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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非承认了身份。

眼前的叶芷吟已经没有了当年在慈幼局时的胆怯，整个人骄傲的像天上的太阳。

姜悦悦攥了攥丝帕，走上前坐在她对面。

“芷吟，你可知我从慈幼局离开时，曾丢了块玉佩？”

叶芷吟挑了挑眉：“不知，姑姑从未说过。”

她神情没有半点心虚，姜悦悦紧抿着唇，视线慢慢落定在她腰间那熟悉的玉佩上。

“那玉佩名为白玉透雕孔雀衔花佩，如此，你可能记起了？”

闻言，叶芷吟脸上的笑慢慢浅淡。

“你这话是何意？”

姜悦悦声音微哑：“阿行说此玉佩世上仅此一枚，偏偏我的丢了，如今出现在你身上。你就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这玉佩当真是你的吗？贵妃娘娘走失的女儿当真是你吗？还是这玉佩本来的主人！”

话至此，一片沉寂。

许久，叶芷吟才开口：“你知道，我很羡慕你。”

“当年在慈幼局我费劲心思讨好，可姑姑却还是最喜欢你。后来苏家来人想要收养一女，也是一眼看中了你。”

“那时我为你高兴，也为自己担忧。现在凭着这玉佩，我一跃成了公主，我知你嫉妒，但姜悦悦，我问心无愧。”

话落，她站起身，重新披上斗篷：“还有，那两道圣旨都是我向父皇求的，外人只知你与阿行是和离，不会污你名声，我也算为你筹谋了退路。”

说完，叶芷吟转身离去。

小昭从外走进，就看到姜悦悦呆坐在那出神的模样。

“夫人，您没事吧？”

闻声，姜悦悦回过神摇了摇头：“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你先退下吧。”

小昭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沉默退离，带上了门。

寂静在屋内蔓延。

姜悦悦就这么呆坐着，直到夜色侵袭，白雪倾盖了大地……

“砰！”

屋内被人大力推开，萧恩泽脸色冷峻，挂着冰霜，张口就是质问：“我说过，不准你去找她的麻烦！”

迎着他深邃眸中的怒火，姜悦悦解释的话堵在了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

最后只化作了一句：“所以呢？”

萧恩泽从袖中掏出一张纸，甩在了她面前。

“这是放妻书，你自行离去，往后好自为之。”

第六章

纸，轻飘飘的落在黑玉砖石上，白的刺眼。

姜悦悦紧掐着掌心，愣是没有捡。

辛冷的空气从敞开的门外吹进来，呛的她忍不住想咳。

但萧恩泽在，姜悦悦生生忍下，哑声开口：“萧恩泽，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就只会任性，只会欺负人？”

萧恩泽皱了下眉：“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直说什么呢？

难道要在明知他心里没有自己时，还要去自讨苦吃，问他对她可曾有过片刻心动？

姜悦悦做不到。

末了，她只是问：“若我说，那块玉佩是叶芷吟偷了我的，我才是贵妃娘娘走失的那个女儿，你可信？”

萧恩泽面无表情：“荒谬。”

姜悦悦心一颤。

就听他继续说：“姜悦悦，你就这么见不得人好吗？”

扔下这句话，萧恩泽大步离去。

呼啸的冷风从敞开的门扇灌进来，一瞬间，将姜悦悦包裹，冰冻。

她就这么在屋内站了整整一夜。

直到朝阳照进屋内，洒下一片金色暖光。

姜悦悦才动着发麻僵硬的四肢俯身将那纸放妻书捡起。

其上，萧恩泽的字还是那么苍劲有力，也还是那么冷漠无情。

“兹有妻苏氏姜悦悦，温婉贤淑，良善恭谨，奈何夫妻无分，命定非卿，至此各还本道，嫁娶不相干。”

姜悦悦沙哑着嗓子一字字念着，犹如刀割。

“温婉贤淑，良善恭谨……”

