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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嫚玉倒也没有什么私心，公正地谈了许多要求，最后签订了合同。

“李总，合作愉快。”

两人再次握手，秦嫚玉微微颔首，拿着合同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男人看着她自信坚韧的背影，忽然心里很后悔。

如果当时他没有听孟蔓的挑唆，挤走了那些真正热爱设计的设计师，这家公司或许也不会落魄至此。

热爱和坚持，才是一步步往上爬的主心骨。

……

秦嫚玉忙完工作，还没歇息，忽然接到了公司那边打来的电话：“秦嫚玉，你前些年的设计图忽然被爆到网上，说你剽窃他人创意！”

秦嫚玉闻言皱眉：“我这就去看看，争取尽快处理好。”

挂断电话，秦嫚玉打开网页一搜自己的名字，就弹出来好几条词条——

#知名设计师秦嫚玉是惯偷犯！#

#有图有真相，秦嫚玉往期部分作品和小众原创对比#

#秦嫚玉出国发展的真正原因是因为怕被挖出抄袭#

秦嫚玉一条条看下去，眉头越皱越紧。

这都是谁在给她硬泼脏水？全都是胡说八道！

入行这么多年，秦嫚玉从来没有抄过别人的作品。

某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友一句说得比一句难听，秦嫚玉气得头疼。

在她准备发声明的时候，屏幕上方忽然弹出来两条微信消息。

“网上的事情我看到了。”

“放心吧，有我在，你不用担心。”

是季昀禾。

秦嫚玉忽然就不气了，也是，这不正好专业对口。

污蔑造谣，也不是完全没有代价的。

秦嫚玉回复：“欠你一顿饭，不，两顿吧，交给你了。”

第41章

果然如季昀禾所说，很快他就解决了大部分问题。

以秦嫚玉的名义发布了声明，也找到了几名事件的参与者。

是被有心人唆使的，其中孟蔓也有参与。

秦嫚玉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都愣了一下，这个孟蔓到现在还看她不顺眼，她都怀疑这人是不是其实暗恋自己了。

和季昀禾交接完事项，秦嫚玉闲谈道：“你还会关注国内的网页？”

看着季昀禾沉吟好一会儿，只回了她四个字：“工作需要。”

秦嫚玉不置可否：“好，总之辛苦你了，律师费账单回头发给我。”

“不是已经结了吗？两顿饭。”

“说什么呢金牌律师，你的委托费什么时候这么便宜了？这两顿饭钱你敢收我都不敢给。”

“我没什么不敢的。”

“一码归一码，饭我会请，钱我不会少给。”一个是情分，一个是本分。

不等季昀禾说话，秦嫚玉匆匆挂断：“好了，我打的车到了，挂了。”

才刚上车，宋商野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阿……秦嫚玉，你怎么样了？”

宋商野又差点叫她‘阿玉’，临时改了口。

秦嫚玉轻声说：“已经没事了。”

宋商野声音带着懊悔：“对不起，爷爷昨天晚上紧急入院，我没来得及去关注这些，没能帮上你。”

闻言，秦嫚玉声音骤然拔高：“我没什么，宋爷爷又发病了？在哪家医院，我过去看看他。”

宋商野说了地址后，秦嫚玉连忙和司机商量改了目的地。

宋爷爷是唯一关心她的长辈。

如果他不是宋家人，而是一个普通的老人，秦嫚玉可能会把他当做自己的亲爷爷照顾。

但宋家家大业大，人也多，宋爷爷身边不缺人照顾，更不缺她这一个小辈。

秦嫚玉也知道自己的身份配不上，所以只是远远看着。

在发生了和宋商野的那些事情之后，秦嫚玉就更加没有脸面往宋家跑了。

医院。

宋商野在门口等她：“爷爷已经稳定下来了，你别担心。”

秦嫚玉急急忙忙冲进病房，走了几步后又蓦地停下脚步，犹豫了。

宋商野跟上来，轻轻推了她一把：“爷爷一直很想见你。”

他也很想见她。

可是总是差了点契机。

秦嫚玉一眼就看到了病床上的老人，鼻尖一酸。

“宋爷爷……”

