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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

　　我慢条斯理整理衣服：“我是你的老婆，你抱我再正常不过，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叶军扬身形一怔，没有搭话。

　　我下了床：“又或者说，你抱了我，是觉得对不起何雪婷？”

　　叶军扬猛地转过身，微红的双眼翻腾起愠色：“你为什么总要扯上何雪婷？”

　　都到这份上了，我不再遮掩，遵循本心朝他发问。

　　“叶军扬，我真的不明白，你既然那么喜欢她，为什么当初不拒绝和我结婚！”

　　“我知道你又要说是因为娃娃亲，但你是个男人，是个军人，你连娶真正喜欢的人的勇气都没有，到最后你借酒消愁，让我受人白眼。”

　　“我是不喜欢何雪婷，但谁家老婆会喜欢一想插足自己婚姻的女人？不过现在我更不喜欢你。”

　　说着，我声音慢慢拔高：“你心摇摆不定，哪怕结了婚都不知道跟她保持距离，甚至昨天在跟我亲热的时候，还叫着何雪婷的名字！”

　　叶军扬本要发火，可听到我最后一句话，他直接僵住。

　　气氛僵凝。

　　我看着他少有的苍白脸色，心中叹了口气。

　　徐彩云死了，其实也算是脱离了苦海。

　　以她的性子是不肯离婚的，结果可能是精神被这样的生活长期磋磨，甚至崩溃。

　　好半天，叶军扬只挤出句‘对不起’后匆匆离开。

　　我也不指望他能想明白，但我意识到自己应该完不成徐彩云的遗愿了。

　　之后两天，叶军扬又开始躲我，好在我也没心思想他的事。

　　乘着军嫂们都出门了，我站在走廊吹着风，算着适合飞升的黄道吉日……

　　真巧，就是今天！

　　“徐彩云！”何雪婷突然声音响起。

　　我转过头，见她气急败坏地冲过来，扬手照着我的脸打来。

　　我没防备，挨了她一巴掌。

　　“你到底在叶大哥面前说了我多少坏话？他让我不要再去找他，还说……”

　　何雪婷哭了出来，又指着我破口大骂：“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嫁给叶大哥的人应该是我，我才是团长夫人！”

　　看着面前顶着我模样的女人，说出这样不要脸又没出息的话，我只觉嫌恶。

　　“何雪婷，你搞清楚，现在我才是叶军扬的老婆，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哇哇乱叫？”

　　“整天惦记有妇之夫，亏你还是读过书的，礼义廉耻不懂就算了，女人的自尊也不要了！？”

　　面对我劈头盖脸的叱骂，何雪婷气得脸都扭曲了：“你！”

　　我本就不屑跟她说话，准备去找叶军扬谈离婚，之后飞升成仙过自己的快乐日子。

　　可下一秒，脚下突然剧烈晃动。

　　是地震！

　　我正要跑，何雪婷发了狠似的，猛地把我推进屋子里后转身跑了。

　　伴着震响，二楼走廊掉下来挡住了门。

　　尘土飞扬中，我看见叶军扬一脸着急的跑向何雪婷！

　　‘轰’的一巨响声，家属院开始坍塌。

　　我恨恨咬牙。

　　看来飞升成仙后的第一道天雷，我必须赐给何雪婷了！

　　就在我准备离开徐彩云的身体时，一个熟悉的身影顶着落石冲进来。

　　叶军扬？

　　他双眼通红地将我护在身下，一块砖砸落在他头上。

　　血霎时布满他的脸。

　　我瞳孔紧缩，心被叶军扬脸上赴死的决绝震的颤动起来。

　　他是想跟我一块死？

　　又是几声轰响，我恍然回神，翻身反将他护在身下，抬手顶住塌下的天花板。

　　“是你吗？你又……救了我……”

