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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连她婚裙上粘的野草也看不见？

见沈别雁不语，裴文宣内心更加烦躁：【烦死了，一整晚不睡在搞什么。】

【今天要找什么理由才能不和她睡一张床！？】

系统：【宿主稍安勿躁，到时候找点迷药迷晕就好了。】

这些厌恶的声音如同跗骨之蛆，不断往沈别雁脑海里钻。

她白着脸，掌心都被掐出血痕来：“没关系，我们还要进宫去拜见父皇母后……”

裴文宣这才想起什么似的，唤来下人为沈别雁梳洗。

因着裴文宣得宠，皇帝特许不用穿亲王制服。

沈别雁看了眼下人呈上来的衣物，无一例外都是湖蓝色。

而湖蓝色，便是苏婉婉最喜欢的颜色。

沈别雁心如刀割，随便挑了件换上。

裴文宣眼前一亮，满口称赞：“别雁穿湖蓝真是美极。”

【又在模仿婉婉，真是东施效颦，恶心至极。】

沈别雁下唇咬得血色尽失，铁锈味蔓延。

她至今还记得八年前，裴文宣把她带回丞相府时，说了一句：“我喜欢你穿湖蓝色。”

此后，她就常常穿湖蓝。

可原来，他特意将她装扮成苏婉婉的模样，时刻缅怀，

到头来，还是她邯郸学步……

心口痛到恍若在滴血，沈别雁不知道自己沉默了多久。

再次开口时，声音已经沙哑得不像话：“裴文宣，我都知道了。”

知道你说的爱是假。

知道你对我的好，也是假。

第3章

“我去了灵婉院。”

一句话，便将裴文宣的辩解尽数堵在喉中。

他脸色变了又变，又很快镇定下来：“别雁这是吃味了？”

裴文宣轻笑着把沈别雁拥入怀中：“她只是一个故人，如果你不喜欢，我把灵婉院撤去便是。”

沈别雁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

耳边全是裴文宣讥讽的心声。

【灵婉院脏了，我要另寻一处别院。】

【沈别雁不会以为，我真的会喜欢她这种阴沉又自卑的人吧？】

【到底还要哄她多久，不如婉婉半分大方！】

沈别雁眼眶通红，扶上他的胸膛。

那颗心震动有力，情深义重，却没有一寸是属于她。

她以为的救赎，原来只是镜花水月……

沈别雁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汹涌而下。

她擦掉泪，强撑着轻笑推开裴文宣：“我怎么会吃味，就这样吧。”

裴文宣眼里闪过惊诧，很快又平静下来在心里问系统：【她的好感度，到多少了？】

系统：【50%，宿主，她一直维持在50%，没动了！】

裴文宣脸色发沉，复杂看了眼沈别雁，什么都没说。

两人相携出府同乘，却一路无言。

貌合神离间，沈别雁清楚听见裴文宣和系统的对话。

【攻略目标的爱意值一直忽高忽低，现在又停留在80%，宿主，你得赶紧想个办法让爱意值升回去啊！】

【真是麻烦，要不是为了婉婉，我真是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每一个字，都仿佛一根针。

沈别雁的呼吸愈发轻浅，她缓缓闭上了眼睛，藏住眼中泪意。

入了宫，裴文宣被叫去见皇帝。

沈别雁独自去了千秋殿。

一入殿门，她便端着滚烫的茶杯，恭敬跪下拜见皇后：“母后千岁。”

皇后高高在上睨了她一眼，冷声规训：“嫁给文宣是你的福气，往后要替他主持中馈，延绵子嗣。”

沈别雁恭敬叩首，手指被茶杯烫到发红。

皇后一直没接她的茶，直到裴文宣来，皇后才缓和神色接过茶，叮嘱裴文宣几句，放两个人出宫。

坐上出宫的马车时，裴文宣心疼握住沈别雁的指尖。

“别雁，还疼不疼？”

他拿来药膏，动作轻柔替她涂药：“还好我来的及时，下回定不会再让你独自见母后……”

沈别雁听着他信誓旦旦承诺，心口钝痛更深。

她甚至不用去听，都猜到了这是裴文宣特意安排的。

甚至连药膏都提前备好了，就为了让她动情。

她静静看着裴文宣，似乎意有所指：“文宣，我真的很爱你。”

裴文宣一愣，眸中漾开笑意：“我明白。”

沈别雁抿唇笑，意有所指：“不，你不明白。”

哪怕知晓一切是假。

哪怕他的嫌恶如刀，刀刀剜她的心。

她却仍旧爱他。

于此同时，沈别雁听见系统惊呼：【宿主！爱意值上升了！现在已经有90%了！你快加把劲啊！】

这话太讽刺，沈别雁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笑。

比起裴文宣，她更痛恨这个无法控制爱着裴文宣的自己。

【看样子得下一剂猛药。】裴文宣的心声骤然响起。

【宿主，你想怎么做？】

【跟以前一样制造一场意外，这一次，我要让她真的体会死亡。】

【等到她快死的时候，我再去救她。】

【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的爱意值达到巅峰救回婉婉……】

第4章

裴文宣的心声坚定。

沈别雁如坠冰窟，难以置信看了他一眼。

裴文宣一切如常，回望她的眼神盈满爱意：“别雁，我亦心悦你。”

心悦……

沈别雁后知后觉想起来，裴文宣从未说过爱她。

永永远远都只有一句心悦。

也直到这一刻，她才想起那些被埋在记忆深处的事情。

十岁。

她被养父母打断腿的时候，裴文宣一直都在屋外。

他一直等，等到她奄奄一息的时候才出现阻止，只为在她心里埋下一颗种子，让她永远也忘不掉他。

十三岁。

她被贼人掳走险些被糟蹋，也是他亲手主导。

她被贼人压在身下崩溃绝望，而裴文宣却在不远处的马车里，听着她的哭泣品鉴名茶。

直到她绝望到想要咬舌自尽时，他才肯如天神般降临，将狼狈不堪的她拯救。

十六岁。

她回到沈家，处处被排挤，人人都嘲讽她是装凤凰的山鸡。

裴文宣每每都替她出头后，那些人反而会变本加厉的欺辱她。

桩桩件件。

那些如同阳光般照在沈别雁的爱，原来全是算计。

月光不是光，救赎从未存在。

瞬息之间，沈别雁泪流满面。

她浑身发颤，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挚爱接连不断的谎言……

裴文宣心疼抬手，轻轻拭去她颊边的泪珠：“有这么疼吗？”

“是啊，真的好疼。”

沈别雁下唇咬出血珠，也无法舒缓心口钝痛半分。

信念崩塌，哀莫大于心死。

裴文宣对她的情绪半分觉察也无。

一边在心里嫌恶她矫情，一边约她：“今晚回去好好休息，明日我带你去香山踏春。”

说完时，马车正好抵达王府。

裴文宣先一步下了车，随口敷衍她：“昨夜边疆之事还未曾忙完，你自行回房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