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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好的眼泪险些掉下来，一颗心涨得又酸又麻。

“陈伯伯，你别怪他，是我自己想要……”

陈霁言却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话，一板一眼地说：“姜好既然选择留下，那她就要看到自己和真正的军人到底有多少差距。如果吃不了这个苦，大可以申请转业。”

姜好怔愣地看着陈霁言的侧脸。

陈霁言眉眼忽地变得柔和：“至于乐琴，我希望陈首长不要因为今天的事，对她抱有不公平的态度。”

“如果您硬要找个人出气的话，我愿意替她受罚。”

姜好感觉一口气憋闷在胸口，忍不住问道：“你和她什么关系，要替她受罚？”

第4章

陈霁言诧异地看向姜好，不解她为何会说出这话来。

可姜好倔强地盯着他，不得到答案决不罢休。

陈霁言眉一挑，不悦地回应：“我和她是朋友，更是战友，你不要想太多。”

姜好不甘地还想再开口。

可陈霁言皱着眉头，语气冷酷，将她所有话都堵了回去。

“不要在长辈面前做这种无理取闹的事情，我们是夫妻，彼此应该多点信任。”

夫妻？

全世界到底哪对夫妻会像他们这样？

姜好对上陈霁言冷淡的眼神，心里那股酸涩的情绪，翻滚着，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自那之后，姜好始终憋了口气。

但陈霁言好似真的不在意她。

哪怕之后姜好第一次将队友掀翻在地，迫切地抬起头看向他时。

他也只是轻描淡写地宣布：“姜好胜。”

那瞬间，姜好再听不见队友为她欢呼雀跃的声音，只看着他平静的侧脸，黯淡了眼神。

直到训练进入下个阶段——海上救援。

每个人都必须要在七分钟的时间里，将20kg的假人从海里运到安全气囊上去。

可当姜好站在甲板上，望见的不是假人，而是深不见底的海面。

耳边响动着无数刺耳的声音。

“很抱歉，你的父亲掉进海里后，我们第一时间就组织了搜救，可还是一无所获。”

“你的父亲是个英雄，你该为他骄傲。”

姜好不在乎自己父亲是不是英雄，她只在乎父亲掉进冰冷的海里后，该有多冷啊。

自那之后，光是被水包裹住，她都感觉到窒息，就像有只手在拖着她往下坠。

“轮到你了。”陈霁言的声音忽地在背后响起。

姜好心一颤，第一次祈求地看着他，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颤抖。

“霁言。”

陈霁言瞬间冷下了脸：“叫我教官。”

姜好一哽，慌张又艰难地说：“可不可以让我再缓一缓？你知道的，我爸爸……”

陈霁言锋利的眼神直直地朝她刺来：“缓？如果掉在海里的不是假人，而是需要你去救援的人，你也要先缓一缓再说吗？”

姜好一愣，紧攥着手，垂下目光：“知道了。”

然后，她站在甲板边缘，深呼吸一口，便直接跃进了海面。

瞬间，海水从四面八方向她涌来，像是要将她吞噬。

恐惧让她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僵硬地将头仰出海面，可又被浪打着回到海里。

甲板上。

新兵都揪着心，看着姜好在海面上挣扎。

有人于心不忍，问道：“教官，要不然先让她上来吧，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陈霁言冷着脸，不为所动：“她会游泳，不会出事。”

一句话就将所有人都回绝了。

可海面上那个小小的人，又扑腾了一下之后，就消失在了海面上。

“教官！”

陈霁言紧绷着脸，只说：“再等等。”

一人终是忍不了，骂了句脏话：“再等下去，她就死了！”然后毫不犹豫地扑了下去。

陈霁言皱着眉，一言不发。

直到姜好被那人救了上来，几次按压后，她忽地咳出了肺里的水，大口喘起气来，肺里又辣又痛。

她第一个看向的人，仍是陈霁言。

陈霁言逆着光，看不太真切脸，可他的话却那么清晰。

“姜好，海上救援项目。不合格。”

第5章

这话一出，四周皆静。

他们也没想到，此刻陈霁言在意的居然还是这个。

“你已经有两次考核不合格了，如果还有第三次，你就会被淘汰。”

