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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他从胸口的抽出一张照片。

　　是方清的一寸黑白照片。

　　船长拧眉看了看照片，摇了摇头。

　　得到答案的那一刻，陆驰跃只觉得天旋地转。

　　他身形有些不稳，强撑着深吸了一口气：“多谢。”

　　他不甘心，再度询问了不少人。

　　但得来全是摇头。

　　轮船要开动了。

　　无奈之下，陆驰跃紧紧捏着照片，失魂落魄地下了船。

　　“呜呜呜”轮船开动了。

　　陆驰跃站在港口，墨色的瞳孔中是逐渐远去的轮船。

　　硬朗的五官罕见地带上了孤寂。

　　清清，你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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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陆驰跃回到军区大院。

　　一下车，就看到方父方母在楼下等待着。

　　见陆驰跃一个人回来，他们的眸光一瞬间就黯了下去。

　　才短短几日，他们就仿佛老了。

　　方母霎时就落下了泪，低声哭泣：“我的女儿，都怪我，不相信她，她从小那么乖，怎么可能会做这些坏事，我真是猪油蒙了心。”

　　“我们是罪人，是罪人啊……”

　　方父扶着她的肩膀，低声安慰着。

　　陆驰跃沉默许久，干涩的话语吐出：“对不起……”

　　方父方母没有理会他，互相搀扶着上了楼。

　　陆驰跃站在原地，宛如木桩一样一动不动，心口一直在抽痛着，令他喘不过气。

　　不知站了多久。

　　耳边传来通讯员的声音。

　　“陆营长，你回来了？”

　　陆驰跃抬起眼睑，就见他迟疑一会，问道：“有人说，是兰玉婷故意陷害方清，您知道这事吗？。”

　　提到兰玉婷，陆驰跃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他转身就走，脚步匆匆，直奔歌舞团而去。

　　一进去，就见军区领导们一脸严肃地盯着兰玉婷，而兰玉婷，则是惨白着垂泪。

　　见到陆驰跃来了，她眼眸亮了亮，一脸祈求地靠了过来：“陆驰跃，你帮我跟领导说说，我真的没有陷害方清。”

　　面对着兰玉婷的靠近，陆驰跃抗拒地退后一步躲开，冲着领导敬了个礼：“领导，我实名举报兰玉婷恶意诬陷方清，那些玻璃就是证据。”

　　兰玉婷不可置信地看向陆驰跃：“你在说些什么？”

　　陆驰跃没有理会他，直直看向司令：“那个玻璃和兰玉婷家中的杯子一样。”

　　主任皱了皱眉，一双鹰目看向歌舞团团长。

　　团长挺直了背，将玻璃拿了出来。

　　这个玻璃，是要作为证据上交报告才能正式开除军籍。

　　也就是说，方清现在还是在籍军人。

　　没想到，方清居然跳河自尽了。

　　此事影响重大，惊动了上级领导，要求彻查此事。

　　兰玉婷看到玻璃，目露绝望，她已经把家里的全销毁了，但这一个却是没办法。

　　只要有人出入她的家中，必然能够指认出来。

　　她完了……

　　最终，在人证物证齐全的情况下。

　　宣布了审判：“此事影响恶劣，宣布兰玉婷开除军籍。”

　　“还有在军区内部散布谣言者，抓到一次警告处分。”

第12章

　　军区大院。

　　因上面的雷霆手段，这一次众人不敢大肆对待兰玉婷。

　　但兰玉婷还是感觉到了众人异样的目光。

　　那视线如影随形，令兰玉婷有些崩溃，最终半个月后收拾行李离开了军区大院。

　　在离开的最后一天。

　　兰玉婷的父母送她去火车站，眼底带着失望：“上车吧”

　　兰玉婷眼底黯了黯，她回头望了一眼军区。

　　眼底带着怨恨、不甘。

　　看了许久，她才低头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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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后，香江。

　　方清的大姨何秀梅坐在凳子上，泪眼看着挂在墙上的照片。

　　那是一张年轻女孩的遗照。

　　花一样的年级，笑容洋溢。

　　却永远的沉睡在河底，无法落叶归根。

　　想到这，何秀梅愈发心痛难耐。

　　她低声呢喃着：“我这么好的侄女，怎么就这么没了呢？”

　　“哒哒哒”敲门声响起。

　　何秀梅抹了把眼泪，去开了门。

　　随着门缝的打开，一张熟悉的小脸出现在门口。

　　她一脸震惊，细看之下，还能看到一丝惊惧。2

　　何秀梅哆嗦着，看了眼门口的人，又看了一眼墙上的照片，尖叫出声：“鬼啊！”

　　方清站在门口，有些苦笑不得。

　　尝试安抚道：“大姨，是我清清，我没死。”

　　说着，她伸出了手：“你看，我是热的。”

　　何秀梅惊惧不已，但还是在方清的视线下伸出了手。

　　是热的。

　　刹那间，何秀梅就落下泪，上前抱住方清：“我的清清，我的清清没死……”

　　方清红着眼圈，内心满是酸涩。

　　她哽咽道：“让您担心了。”

