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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她眸中翻涌的情绪，顾靳言只觉心漏跳一拍。

　　直觉告诉他，这个回答对叶笙很重要。

　　没等他抓住叶笙眼中的情绪，手机再次弹出叶雨柔的信息，哭闹着要和他结婚。

　　顾靳言再没心情去揣摩叶笙的心绪，一边打字一边心不在焉回：“我爱你，和我交往吧？”

　　满腔情绪泛上鼻尖，一阵酸涩。

　　她记了七年的承诺，顾靳言不记得了。

　　曾经那个真挚阳光的少年，终究还是抵不过七年之痒。

　　这天夜里，叶笙第一次退出了顾靳言的怀抱，攥着被角彻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顾靳言照常去上班。

　　叶笙把自己的东西一件件塞进行李箱，站在别墅门口，最后望了一眼。

　　再见了，曾经的避风港。

　　再见了，顾靳言。

　　坐上出租车，叶笙给顾靳言发了条信息。

　　“谢谢你曾带我走出黑暗，作为谢礼，我还你自由。”

第七章

　　阳光正好，洒落在墓园。

　　墓碑上的女人笑颜如花，长相和叶笙有八分相似，眉眼间却没叶笙的悲凉。

　　叶笙将一束大波斯菊放在墓前，靠在墓碑旁，像是依偎在母亲怀中一般。

　　“妈，我真的好想你。”

　　“你说你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我能成家，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可我做不到了。”

　　回应她的，只有呜呜的凉风。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博导低沉的嗓音传来：“叶，你还好吗？”

　　叶笙有些疑惑，还是回答：“史密斯教授，我很好，谢谢您的关心。”

　　寒暄一番，史密斯教授才切入正题。

　　“你的毕业报告很优秀，为了爱情耽误事业太可惜了，现在回来，我给你留个名额。”

　　两年的留学时光，让她越发思念国内，思念顾靳言。

　　回国前，她曾信誓旦旦不会再去美国。

　　可现在，她和顾靳言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美国和国内对她而言都一样，都不是家，都没人在等她。

　　要走吗？

　　叶笙轻轻叹了口气：“请让我考虑考虑。”

　　顾氏集团。

　　顾靳言今天一天都在开会，手机的信息提示灯闪了一瞬，很快被他忽略。

　　肯定又是叶雨柔闹脾气。

　　从会议室出来，他才抽空看了眼手机。

　　叶笙的信息跳入眼帘，刺得他额角直跳。

　　顾靳言心神不宁地拨去电话，却只得到一串冰凉的提示音。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心跳得越来越快，顾靳言脚步一转，走向电梯。

　　秘书着急忙慌提醒：“顾总，二十分钟之后还有个投资会议。”

　　以往总是挂着笑的顾靳言，此时却冷了脸：“全部取消。”

　　二十分钟的车程，顾靳言十分钟就到了。

　　推开大门，叶笙本就不多的东西全都被清空，唯有一个不合手的粉钻戒指静静躺在茶几上。

　　卧室，没人，书房，没人……

　　脚步越来越重，顾靳言回到客厅，死死攥着戒指，眼眶猩红。

　　叶笙真的离开他了？

　　七年的感情，她怎么能离开得这么轻易。

　　想到这，顾靳言不死心地再次拨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顾靳言极力稳着情绪，耐心哄道：“笙笙，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你总要回来，我才能弥补，我不能没有你。”

　　“顾靳言，我们好聚好散好吗？”

　　犹如一颗火星落入油桶，彻底燃炸了顾靳言的怒火。

　　“叶笙，这是你单方面的分手，我不同意，也不会散！”

　　“这世上除了我，没有人会爱你，不在我身边你还能去哪？”

　　顷刻，叶笙心底的寒意席卷全身。

　　曾经拯救她的那束光，现在用最恶毒的话，把她重新推入了黑暗。

　　她眼睫轻颤，用尽所有的力气，一字一句。

　　“求婚的戒指是为叶雨柔准备的，明信片是叶雨柔给你寄的，就连我害怕的雷雨天，你还是选择了叶雨柔。”

