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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记忆力很好，大理寺上百本的卷宗，只要他看过一眼就能记住。

　　衣裳也不例外。

　　这是一件旧衣裳，是从那间厢房里翻出来的，上面还夹带着一股霉味。

　　她赠予别人的全是新的，只有他的是旧的。

　　陆晴看沈不言盯着衣裳不说话，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好奇地多看了他几眼。

　　沈不言缓缓将衣裳收起：“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陆晴又不解了。

　　“为什么别人的都是新的，而我的是旧的？”沈不言眼中滚着各种情绪，让人猜不透。

　　听到他的话，陆晴算是明白为什么沈不言的脸色那么难看了。

　　她没辩解，只是很平淡的叙述：“家里还有很多，又合你身，就送了。”

　　“那为什么顾侍郎的是新的？”沈不言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他紧皱着眉头。

　　“又没适合顾侍郎的。”陆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在问他，你这是在闹什么？

　　这眼神直接将沈不言给震醒。

　　他总觉得，从陆晴回来后，他变得越来越不像从前的自己。

　　他压抑在心底最深处的情感，在面对陆晴一次次的漠视和排斥后，快要压抑不住了。

　　可他答应过母亲，答应过陆姨。

　　他不能这样。

　　沈不言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连特意来取的衣裳都没拿走。

　　陆晴凝视着沈不言离开的背影，皱了皱眉。

　　她顺手捡起掉在地上的衣裳，抖了抖灰尘才叠好抱在怀里。

　　现在，她越来越看不懂沈不言了。

　　没再想沈不言，陆晴算好锦绣坊今日的账，打算关门。

　　外面还有商户没睡，瞧见她要关门，有人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陆老板，近来西市可不太平啊。”

　　“你家是这西市最赚钱的铺子之一，最好找几个人看店。”

　　是对面肉铺的老板。

　　之前晚上都是掌柜在看店，今天掌柜告假回家了。

　　陆晴还打算和往常一样关上门就走，现在被肉铺老板提醒，有些犹豫要不要留下。

　　马鸣声在身后响起，陆晴以为是沈不言掉头回来了。

　　结果一回头，见到一个不可能出现在这的人。

　　“小晴，见到我很意外？”

第三十章

　　霍晔手里拉着缰绳，一只脚随意地踩在马车上，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他这副样子这幅样子，不像是在赶路，更像是在酒楼听曲。

　　看着几步之外的男人，陆晴怔在原地。

　　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霍晔丢下缰绳，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他抬步向陆晴走去，唇边笑意加深：“是上京繁华迷了你的眼，不认的我了？”

　　随着他的靠近，陆晴闻到那股厚重的沉香，总算是回过神。

　　她不可思议地喃喃开口：“小晔，你怎么从岭南来上京了？”

　　当年，她独自一人在外地，第一个认识的就是霍晔。

　　各地的锦绣坊也是在霍晔的帮助下开起来的。

　　霍晔知道她要回上京后，没多挽留，连一句话都没说。

　　陆晴还以为他生气了。

　　她还以为这辈子霍晔都不会原谅她了，毕竟，如果她没走的话，或许已经和霍晔成了亲。

　　没想到还能在上京见到他，陆晴欣喜若狂。

　　“坐马车来的啊。”霍晔挑了下眉。

　　陆晴轻笑起来，她打开刚锁好的门，将人迎了进去。

　　一进门，霍晔四处打量了起来，脸上不由地露出满意：“颇有我的几分风范。”

　　“对对对，全靠霍老板教的好。”陆晴接过话，将温水放在他的面前。

　　“孺子可教也。”霍晔口渴地不行，接过陆晴的水就喝了起来。

　　“你来上京做什么？”陆晴没再和他贫嘴，问了句。

　　霍晔沉思片刻，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当然是来抓我逃婚的小娘子。”

　　话音一落，陆晴的脸色变了变。

　　怕真把人吓走了，霍晔连忙解释：“我来上京肯定是有正事的。”

　　“你一直想要的那本绣书孤本有下落了。”

　　霍晔从袖子里找出密信，递到陆晴的眼前。

　　看清信上的内容后，她的瞳孔微微放大。

　　“天！”陆晴惊呼，不可置信地看向霍晔，“真在上京？”

　　霍晔笑着点头。

　　这本绣书孤本她只见过半本，寻遍整个大隋也没寻到另一半。

　　她一直找不到了，没想到灯下黑。

　　寻寻觅觅，就在上京。

　　陆晴的心情抑制不住地激动起来。

　　她迫不及待地坐上马车，喊上还在原地的霍晔：“走吧！”

　　霍晔有些哭笑不得：“那么晚了，去哪？”

　　“去找绣书孤本。”陆晴理所当然的应答。

　　大晚上的，出去找绣书孤本。

　　霍晔为了来上京告诉她这件事，已经连续十几夜只睡了一两个时辰。

　　任务完成，紧绷着的弦松了下来，不免有些犯困。

　　他趴在桌子上，声音很小：“先让我休息一会，不着急。”

　　说着说着，霍晔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随时都会睡着。

　　这时，陆晴才注意到霍晔身上的衣服布满灰尘，眼底一片淤青，许久没好好睡过一觉般。

　　她将马拴将马栓好，扶起趴在桌子上的霍晔，轻声在他耳边说：“去床上再睡。”

　　霍晔顺势将自己的大半个身子靠在陆晴身上。

　　远远看着，两人像是一对久别的夫妻，正紧紧相拥。

　　倏地，一股大力抓着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扭转了个方向。

　　陆晴猝不及防，凝着眉去看到底是谁。

　　却在下一秒狠狠愣在原地。

第三十一章

　　半个时辰前。

　　落荒而逃的沈不言回到大理寺。

　　晚上的大理寺还有不少人，他冷着脸进门，听到有几位下属正在讨论今天新抓的犯人。

　　他敏锐地提取到几个关键词“西市”“偷盗杀人”。

　　不由地，沈不言想起刚刚自己从锦绣坊离开之时，锦绣坊内似乎只有陆晴一人。

　　能被大理寺抓，基本全是穷凶极恶之徒，沈不言怕陆晴遇上，特意赶回来提醒陆晴，没曾想看到这样一幕。

　　此时，陆晴看着沈不言，惊讶地瞳孔微微放大。

　　“哥哥？”

　　沈不言凛眉盯着她，还没开口说话。

　　那边的霍晔被弄醒，迷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