　　两人哭了许久，才进了屋子里。

　　方清坐在椅子上，抬眼看了一眼室内，还和以前一样。

　　“清清，你是怎么获救的？”

　　大姨端着茶水过来，方清顺势接过，回答了问题：“有一搜轮船经过，救了我。”

　　时间回溯到一个半月前。

　　方清原以为必死无疑，但一棵浮木救下了她。

　　她狼狈地趴在浮木上，顺着河流漂泊。

　　水流很急，她又累又饿，渐渐没了力气，不禁苦笑：“老天真要亡我。”

　　就在绝望之际，一搜轮船远远驶来。

　　霍霖看到救下了她。

　　恍惚间，宛如一道光照在她的心里。

　　他们因此交换了名字。

　　“方清。”

　　“霍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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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船上。

　　方清站立在甲板上凝视着海面，海风将她乌黑的发丝吹拂起来，肆意地在空中飞舞着。

　　这个场景很美，方清眼底的忧伤更添上一分孤寂。

　　“方小姐，食咗饭未？”

　　身后传来了一道轻佻的问声。

　　方清回身，就见她的救命恩人向她走来。

　　他个子很高，将近一米八八，嘴里咬了根烟，眼睑微微耸拉着，神色松散浅淡。

　　方清勾了勾唇角：“还没呢，等会一起吃？”

　　她的大姨嫁到了香江，自己经常去玩，能稍微听懂香江话。

　　霍霖可有可无点了下头：“几好。”

　　他咬着烟蒂也不抽，站定在她旁边问她：“真要去香江？你爹地妈咪不会担心吗？”

　　爸妈……

　　方清眼底黯了黯，再次想起，她的心还是刺痛不已。

　　她不想再回到那个窒息的家了。

　　“我找到亲戚后，就给他们报个平安。”

　　方清勉强地笑了笑，回答他。

　　霍霖轻飘飘看了她一眼，没有多问什么。

第13章

　　海风吹得很暖。

　　方清仰着白净的小脸，闭着眼感受着自由的香甜。

　　自从离开京市，禁锢在身上的枷锁仿佛一瞬间松懈。

　　果然，离开是正确的。

　　再度睁眼，视线一扫，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是陆驰跃。

　　一瞬间，方清的血液凝固了。

　　在陆驰跃视线即将望来之际，她下意识地想逃，但甲板上一览无遗根本没有时间跑。

　　想到被陆驰跃抓到后，又要回到那个地方。

　　她霎时白了脸。

　　但在对上霍霖困惑的视线之时，她咬了咬牙，扑进了他充斥着烟草味的怀里。

　　“求你，别动。”

　　在霍霖挣扎之际，方清抬头，红着眼圈祈求地看着他。

　　霍霖顿了下，低下头，嗓音沙哑：“好。”

　　两人的距离极近，近到呼吸交缠。

　　但方清却没有任何一丝涟漪。

　　只白着脸，小心翼翼露出眼睛，从他宽阔的肩膀看向陆驰跃。

　　方清看到陆驰跃目光扫荡着轮船，貌似准备登船。

　　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

　　霍霖侧头，余光飘向了陆驰跃，眼底闪过一丝暗光。3

　　那人警惕心很强，这抹强烈的带着敌意的视线被第一时间感知到。

　　两人对视一眼，又双双错开视线。

　　霍霖笑了一下，方清在他的怀里，能感觉到他的胸腔在震动。

　　“放心，他找不到你。”

　　方清疑惑看他，就见他几乎是保护姿态伸手拥住她的肩膀。

　　背对着陆驰跃，两人姿态亲密地进了舱室。

　　直到有了遮掩物，方清的心才落了下来。

　　霍霖的手也绅士地放了下来，转头看了她一眼：“他进不来这里，你不用担心。”

　　他的瞳色很浅，像是琥珀色一般。

　　方清注视着他，用最近学的蹩脚的香江话说了一句：“多谢哂。”

　　霍霖浅淡的唇勾起：“不客气。”

　　过了许久，轮船的短笛声响起。

　　“呜……”

　　随着船的开动，方清眼圈不禁湿润一圈。

　　她太害怕了。

　　怕到看到陆驰跃的脸，就会浑身发冷。

　　一件带着木质香调的外套披了上来，方清神色一怔，一双琉璃般的瞳仁看向霍霖。

　　“谢谢。”

　　霍霖抿了抿唇，从胸腔轻轻震出一个嗯。

　　他目光凝视着窗外，薄唇轻启：“到了香江就好了。”

　　顺着目光望去，飞鸟掠过碧蓝的天空，方清眸子闪烁着，像盛满了银河。

　　是啊，到了香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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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往后推。

　　方清坐在寂静的室内，面色平静地讲述完，好似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

　　大姨又红了眼圈。

　　从小娇养长大的小姑娘，是怎么一个人抗下了这么多难事？

　　光听着，心里就酸涩不已。

　　同时，她的怒火也喷涌而出。

　　她拉着方清冰凉的小手，来到了电话亭，拨通了方母所在单位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大姨就是一通乱炸：“你们夫妻俩怎么回事？”

　　“方清是你们女儿，哪有偏向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