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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的血脉，所以就可以当做是我吗？我不明白，那我最好生个公主......” “叶云息！”李承邺的镇静此刻土崩瓦解，温和的面具撕碎，他愤怒地抓着她的手，她忽而笑了，笑着看向他，“你在骗我，又要给我一个假的，当然这次会比上次更加逼真，让我看不出破绽。”

　　李承邺眼神微动，“不，我不会骗你。”

　　“你或许还在想，等我真的生下孩子，等到他长大了，我就不舍得走了。到那时，给不给镜子，我都无所谓。你想用它套住我，做绑在我身上的一条绳子，一把完美的金锁。”

　　她一字一句的确与他想的完全吻合，但这只是她的猜测，她的那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她在观察，而他不会承认。有些话，埋在心里，可以心知肚明，但不可以说出口成了萦绕在心头耳边的乐章，那时奏响的就是哀乐，专在夜深人静，万念俱灰时响起，及时地撒上一把火油，压上半死不活的骆驼上一根稻草......所以他冷静下来，温声道：“没有，你相信我。何况即便我这么想，你也不会如我的愿，你不会因为孩子留下，你很聪明，也很果决，不是吗？”

　　“不是。”

　　李承邺有些意外，云息道：“你算得很准，人心万变，谁能说得清以后的事呢？或许再过久一些，我就会心软，会因它产生多一些的感情，对你再多一些的感情......动摇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理所应当的借口。”

　　李承邺面色平静地听着，心中那一潭静谧的心湖地下早已暗流汹涌，他此刻有些窃喜，他猜得很准，于一般女子而言，孩子是最佳的钝刀子，是最华贵美丽的枷锁，也是最好的借口，他们会借此把许多不可能变成可能，会把缺失自动填补，从没有产生有，与其说是整个大脑的改变，不如说是拿着一根撬棍给本就潜藏在火堆下的火种撬个天翻地覆，烈火复生，熊熊不可止息，更甚者引火烧身，但他会很好地把控住它，把控住他们，没有关系。

　　他微不可查地笑了笑，随即假作眉头紧皱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我说了这么多，你在想什么，不解？疑惑？应该不会吧。”她轻笑了一声，“是庆幸......”

　　“你既然都猜到了，我就骗不了你。”他说，“你担心的都不会发生，会不会发生，主动权也握在你的手里，毕竟它在你手里，你想要的我都只能给你。你害怕的不是我，是你自己，你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动摇，你不知道你日思夜梦的究竟是什么，那个世界，到底有什么？难道比这里好吗？

　　如果真的那么好，你又为什么不敢和我，和自己赌一赌呢？”

　　他赌那里没有这里好，只要她真正静下心来，真正尝试着融入，享受这里，她一定会迷醉，沉沦在至高无上的权力之中。什么朋友、家人，在权力面前通通不过脚底尘泥，袍角纤灰。

　　她看着他，忽而笑了起来。

　　李承邺说，“你如果不信，镜子我现在就可以去拿给你，但是我求你留下这个孩子。”

　　他恳切地看着她，沉默之际，云息忽然冲一旁的桌角撞了过去，李承邺没料到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才抵在桌前又见她抄起一旁摇椅上的瓷枕冲自己肚子砸了过去。

　　李承邺觉得她简直是疯了，他再也不敢放手，紧紧抱住她，“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都不信是吗，我说了我会放你走，我不会强留你，阿云，你别这样......”

　　云息用尽力气，手上额上青筋爆出，挣扎着试图挣脱桎梏，挣不脱她便去咬，咬到口中尝到一股血腥味，又呕吐起来。

　　李承邺眼中布满血丝，手上心上俱是疼痛，他哑着声音道，“你要自由，我这段时间都不会来找你，你可以一个人待在这里，我不会再碍你的眼，这样可以吗？”

　　“不可以！”云息忽然抬起头来，血红的眼睛盯着他，“自由...我的自由早就被你毁了！有了这个孽种，我就回不去了，再多的镜子，你给我十个八个都回不去！”

　　她感觉到李承邺的手颤抖了一瞬，他看着她，那一刻说不清是什么眼神，似乎有欣喜，却又带着痛苦。

　　“那要怎么办呢？”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仿佛真的迷惘似的，“真的杀了他吗？”

　　他还在她腹前的手似乎渐渐地松动开了，她颇为怨毒地说，“就算杀了它也没用了，在这个异世，我的血融入了另外的血，我的血就不再纯粹了，所以我几次三番说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明明一直在喝那药，是你!”

　　“是你把它换了是不是！”

　　她渐渐有些疯魔起来，她打了他一下又一下，屋内巴掌清脆地响着，听得门外的王福元心惊胆战。

　　她把屋子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李承邺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任由瓷器碎片溅到自己身上，一声不吭。

　　良久，她似乎是累了，靠在椅前睡了过去，李承邺站起身就这么看着她，看了许久，然后才轻轻将床上的被褥抱过来盖到她身上。

　　王福元没敢进来，看到夜半出来的李承邺时低下了头，眼底却是他带着褐色斑点的白袍角，指尖还在滴血，他假作没看见，小心问了一句，“陛下，可要传太医？”

　　“秦临开的药方派人盯着她每日喝下去就是，喝不下去就搀在别的地方。”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四方宫阙之中的那轮暗黄的月亮，“她会安心待在这的。”

　　毕竟眼下她别无选择，没有后路。

第0053章 弃子

　　许巍以贪污罪逮捕了张怀，罪证就是他交给皇帝的那张一万两的银票。

　　许巍问他，到荆州的时候荆州知州是不是给了他一万两银票。

　　他说是，但是荆州知州虽然想贿赂他，可他并没有接受，他只是想把他带回来当作罪证。

　　如果是罪证，那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写奏折上报？

　　因为......他沉默了，因为他以为这是他和皇帝两个人之间的密谋，这些罪状不仅是为他，也是为了皇帝能够在朝堂上一举击溃世家，所以他拼着性命将它交给了他。

　　可现在，这张银票，还有号称在他家中搜到的与荆州知州往来的书信都出现在了许巍的手里。自然，它们都是在他家里搜出来的。

　　荆州知州裴广林贪墨赈灾两款，鱼肉百姓，你身为钦差巡视期间与他寻欢作乐，夜夜笙歌，又私收他一万银票，回京之后只字不提，托故养病，结党营私，欺上瞒下，是把朝廷公器视为私有，牟取暴利，你如何对得起陛下的信任，百姓的重托！

　　许巍说得义正严辞，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那份写好的认罪状就在手边，砚台边上的笔早已饱食油墨，散发出一股类似血腥的味道。

　　张怀问，许大人，一万两你觉得能拿去做什么？

　　许巍说，一万两对别人是不多，可是张大人，你是什么出身？

　　家境贫寒，区区刑部小吏，靠着当年站队攀附做到了如今的位置，一万两对他们来说的确不算什么，但是对张怀这样的人来说却不能不贪心。

　　张怀忍不住笑了一声，我这样贫寒的人所以就注定贪墨么？

　　难怪你们不想寒门庶族入朝为官，高薪养廉，的确是有理呢，原来你们是为了防患未然，有据可依。原来你们这些世家竟然是为国家为人民殚精竭虑至此，清廉高洁至此。

　　你什么意思？许巍冷冷看着他。没什么意思。

　　那就把认罪状签了，好歹你我也曾共事一场，刑部的这些手段想必你比谁都清楚，我也不想让你多受罪。

　　张怀轻蔑地看着桌上的那份认罪状，如果我不签呢？

　　许巍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