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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淮琛瞬间温柔的神色,让我鼻尖发酸。
而司马梦婷娟秀的字体也映入我眼帘。
【淮琛哥哥,尚衣局做的喜服已经送到了,你何时能回来试穿?】
第3章
营帐内寂静无声。
秀丽工整的字迹落在我眼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墨淮琛他……要成亲了?
我看着墨淮琛脸上瞬间带上笑意,温柔回信:“等军营里差事忙完我就回去。”
紧接着他又细心嘱咐:“别忘了按时服药。”
这一瞬间,我仿佛坠身冰窖。
他熟悉的温柔和语调,在我心里却化成刀,刀刀戳中心头。
原来墨淮琛对我的爱和恨,消散的可以如此之快。
两年。
我靠着墨淮琛娶我的承诺在深渊中苦苦支撑了两年。
每日每夜我都在想,等一切尘埃落定后,我会眉眼轻松地抱着他,告诉他“我孟听澜不辱西晋威名”。
或者是深深把自己埋在他怀里,诉说我这些年受的委屈。
但这些在刚刚的一瞬似泡沫般,全都幻灭。
两年过去,他的承诺早已兑现给他人,只有我还傻傻困在过去。
心脏的刺痛不断上涌,直到蔓延全身。
吴楚臻的声音染上担忧:“梦婷的病情怎么样了?”
墨淮琛摇了摇头,似是不想多说,转而提起了另一件事。
“营帐外发现的尸首一直无人认领。”
吴楚臻眉头微皱:“最近附近的州县无人上报人口失踪,与南临交界的村落管辖混乱,想要确定尸首的身份还需些时日,殿下那边仵作验尸结果如何了?”
我几乎和墨淮琛同时摇了摇头。
我尸体送来的第一时间,墨淮琛就安排了人验尸。
结果自然是查不到任何信息。
从两年前我成为细作的那天起,能证明我身份的物件皆被司马太傅抹去。
当时圣上的旨意来得突然,吴楚臻早已率军与南临交手多次,而墨淮琛贵为皇室血脉又是文臣自是不合适。
习惯带着面具上战场的我,就成为了细作的最佳人选。
司马太傅带着密旨找到我的时候我没有多想就接受了。
作为将军府的人,我理应发扬孟氏荣光。
如同我爹当年说的那句:“为了西晋国,虽死不悔!”
我从太傅府邸出来的时候,刚好撞上墨淮琛。
那一天,我第一次没有顾及周围人的眼光,大胆的在人前紧紧抱住他。
墨淮琛红了脸,却没有推开我。
我心里一阵酸涩,我那时……是真的相信我能活着回来与他成婚。
只是短短两载,早已物是人非。
司马太傅去世后,除了陛下,再无人能证明我的清白。
这时,吴楚臻眼中划过一丝迟疑:“这具尸首……会不会是孟听澜?”
墨淮琛眼里瞬间泛起冰寒:“吴将军,看来你对她还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吴楚臻眼底闪过一丝难堪:“我只是想着她要是早点死了,也不用劳烦弟兄们抓捕了!”
我听着他们的话,只觉得浑身都被插满了钢针,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让我痛不欲生。
我捂着胸口,甚至觉得呼吸都有点困难。
等我回过神来,吴楚臻不知何时离开,而墨淮琛却朝着停放尸体的营帐走去。
他停在尸体前站了很久,才从旁边的柜子上拿过棉布手套,缓缓拉开了盖在上面的白布……
映入眼帘的是一具泛着白霜的尸首,脸部面目全非,身体多处灼伤和擦伤。
我不忍的别开头,那些伤痕犹如复刻般的烙印在我的灵魂上,仿佛能感受到当时的痛苦。
墨淮琛静静看着尸体,眼里无波无澜。
半晌,我才听见他低低的声音。
“她左侧肩头,有一处无法愈合的伤疤。”
我先是一愣,随即立刻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我被南临毒箭射伤的那处伤口。
南临国擅毒,那箭伤的疤痕,就连宫中最好的太医也束手无策。
我看着他伸手拉开尸首的衣物,露出左肩。
那道浅色的伤疤赫然呈现在肩头之上!
第4章
营帐里寂静的连呼吸声都轻微起来。
我眼睛一瞬酸涩,几乎不敢去看墨淮琛的表情。
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终究还是知道了。
我盯着他垂在身侧微微发颤的手,心尖一点点颤动起来。
他在为我悲伤吗?
我下意识伸出手想牵住那双温暖的手,却忘了我自己的处境。
我的指尖就这么划过他的肌肤,带不起丝毫波澜。
我怔然看着自己的手,不由苦笑。
墨淮琛,这是上天给我的惩罚吗?
给了我守在你身边的机会,却让我连触碰都做不到。
墨淮琛终于抬起了手,指腹抚在我的伤疤上,眼神却一点点冰冷。
他语气嘲讽至极:“她那种贪生怕死之人,怎么会舍得死。”
他轻微的话化作划向我心尖的利刃,生生将我的心割为两半。
一半清清楚楚明白他对我的憎恶,另一半却有不切实际的期待和害怕。
期待他发现这具无人认领的尸首是我,害怕他发现面目全非筋断骨折的是我。
期待他能亲手解开所有真相还我清白,害怕他永远将我钉在叛国的耻辱柱上。
我看着自己的尸身,无边的苦涩从胸口喷涌而出,冲的我鼻腔越来越酸。
其实我不怪墨淮琛没发现那是我。
因为如果不是我清楚自己的身体,我也不敢相信那是我。
我爱漂亮,但尸体浮肿难看的不成样,就连手指都血肉模糊。
我爱干净,但尸体的指甲缝里满是污泥,在没有血色的肌肤下更显肮脏。
我无数次问过自己,为什么我死后会变成这样?
可无论我怎么回忆,都想不起来我临死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推门声将我的思绪打断,吴楚臻径直走进,双眼紧盯着我的尸体。
“殿下,尸首查验得如何?”
墨淮琛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他拿起一边仵作记载的文书。
“死者左手手腕筋脉俱断,身上多处贯穿伤和烧伤……”
吴楚臻既非太医也非仵作,听不懂,他问:“不是孟听澜?”
吴楚臻雷厉风行,我从未见过他这样小心试探的模样,他仿佛也在……害怕?
可随即,我又自嘲的摇了摇头。
身为神甲军的副将,吴楚臻在马上斩杀过的南临士兵千千万,什么样的惨状他没见过,区区一具尸首怎么会让他害怕?
墨淮琛瞥了他一眼:“孟听澜惯用左手,她永远不会让自己的手出问题,不可能是她。”
我眼睫一颤,垂眸看着左手手腕上,不禁轻声喃喃:“墨淮琛,你错了。”
我踏进南临军营前的最后一道关卡,是自废左手。
当时南临国将军秦季安看着我笑:“想入我南临国的军营,总要有拿得出手的投名状!”
我想攥住手腕,却攥了个空。
明明手腕上的伤已经愈合两年,可此时它又疼痛了起来。
吴楚臻像是松了口气,低声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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