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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来的却是爹娘死讯！

只因京中一贵女食了爹娘叫卖的糖葫芦腹泻，为泄一时之恨，便杀了她爹娘。

为爹娘报仇，便是她唯一的心愿。

沈鹤年多年来也一直在为她查找真凶。

她多年所想就是替爹娘讨回公道！

林清芷双眼泛红期待看向沈鹤年。

沈鹤年却一把拉过她的手就往外走：“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不多时，城门高墙，沈鹤年指了指西城往日那片废墟。

“芷芷，看到了吗？耗时三年，流民城已完成修建。京城中往后再无流民，纵无家之人亦可有一处栖身之地。”

林清芷循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有稚童嬉戏打闹，也有三五成群的妇孺围溪浣衣，一派安详。

“大婚那日，你说有朝一日愿世上再无你一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流民，耗时三年本王为你做到了。这样的生辰礼你可喜欢？”

无尽的喧嚣掩不尽林清芷眼里的失落，她强行敛了失落强笑：“多谢王爷。”

想问他预言之事，却将搂入怀中：“往后本王会给你更好的生辰礼。”

语气真挚分不清真假，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

是真是假，时间会说话，他若要演下去，便看他。

陈国频频侵扰边境，大战一触即发。

沈鹤年随时都可能领命出征。

一如既往，林清芷吩咐舒儿备了车，去兰昭寺为沈鹤年祈福。

祈完福出寺，舒儿没忍住揭她‘伤疤’：“王妃，王爷只将您当做应劫的工具，您又何必如此。”

“不可胡言！”林清芷柳眉微瞥。

“鬼神之事本就是莫须有之说，若真有其事，我早已魂飞魄散。”

春风拂过，姻缘树上的红丝带摇曳，其中一条翻飞落到林清芷脚下。

她躬身捡起往姻缘树走去。

刚刚走近，便听见有僧人讨论——

“流民城建成也算作大功德一件了，温家小姐还真是福气好。”

林清芷一滞，不等反应，就听舒儿先声问出心中所疑：“那流民城与温小姐何干，明明是王爷为我家王妃所建。”

僧人闻声反应，转身冲林清芷主仆合掌行礼。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三年前温小姐随父出征，鹤王忧心她，这才修建流民城为她祈福。”

第4章

林清芷粉嫩的脸顿时没了血色。

舒儿不忿：“你们胡说！我家王爷亲口所说还能有假！？”

两名僧人面面相觑，不改其言：“两位姑娘若是不信，可以去流民城看看，城门处每片砖瓦都有鹤王亲手篆刻的‘瑶’字。”

事实胜于雄辩。

当林清芷站在流民城城门口，亲眼看到沈鹤年那雄劲的字体时，悬着的心彻底被拽入万丈深渊。

她摸着墙沿，绵软的声音化在风中：“三年，一千五百二十三块瓦。舒儿，你看，这字迹经过时间的沉淀反而是越发深刻了。”

沈鹤年对温梦瑶，从不单单是少年情谊那么简单。

林清芷是舒儿搀回府中的。

推开寝殿门，便看到沈鹤年单手撑在桌上睡着了。

他小心翼翼将一碗冒着热气的参汤护在怀里。

听到推门的动静，他立马惊醒，伸手摸了摸碗沿，确定还热着幽幽松了口气。

“芷芷，今日去寺庙定是辛苦了。”

“春日夜凉，我亲手给了熬了碗参汤，赶紧喝了补补身子。”

他端起汤碗起身时，林清芷不经意看到他手腕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那是她病重时，他孤身上雪山为自己采雪莲留下的。

只差一点他就经脉尽断，再也无法提剑上战场。

没有人能用前程和性命演戏，作假的。

林清芷眼含氤氲接过参汤浅尝了一口，尝不出鲜甜。

“好喝吗？”沈鹤年期待看她。

她笑：“好喝，王爷亲手熬的，真真醇香鲜美。”

沈鹤年笑着将她揽入怀里：“喝了汤，有了力气，就得给我生个大胖小子了……”

汤还没喝完，林清芷余下的话尽数被一个冗长而深沉的吻淹没。

沈鹤年熄灭了烛火，单手将她托起，小心放在榻上。

她伸手想要推拒，却又作罢。

总归是欠了他，该还。

蝉鸣阵阵，帐中两道交叠身影摇曳生姿。

叫了三次水，沈鹤年才放过林清芷。

烛火点点，林清芷高耸云峰上红艳艳的吮痕清晰可见。

沈鹤年噙着笑哑声问：“芷芷这伤痕是如何来的？”

林清芷耳后根都滚烫了起来，娇羞垂下眸。

目光不经意落在他额间露出的刀痕上：“王爷这道疤痕是如何来的？”

从前她也问过，他说是幼时顽劣。

一如往常，得到的仍是同样答案。

然而林清芷这次却清晰捕捉到他眸底有痛色闪过。

林清芷钻进他怀里，冰凉的小手环过他健壮的窄腰，试图将自己身上的温暖全都渡给他。

“臣妾倒是听过坊间关于这伤疤的，另一版本传闻。”

沈鹤年：“噢？”

“说是王爷自幼文武双全，无奈只是婢女所出。先皇为防止王爷攥位，赐下王爷一刀。”

大昭皇室祖上有训：面部有毁者坐不得皇位。

沈鹤年轻轻嗯了声：“这倒是不假。”

林清芷接着说：“当时朝臣视您不祥，要将您点天灯献祭，以解当年旱灾之劫。是温家竭力反对，温小姐进宫时还对王爷说……”

她故意顿了瞬，沈鹤年没有反驳。

林清芷继续：“温小姐说，纵面部有毁，世人皆将你视为蝼蚁，可你不能任其毁去你铮铮傲骨。”

沈鹤年依然沉默，眸色不明。

林清芷抬眸看他：“若我是王爷，恐此生再难忘怀温小姐。”

许久，林清芷听得嘶哑一声回应：“睡吧。”

沈鹤年默认了。

林清芷闭上眼，蜷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原来都是真的，她能明白沈鹤年为何会对温梦瑶多年念念不忘了。

温梦瑶于沈鹤年，正如沈鹤年于自己，都是阴暗人生里唯一照进的那束光。

一夜未能好眠。

一连几日心绪难平，林清芷干脆重抄经书静心。

只身去了沈鹤年书房。

林清芷踮脚取置于柜顶落灰的《金刚经》。

勉强够到手，却不小心顺带下一本书，一张泛黄的纸笺从中滑出——

林清芷捡起查看——

昭历三十二年，将军府温梦瑶腹痛难耐，疑冰糖葫芦投毒，遂将小贩夫妇杀之。

第5章

林清芷攥着写着真相的纸条，穿过洒满金色阳光的青石长廊，孤身往深处走。

那一日也是这样的好天气，她光着脚站在青石板上遥望着爹娘，等他们为自己带回烧鸡，等回的却是爹娘的尸身。

这十年她总陷入梦魇，爹娘浑身都是血，质问着她为什么还不给他们报仇。

十年了，她寻了十年的真相，没有一日不想手刃仇人，没有一日能睡得安稳。

却不想，真相离她，一墙之隔。

在王府书房，在沈鹤年的心里。

林清芷松开攥得发红的手，指尖渗入软肉里，已是鲜红一片。

纵知真相可她又能如何？

温梦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