姜悦悦眼中含泪，多荒唐，又可笑。

前一刻萧恩泽还在说她妒心太重，可落于纸上的文字却这般冠冕堂皇！

滚烫的泪顺着脸颊话落，砸在纸上，晕开了墨痕……

许久后，姜悦悦慢慢将纸合起来，放进了梳妆台上的妆奁中。

她还是不想就这么放弃，三年夫妻，她总是还妄想萧恩泽对自己能有些感情！

但苏府，她确实该回去看看了。

想到之前大夫说的那些话，姜悦悦眼中一片茫然……

一个时辰后，苏府。

餐厅内。

苏母挨着姜悦悦落座，不断给她碗里添着菜品。

姜悦悦攥着筷子，却食不下咽。

眼前这个妇人明明看上去那么好，那么爱自己，满口担忧，却为何又能做出对自己下毒的事？！

姜悦悦心绪越发复杂。

一旁苏父将她的样子看在眼里，放下筷子：“姜悦悦，你怎么了？可是在薄家受了委屈？”

姜悦悦倏然回神，抬头就迎上苏父深邃的眼。

这时，苏母也跟着放下了筷子：“是啊，姜悦悦，你有什么就同我们说，爹娘为你做主！”

眼前两人鬓角上染着白霜，同八年前去慈幼局将她带回时的样子，苍老了许多。

唯一不变的，就是他们眼中对自己的爱。

意识到这一点，姜悦悦突然有些释然了。

是不是母亲下的毒也许也没那么重要吧？

这么多年他们对自己的爱与维护不是假的！

人活一世，难得糊涂，不如就装作不知吧……

想着，姜悦悦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想爹和娘了。”

闻言，苏母笑弯了眼：“你啊，就是嘴甜。”

……

气氛慢慢回暖，一切好像回到了姜悦悦还未出嫁的时候。

然而眼见着天色暗下，她也不得不回薄家了……

苏家门前。

姜悦悦抬头凝望着那块匾额，微微失神。

跟在身边的小昭看在眼里，刚要开口说些什么。

突然一阵马蹄声。

两人回头看去，就见一个小太监从马上下来：“苏小姐，贵妃娘娘请您，入宫一叙。”

第七章

锦华宫。

姜悦悦跪在地上，看着眼前一身华贵宫服的女人。

她，便是自己的生母吗？

她此次唤自己来，可是知道了真相？

姜悦悦胡思乱想着，神情有些恍惚。

而后就听高位上的贵妃开了口：“本宫听闻，萧恩泽回拒了陛下赐你们和离的圣旨，此事你可知晓？”

姜悦悦怔了下，随即顿首：“是，此事……”

然而，她话刚冒头。

贵妃便直接打断了她：“此事已是定局。”

“无论萧恩泽也好，你也好，待你们和离之后，嘉宁会嫁进薄府，与萧恩泽成夫妻之美。”

姜悦悦怔愣了半晌。

所以她召自己进宫，便是为了告知此事无从更改吗？

她是为了叶芷吟吗？

可明明，自己才是她的女儿！

但是这些话姜悦悦不能说，最后只问：“如此强拆他人婚事，贵妃娘娘于心可愧？”

“棒打鸳鸯是错，可据本宫所知，萧恩泽并不喜欢你。”

贵妃一句轻飘飘的话，姜悦悦却听的脸色煞白。

“甚至萧恩泽待我儿嘉宁，都要比你亲近些。苏小姐，和离一事你未必委屈。”

姜悦悦跪在青石地上，冷意穿透衣衫，刺进骨头缝里。

是啊，萧恩泽不喜自己人尽皆知。

便是和离再娶，他与叶芷吟说不准还是一桩佳话！

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姜悦悦心中却像涌动着股气。

见她依旧不松口，贵妃神色冷了下来：“苏小姐，古言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嘉宁早年受了不少苦，本宫膝下也只有这一个孩子，为完成她所愿，本宫并不在乎别人如何。”

“本宫言尽于此，你也莫要太执拗，免得伤到自己。”

她话里的威胁意味浓厚，姜悦悦自然听得出来。

“所以若我仍不愿和离，娘娘打算如何？”

她字字喑哑。

贵妃没说话，只朝宫人招了招手：“本宫准备了些赏赐，你自己好好选选吧。”

话落，她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