宋爷爷比她离开之前更虚弱了，带着呼吸机，头发几乎全部白了，瘦削无比。

听见秦嫚玉的声音，宋爷爷睁开眼，声音喑哑：“……嫚玉，是嫚玉吗？”

“嗯，是我。”

秦嫚玉走过去握住那枯木一般的手，声音难掩哽咽。

宋爷爷笑了起来：“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爷爷还能再见到你……咳咳咳，比什么都开心……”

“嫚玉，扶爷爷起来……”

秦嫚玉小心翼翼地扶起宋爷爷，宋商野过来搭了把手支撑起床架。

宋爷爷看到宋商野，又没好气说：“宋商野这小子是没有福气，娶不到你，爷爷想在走之前看你找到一个好男人。”

宋商野身子僵了一下，垂眸苦笑。

他原来差一点就可以和秦嫚玉在一起了，是他自作自受。

秦嫚玉哑声说：“爷爷，你不要说这些了，你要活到一百二十岁的，肯定会看到的。”

“哈哈哈，好，爷爷……咳咳咳！爷爷会活到一百二十岁，要看着你们这些小年轻都过上好日子啊……”

秦嫚玉在医院陪了宋爷爷整整一天，直到傍晚时分，宋爷爷休息了，秦嫚玉才起身走出病房。

秦嫚玉的眼眶很红，竭力忍着泪水。

所有人都清楚，宋爷爷快要走了。

宋商野轻手轻脚关上门，走到她身边：“想哭就哭吧，用我的衣服擦就行。”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秦嫚玉哽咽着开口。

宋商野的声音也同样沙哑：“对不起，是爷爷不让我告诉你。”

气氛一下变得沉重无比。

秦嫚玉抵在宋商野的肩头，终于任由泪水流了下来。

第42章

宋爷爷终究没能撑过这一年。

在除夕前一天，老人悄然离世，很突然。

秦嫚玉匆忙赶了过去，跟着宋商野亲眼目睹宋爷爷被抬走。

葬礼上，哭了很久很久，眼睛肿的不像话。

宋商野自己同样双目通红，却弯腰轻轻抱住她安慰：“爷爷会一直在天上看着我们的……”

宋家来了很多人，这一次没有人对她冷嘲热讽，没有人会说她不配。

葬礼结束时，秦嫚玉几乎站不稳。

宋商野扶了她一把。

秦嫚玉的手机在震动，宋商野提醒说：“你有消息。”

秦嫚玉抹了把眼睛，颤着手拿出手机，是索玛发来的消息。

她才想起来今天是索玛和季昀禾回国的日子，她本来说好要去机场接他们的。

刚才太过着急，都忘记了这回事，也没来得及说一声……

悲伤还没过去，秦嫚玉心里又被愧疚占满。

秦嫚玉强打起精神，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看向宋商野：“……对不起，我得先走了。”

“宋商野，谢谢你安慰我，你……也不要太难过，想哭的时候就哭出来吧……”

秦嫚玉知道，宋商野的悲伤完全不比她少半分，只是宋商野比她更坚强更隐忍。

以前他就是这样，她知道。

因为宋商野是宋家大少爷，是未来的继承人，是宋家的门面，他要懂礼，要优雅。

只有在和阿玉在一起时，宋商野才会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会拉着她的手说：“阿玉，我没有你不行……”

可是，从来没有谁会因为失去谁就不行。

秦嫚玉知道，宋商野也知道。

这一刻，两人对视的目光，包含了太多太多复杂晦涩的情绪。

秦嫚玉转身离开后，宋商野忽然叫住秦嫚玉。

“秦嫚玉……”

“嗯？”

宋商野本想要挽留，可嘴唇张开之后，却只吐出了四个字。

“……路上小心。”

他苍白的唇挤出一抹笑，与秦嫚玉进行最后的告别。

秦嫚玉回复他：“你也是。”

宋商野看着秦嫚玉离开的背影，心脏像被硬生生扯下来一般剧痛，留下一个巨大的空洞。

嗓子如同刀割一般干涩，只能发出喑哑至极的声音：“阿玉，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