　　“顾靳言，交往那天，你说你会爱我，信我，不会对我有一丝隐瞒，还说会给我独一无二的偏爱，在美国熬夜改论文，我想着你的承诺才坚持下来，可你又是怎么对我的？”

　　说到最后，叶笙的哭腔破了音。

　　顾靳言指关节泛白，喉咙干涩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不等他答话，叶笙直接挂了电话。

　　再拨过去，全是忙音。

　　“嘟嘟”的机械音，像是给他感情的宣判。

　　电话那头的叶笙擦了擦眼泪，将冰凉的水泼在脸上。

　　望着镜子中被感情蹉跎的自己，她深吸一口气，给史密斯教授回电话。

　　“史密斯教授，我决定前往美国投身科研。”

第八章

　　顾靳言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才没把手机摔在地上。

　　他按了按太阳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片刻后，顾靳言脑海中闪过一个地点，随即吩咐司机去墓园。

　　车窗外的景色不断后退，顾靳言的指尖掐紧掌心，不知不觉印上红痕。

　　可他浑然不觉，蹙眉望着窗外，思绪不断飘远。

　　叶笙飞往美国半年后，叶雨柔把顾靳言灌醉，换上了叶笙的白色连衣裙。

　　半醉半醒间，顾靳言把叶雨柔认成了叶笙，压着她缠绵一夜。

　　酒醒之后，他大发雷霆，要叶雨柔滚，可叶雨柔却含泪望着他。

　　“顾哥哥，我太爱你了，你就把我当成姐姐的替身吧，只要姐姐回国，我立马滚得远远的，绝不妨碍你们。”

　　思索间，车停在墓园门口。

　　顾靳言匆匆进去，却没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只有一束大波斯菊躺在墓碑前。

　　苍白的颜色刺痛了顾靳言的眼眸，心被揪起。

　　叶笙出国之前，他曾陪她来过墓园，同样是一束大波斯菊。

　　想到这，顾靳言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难道叶笙要出国？彻底离开这里，离开自己？

　　顾靳言红着眼，再次回到车上：“去国际机场。”

　　司机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顾靳言，提议：“顾总，您要找谁吩咐几个人守在机场就是了，何必亲自过去。”

　　“不必，我有话要亲自说。”

　　窗外的冷风灌进来，混在顾靳言的嗓音中，更冷了。

　　路上天阴沉下来，一如顾靳言此刻的心情。

　　待车停在机场，雨水又开始飘落。

　　顾靳言坐在机场，看了一夜的雨水，叶笙还是没出现。

　　“轰”的一声响雷响彻天际。

　　顾靳言对面的女人缩进男人怀中，男人安慰地拍拍女人，低声说着什么。

　　他呼吸一滞，过去的回忆像是无数把利刃，贯穿他的心脏。

　　叶笙也害怕雷，她现在在哪里？

　　上午九点，秘书打电话问顾靳言公司事务，顾靳言全部推迟。

　　中午十二点，合作伙伴约顾靳言吃饭，同样拒绝。

　　下午三点，顾父打电话质问，气得不轻：“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靳言说：“如果我不这么做，我会后悔一生。”

　　顾父长长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夜色再次笼罩机场。

　　顾靳言心也落入绝望的墨色。

　　或许叶笙早就走了，不是去美国，而是去京市，去沪市……

　　他白着脸起身，正要离开，望见机场入口等待已久的身影。

　　像是察觉到什么一般，叶笙抬眸，与顾靳言四目相对。

　　刹那间，两人都愣住了。

　　分别不过一日，顾靳言却和从前判若两人。

　　眸子没了以前的光亮，只有熬夜后通红的疲惫，下巴上冒出的胡茬也没来得及刮。

　　他大步上前，一手拉着叶笙的行李，一手拽着叶笙的手腕。

　　“笙笙，跟我回去。”

　　话语一如既往的温和，可手上的力度根本没有给叶笙拒绝的权利。

　　叶笙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