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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这个肿瘤紧挨着额叶，周围又都是血管，手术难度很大。据我所知全世界类似这样难度的手术只有一项成功案例，操刀医生就是顾主任。”

同事的话在耳畔一遍遍响着，突然，夏晚棠感觉到有一只大掌在轻轻抚摸自己的头顶。

她回神就看到父亲已经睁眼：“心心，别哭……”

夏晚棠眼眶一下就红了：“爸，都怪我，居然没注意到你……”

夏父轻轻摇了摇头：“你忙，不怪你。”

夏晚棠忍着眼眶里的泪，紧握着父亲的手：“我一定会治好您的！”

一定能！

夏晚棠想着，等父亲重新入睡，就立刻开始联系顾司瑾。

可电话怎么都打不通。

短短一顾内，夏父又进行了三次抢救。

夏晚棠熬得双眼通红。

这天，夏父刚从抢救室推出来，她就听人说支援临南的医疗队回来了。

夏晚棠第一时间就来到了顾司瑾的办公室。

“顾司瑾！”1

顾司瑾背包还没放下，一回头就看到夏晚棠熬得通红的双眼。

夏晚棠把父亲的病例摆在他面前：“国内外只有你有成功手术经验，拜托你，救救我爸。”

她姿态放得极低，满眼希冀地看着顾司瑾。

可顾司瑾只是扫了眼，就沉声拒绝：“这手术，我不做。”

这一刻，全世界好像都安静了下来。

夏晚棠呆呆的看着顾司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对上男人淡漠的眼，她像被刺到了般，无比清醒：“为什么？”

她不明白，他明明不是见死不救的人，为什么会拒绝得这样果断。

夏晚棠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我知道因为六年前的事你讨厌我，可那是我爸！那是一条人命！顾司瑾，你救救他好不好？”

“只要你救我爸，我……我可以辞职，我可以离开京阳不碍你的眼，我求求你……”

“我说了，我不接。”顾司瑾蹙紧的眉心里全是不耐，“你听不懂吗？”

声音里凛冽的寒意刺得夏晚棠浑身一抖。

她怔怔看着这个自己放在心里六年都放不下的男人，声音沙哑：“因为是我爸，所以你才不愿意接的吗？”

顾司瑾没有回答。

也没否认……

夏晚棠双手颓然下垂，连日来一直强撑的情绪也几近崩溃。

“为什么啊？凭什么啊？”

“顾司瑾，我到底哪儿对不起你？真相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

“你到底还想我怎样？”

她一句接一句的问着，没有嘶喊，声音那么低哑，却藏不住其中的颤抖。

顾司瑾眼底闪过抹什么，刚要开口。

就听夏晚棠说：“顾司瑾，早知道会是今天这样，我们没在一起过该多好？”

只做个普通同学，那她是不是就不用被这段感情折磨六年。

她父亲也不会躺在病床上，被拒绝救治！

夏晚棠眼里的后悔如针刺进顾司瑾的眼，他烦躁的摘下眼镜，按了按鼻梁。

“夏晚棠，你……”

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一把推开。

“夏主任，您快来！您父亲不行了！”

夏晚棠脸色霎时惨白，她转身就朝病房跑。

爸，您千万不能有事！

我就您一个亲人了！您不能扔下我！

老天，我求求你了，保佑我爸一定要挺过来！

夏晚棠内心祈求着。

可上天好像没听见。

夏晚棠到时，只看到父亲躺在病床上，上衣扣子被解开，无论同事们怎么用除颤仪试图唤醒他，旁边的机器上，始终都是一条没有生息的直线。

这一秒，仿佛被无限拉长。

恍惚中，她看到同事放下除颤仪，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抢救无效，患者死亡。”

第10章

夏晚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接下死亡通知的。

拿到父亲的骨灰时，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直到看到顾司瑾。

他一身黑衣站在门口，看起来有话要说。

两个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对视着。

冷风吹来，夏晚棠抱紧了父亲的骨灰盒，也像是终于认清了现实。

她目不斜视从顾司瑾的身边擦肩而过。

“夏晚棠。”

听着顾司瑾的声音，夏晚棠却没有停下。

……

大兴寺里，夏晚棠跪在蒲团上，看着僧人们为父亲做法事。

香雾缥缈。

这一刻，她好像突然懂了那些笃信鬼神的人，明知不可能，却仍想留有丝希望。

直到法事结束，僧人退去。

夏晚棠仰头望着拈花一笑的佛陀，之前她就是在这里遇到的未来的自己。

“你在吗？”

她轻声问着。

然而，大殿中空空荡荡，灵魂没有出现。

都走了啊。

顾司瑾，父亲，29岁自己的灵魂……

只剩下自己一个。

像是在支撑不住，夏晚棠佝偻了背脊，头叩在冰冷的青砖上，滚烫的泪砸了下来。0

她声嘶力竭，嚎啕大哭。

仿佛是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一次性流完。

而大殿外。

从殡仪馆一直跟来的顾司瑾就站在朱红的柱子后，沉默的看着她颤抖的身体。

他眼中是重逢以来，夏晚棠从没见过的复杂。

这时，手机震动了声。

顾司瑾垂眸看了眼，是苏晓雪发来的消息：“伯母让我们回家吃饭，我说你有手术，推掉了。”

“夏晚棠怎么样了？拒绝她父亲手术的原因。你跟她解释清楚了吗？”

顾司瑾没有回，按灭手机后，又重新看向夏晚棠。

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去。

在他离开不久，夏晚棠也慢慢平复了起来。

她抹掉脸上的泪，正视着佛祖，内心似乎在挣扎些什么。

但很快，她眼神慢慢坚定了下来，随后起身，离开了大兴寺。

胆小也好，懦弱也罢。

夏晚棠不想在京阳待下去了。

她处理好父亲留下的房产，递交了辞职信后，坐上了飞往美国的飞机。

而另一边，京阳市第一医院。

顾司瑾刚换完白大褂从更衣室出来，就看到保洁阿姨在拆夏晚棠办公室门上的名牌。

他微微蹙眉，走上前：“拆这个干吗？”

见到顾司瑾，保洁阿姨笑着回：“夏主任辞职了啊，可不得换喽！”

夏晚棠……辞职？！

顾司瑾脑袋轰了一下，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第一次挂上慌乱和无措。

“什么时候的事？她说去哪儿了吗？”

保洁阿姨吓了一跳，连忙回：“没说啊。顾主任，怎么了？”

顾司瑾没心思回答，转身就往院长办公室走。

他知道夏父的死给了夏晚棠很大打击，所以他决定给她些时间缓和好，再来把一切说清楚。

却唯独没想过，夏晚棠会直接离开！

……

而此时，夏晚棠正在万米高空之上。

她最近有些失眠，特意带了褪黑素飞机上吃。

睡得迷迷糊糊间，只感觉到机身在剧烈地摇晃，整个机舱内充斥着人们惊慌失措的叫喊声。

紧接着，飞机猛地下坠！

夏晚棠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头重重磕在金属铁板上，直接失去了意识，坠入了无边黑暗。

等再醒来，夏晚棠躺在柔软的大床上。

软的好像刚刚经历的飞机失事只是一场噩梦。

她茫然坐起身，却在看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