姜好撑在甲板上的手猛地攥紧，嘴角止不住溢出一个苦涩的笑。

原来这就是他的目的，逼她离开！

她抬起头来，只看见陈霁言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眼眶通红。

她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记错了。

这个冷漠不留情面的人，当真是当年那个将她拉出黑暗的人吗？

……

一晃眼，姜好来到部队已经两个月了。

她再没有发生第三次考核不合格的情况，想留下来的心大于对海水的恐惧，强逼之下竟也能下海做任务了。

艰难的一天训练结束后，陈霁言这次却没有径直离开，而是留下来说道：“今天是中秋节，部队知道你们辛苦了，决定今晚开一场篝火晚会，只玩不训练。”

所有人都顿时欢呼起来，姜好也忍不住和旁边那人互相击了个掌。

见陈霁言说完就要走，姜好不自觉期待地大声问：“教官，那你晚上会来篝火晚会吗？”

看陈霁言微微点头，她松了口气，又再三叮嘱：“你一定要来啊。”

陈霁言诧异地看了姜好一眼，但还是再度点头应允。

一解散，姜好就朝宿舍跑去。

一口气爬了七层楼，心脏震得狂响。

她打开一个铁盒，嘴角不禁溢出一个甜蜜的笑。

盒子里是前几天，她央求陈首长带她去军区厨房里亲手做的酥心月饼。

陈霁言曾经夸过一次那月饼，说是好吃。

因此年年姜好都会做了给他寄去军区。

今年，当然也不例外。

姜好小心翼翼地将月饼揣在怀里，然后又避开所有人，跑去了操场。

夜幕降临，篝火晚会如期举行，全体士兵以方阵形排开。

难得休息，再加上是中秋，大家都玩得很开。

有人上去唱歌表演节目，引得所有人拍手叫绝。

就在这样人潮鹊起里，姜好偷偷看向了陈霁言。

他全神贯注地看着台上的节目，眉眼间是难得的轻松。

姜好不自觉露出笑容，摸到怀中的月饼，正了正神就要起身去寻他。

可余光里，却见有人在陈霁言身边坐下。

是乐琴。

两人靠得很近，几乎肩挨着肩。

姜好的笑容就这么凝滞住了。

而此刻，台上的人唱完后，竟直接胆大地将话筒递到了陈霁言面前：“今天是中秋，教官，你就给个面子，唱一曲吧。”

气氛全部沸腾起来了。

他们起着哄，呼声越来越大。

姜好却又悄悄地坐回原地，将月饼塞回了怀里。

台前，陈霁言正为难地拒绝。

乐琴推搡了陈霁言一下，大大方方地说：“别害臊了，我陪你一起啊。”

顿时，气氛直接炸了，口哨声、怪叫声引爆了全场。

姜好却在这样热闹的环境里，感到越来越深的寂寞。

只见陈霁言顺从地起身，拿过话筒和乐琴合唱。

身边战友激动地拍了拍姜好的肩：“你看！他们多配啊！是不是！”

姜好愣了一下，喉咙就像被人擒住，难以呼吸。

好半天，她才沙哑地呢喃：“但他有爱人了……”

可她的声音太轻，除了自己没人听得见。

篝火晚会结束在漫天的烟花里。

人群有序散去，姜好看着陈霁言和乐琴一同离去的背影，一咬牙，便跟了上去。

她拦在两人面前，将月饼递出：“霁言！这是我做的酥皮月饼，你带回去吃吧。”

陈霁言看着月饼，想要接过去，可忽地犹豫了。

姜好的心提了起来。

气氛凝滞间，乐琴突然说道：“要不然我直接在这就拿走算了？”

姜好一愣，手霎时僵在空中。

乐琴看着她，笑眯眯地解释道：“是这样的，你这月饼啊，霁言嫌太甜了，但我觉得很好吃。所以你每年寄过来的月饼，其实最后都到了我那。我想着你今天都送到跟前来了，就省得再麻烦霁言了。”

姜好霎时白了脸。

心脏处后知后觉地涌上来浓重的苦涩，让她甚至都不知道此刻自己该说什么。

只能说道：“原来……你不喜欢吃这个啊。”

所以他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