李荀春也不想再掰扯什么，刚刚说了一大段话，已经完全耗尽了她的精气神。

　　她衣服都没脱，直接栽到了床上。

　　钟知柘则打理了下自己，去了公司。

　　Louise对别人的穿搭很是敏感，更别提是自己崇拜的老板了。

　　在茶水间，Louise悄默声地和旁边的搭档说：“今天老板和老板娘吵架了。”

　　搭档狐疑地看他一眼：“哈？你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

　　Louise手一扬，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天呐，真是个迟钝的男人，老板和老板娘结婚之后，穿衣风格都不一样了，一看就是女人的搭配，今天又是黑色西服套装了，没吵架能让他这么穿？”

　　搭档：……

　　沉默片刻后，搭档也不甘示弱地说道：“你信不信，吵架的原因还和那个被开除的秘书脱不了干系。”

第42章

　　钟知柘还加了会儿班才回家，晚上八点的家里没有动静。

　　没有开火的痕迹，也没有人走动的声音。

　　他突然有一瞬间的心慌，在客厅里快步走了一圈，发现李荀春的东西没被搬走，又稍稍安了心。

　　看到卧室里床上那一小团人影，心才终于落到了原位。

　　他换了衣服上床，抱住李荀春的时候才发现她连衣服都没换，还是早上的姿势，就这么睡了一天。

　　身体和呼吸都是滚烫的。

　　“荀春。”他摸摸她的脸，轻声叫着她的名字，“你发烧了，我带你去医院。”

　　李荀春迷迷糊糊地醒来了，看着他的盛满担忧的眼里，有一瞬间的恍惚。

　　好像两人之间没有任何龃龉一样。

　　她话说得含糊：“我昨晚去过了。”

　　钟知柘有一瞬间的懊恼，自己早上竟然没有发现她身体不舒服。

　　李荀春的眼睛都睁不太开了，她感觉自己的声音好像飘在空中似的。

　　“我早上已经退烧了，晚上是会有反复的，你别担心。”

　　钟知柘给她脱了衣服，擦了身上的汗，又换上了睡衣。

　　“我去给你弄碗面条。”

　　在这之前，钟知柘哪里像是会照顾一个感冒发烧的病人的。

　　李荀春被他照顾着吃完面条，又被他拢在怀里睡觉。

　　迷迷糊糊间，她听见钟知柘说：“让事情都过去吧，以后我们好好过。”

　　李荀春真的很不擅长应对一个人的歉意。

　　在婚姻中，她慢慢接受了这样的结果。

　　只是好景不长，商户的让利问题，又成了两人争吵的点。

　　办公室内。

　　钟知柘和他解释道：“荀春，你得相信我，我做出的决定，肯定是有利于公司发展的。”

　　李荀春望着他：“就算是要牺牲掉一部分人的利益吗？”

　　“是。”

　　话说至此，李荀春知道争取再没有一点意义。

　　她失了力气，靠在沙发上，看着钟知柘办公室顶上的灯。

　　感觉来深市，在钟知柘手下做事八年，李荀春学到的一个最大的道理，就是牺牲是必要的。

　　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为了集团的发展，有些人就理应成为发展的基石，成为巨轮下推动的浪。

　　李荀春也知道，只是因为她是与钟知柘共事八年的人，还恰好是他的妻子，才有机会在他面前说这种话。

　　她也不是恃宠而骄，只是想凭借自己的优势再争取一下。

　　可是，根本没有那么多‘本应该’才对。

　　她又觉得钟知柘说得对，是自己太过于理想主义，注定没有办法成为像他一样的领导者。

　　李荀春之前还想着谈不拢就带一些熟悉的商户走，如今钟知柘所说的，缩减让利又是决策上的必要情况。

　　她要真带人走了，无异于火上浇油落井下石，和自己最唾弃的那类人没什么区别。

　　沉默良久，李荀春才说：“我知道了，我想停止自己一段时间的工作。”

　　“为什么？”

　　“我与钟总您的理念有严重分歧，我想，再共事下去，可能会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休假的时间里，我会好好考虑一下，也会积极调整自己的心态……”

　　其实他们早就有很多个不可调和的小矛盾了。

　　李荀春觉得，自己能创造的经济效益，可能也止步于此了。

　　钟知柘知道她在想什么，也知道她只是在说些漂亮话，其实就是想走。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声音低沉：“你知道你在这节骨眼要走，意味着什么吗？”

　　李荀春何尝不知道他在明知故问，想得到自己一个亲口说出的答案。

　　她点了点头：“我知道。”

第43章

　　之后，李荀春起身出了总裁办公室。

　　回家路上，她故作轻松地想到，今年的年假她还没用过，刚好可以回家照顾家里的初中生，体会一下当陪读家长的感觉。

　　一个月后，是两人的结婚纪念日。

　　李荀春做好了一大桌子菜后，接到了钟知柘说不回来吃饭的电话。

　　“没关系。”说着，李荀春神色如常地把菜摆上了桌。

　　电话那头的钟知柘很是敏锐，问道：“什么声音，你做了菜吗？”

　　李荀春轻轻回道：“没有。”

　　钟知柘又说：“我今天会早点回来，你等我。”

　　“好。”

　　李荀春挂了电话。

　　明明她三天前才说过，今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婚姻的意义究竟是什么，自己到底该不该纠结这些细枝末节。

　　这天过后很久，钟知柘才意识到自己应酬的那天是两人的第五年结婚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