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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致的婚纱店前，姜栀栀如坠冰窖。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栀栀才牵着外婆的手，慢慢转身。

“外婆，我们回家好不好？”

老人没吵没闹，安静的出奇。

祖孙俩回到家后，姜栀栀走到茶几前准备把那些照片收起来。

可这时，外婆迟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囡囡，小陆的意思是，你提出的分手？”

姜栀栀顿了一下，没敢回头，低低应了一声。

可下一刻，一只苍老的手落在她手臂上，外婆急声道：“囡囡，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你那么喜欢小陆，怎么会提出分手呢？你一定不是真心分手的是不是？”

姜栀栀口鼻像是被黑布蒙住，喘不上气。

她转头看着外婆，尽量笑的平静：“外婆，我就是……不喜欢他了。”

姜栀栀看着外婆表情凝固，慢慢放开了抓着自己的手。

头发花白的老人满眼担忧：“你爸妈走得早，我也年纪大了，要是我不在了，你一个人怎么办呢？”

姜栀栀只觉得心脏被生生撕裂，匆匆收起桌上的照片，逃也似的回了房间。

等关上门，姜栀栀才靠着门板，猛地瘫软在地上，照片散落一地。

她将头深深埋进膝盖，用力咬住手背，止住喉间溢出的呜咽。

外婆，囡囡不孝，得走在您前面了……

姜栀栀就这么坐在那里，直到黑夜染尽天空。

她撑着身子准备起来去做饭，熟悉的剧痛忽然铺天盖地。

姜栀栀手颤抖得不成样，艰难拿出手机拨出了病友群群主顾嘉鸣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姜栀栀竭力开口：“顾大哥，我又犯病了……”

自从加入病友群之后，每次犯病姜栀栀都是让顾嘉鸣来帮忙的，以免外婆看见吓到。

下一秒，她却听见陆北野厌恶的嗓音。

“姜栀栀，别再装了，有本事就真死在我面前。”

第4章

姜栀栀的心霎时像是有一条裂缝，心头的痛意不断翻涌而出。

还没等她在说什么，陆北野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而在越发汹涌的疼痛中，姜栀栀再也支撑不住，彻底晕了过去。

等姜栀栀再醒来，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她耳边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以及外婆几乎哽咽的声音。

“囡囡，你开开门，我不去找小陆了，你别生我的气……”

姜栀栀猛然回过神来，狠狠咬了下舌尖，逼着自己清醒过来。

她虚浮的拧开门把，正对上外婆佝偻的身形。

她连忙安抚道：“外婆，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太累了，睡了一觉。”

外婆紧紧抓着她的手，像个孩子似的不断重复着：“我听你的话，囡囡不生气。”

姜栀栀被她的念叨刺的心里痛的发慌，却还是挤出笑意。

“不生气，我最喜欢外婆了，绝对不会生您的气。”

姜栀栀哄了半天，外婆才平复情绪。

握着那双枯瘦的手，姜栀栀止不住的心酸。

等到老人睡着后，她才重新进了房间。

将地上那些照片放进抽屉，她看着放在床头的殡葬合同，攥了攥手指。

最后缓缓在死亡人下方签下一行字。

【本人姜栀栀，同意寿云殡仪馆工作人员陆北野，依照合同条例处置身后事。】

姜栀栀放下笔，看着这行字，自言自语道：“陆北野，我再麻烦你一次，最后一次……”

她折好文件，拿着手机点开了微信里那个漆黑的头像。

【我签好合同了，随时可以过来交清费用。】

可这一次，姜栀栀始终没有等到对面的回复。

姜栀栀只能退出微信，点开了一个备注着‘长青养老院’的号码。

她按下拨号键，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压低了声音。

“你好，我是姜栀栀，我想好了，就定你们疗养院，这周末我会带老人过去看看。”

等到对面确定回复后，姜栀栀才挂了电话。

明明已经解决了外婆的养老事宜，可不知道怎么，她却觉得有块石头压在心里。

沉的发闷。

直到手机再次响起，姜栀栀才从那种低迷的情绪里回过神来。

“喂，小姜，我是顾嘉鸣，我这里有个熟人要做家装设计，出价很爽快，你要不要来看看？”

姜栀栀眼睛亮了亮，连声道：“好，顾大哥，你给我个地址，我现在就过来。”

走出房门，姜栀栀又叮嘱了一遍外婆，才打了车出门。

自从患癌后，姜栀栀就从原来的工作室辞了职，只能零零碎碎接一些私单。

那些报酬，一部分她用来买药，一部分给外婆存起来，当作养老金。

车子穿梭城市，很快就到了顾嘉鸣说的地方。

姜栀栀看着眼前这栋二层的洋楼，不由一阵恍惚。

她跟陆北野订婚的时候，看中的就是这样一幢小洋楼。

源嘉市的房价还可以，以她和陆北野的收入，就算不分期，咬咬牙也能拿出来。

只是后来……姜栀栀垂下眼，鼻尖一阵酸涩。

几分钟后，姜栀栀才推开铁门进了院子，却被眼前的一切惊的一愣。

院子里的吊篮秋千，墙根盛开的月季，红蓝经典配色的漆面……

都跟她曾设想过的家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顾大哥，我怎么会介意设计师是癌症患者？我老公更不会了，你问问人到了没有吧。”

姜栀栀瞳孔骤缩，是邓梓玥？

她转身就想走，可下一刻，屋门被推开。

牵着邓梓玥的陆北野，以及正打电话的顾嘉鸣就这么出现在台阶上。

而此刻，姜栀栀包里的手机发出悦耳的声音……

第5章

不大的院子里，时空仿佛陷入凝滞。

姜栀栀手忙脚乱的按断电话，眼眸低垂，却不知道说什么。

关于自己患癌的事情，除了外婆，她最不想被陆北野知道。

说她要强也好，说她自私也罢，但只要能避开陆北野的怜悯，怎样都好。

一阵安静之后，邓梓玥的声音响起：“顾大哥，你说的那个癌症患者，是姜栀栀？”

陆北野站在那里，幽黑的眼里情绪不明。

没等顾嘉鸣开口，姜栀栀猛然抬头。

“不是，因为她最近身体有些不适，所以让我来的。”

姜栀栀盯着顾嘉鸣，眼里露出一丝哀求。

顾嘉鸣顿了两秒，才打了个哈哈：“是，栀栀也是很优秀的设计师……”

陆北野俊脸上闪过讥讽，淡淡出声：“不用了。”

他牵起邓梓玥的手，撩起眼皮：“请前任做设计师，我嫌膈应。”

他说完，朝顾嘉鸣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