　　叶军扬半睁着眼，意识不清呢喃着。

　　灰尘中，我凝着他那刚毅的脸庞，记忆突然上涌。

　　十二年前，我在山上救了一个穿着军装，险些掉下悬崖的少年……

　　那个少年是……叶军扬！？

第7章

　　外头乱哄哄的，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将叶军扬送出去后，脱离了徐彩云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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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混乱，受伤的何雪婷和叶军扬被一起送去临时医院。

　　经过急救，两人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没有生命危险。

　　天色阴沉，大雨倾盆。

　　叶军扬躺在床上，眉头紧拧，睡颜不安。

　　梦里，他又回到十二年前。

　　他在山里执行任务跌下悬崖，是何雪婷……

　　不，那个女人似乎跟何雪婷又不一样。

　　她一身白衣，带着魅惑的眉眼却含着悲天悯人的神性。

　　矛盾却又那么自然。

　　就在叶军扬感觉自己怎么都走不出迷雾中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

　　他眸色一震，双腿控制不住地朝那到身影跑去。

　　就在离那个人几步之遥时，对方转过身。

　　叶军扬愣住：“……雪婷？”

　　但面前的女子听到这个名字，眉头皱起：“叶军扬，我不是何雪婷，我叫苏纯。”

　　他心微微一怔：“苏纯？你是十二年前救我的那个人？”

　　“没错，我本是在武山修炼千年的狐妖，你的妻子徐彩云曾有恩于我，她的遗愿就是想跟你好好过一次日子，让你不要恨她，我为了报恩，所以附在了她身上。”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心里只有何雪婷，甚至那天晚上，你在情动之时都在叫何雪婷，我也感觉到徐彩云已经心灰意冷，不再想跟你继续走下去。”

　　“只是我没料到，你最后一刻会冲进来护着我，我本准备飞升成仙，但道心被动摇，我只能重新去历劫……”

　　“叶军扬，既然你选择了何雪婷，就和她好好共度余生吧，祝福你们！”

　　苏纯留下话，转身化作青烟消散。

　　“等等！”

　　叶军扬瞳孔骤缩，想挽留，抓住的却只有一片虚无。

　　原来她是狐妖，所以自己才找不到她，她附在了徐彩云身上，所以徐彩云才性格大变……

　　“苏纯！”

　　叶军扬惊醒坐起。

　　他大口喘息，冷汗一滴滴划过脸颊，眼中满是没有褪去的惶恐。

　　苏纯，徐彩云……

　　这时，护士推门进来，见叶军扬醒了，松了口气：“叶团长，你可算醒了……”

　　然而叶军扬回想着刚刚的梦，不顾手背上的针，直接下床跑了出去。

　　护士吓了一大跳，忙追过去：“叶团长！你现在不能乱动啊！”

　　叶军扬充耳不闻，一出去才发现四周都是地震过后的破败景象。

　　不断有伤员被抬进临时医院，废墟上，军人和消防员们正在救援被困的人民群众。

　　杨营长看见叶军扬醒了，脸上的沉重有了丝缓和。

　　“团长，你伤还没好，休……”

　　他话还没说完，叶军扬猛地抓住他的手臂，哑声发问：“徐彩云呢？”

　　听到这话，杨营长神色一滞，默然低下了头。

　　一旁的医生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遗憾。

　　“叶团长，徐彩云同志已经去世了。”

第8章

　　听到这句话，叶军扬如遭雷击。

　　这时，他想起了昨晚的梦。

　　梦里的人，说徐彩云早就死了，她只是一只狐妖……

　　那她呢？

　　这一刻，叶军扬只觉得自己的头针扎一般地疼。

　　甚至，他不知道狐妖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她没有飞升成功，会不会给她带去影响。

　　她会死吗？

　　“团长！上边派来的救援队来了，等待您的派遣！”

　　指导员的声音在病房外响起。

　　叶军扬揉了揉生疼的太阳穴，他的工作就是这样，就算是妻子死了，也得必须前往。

　　他望向医生，眼神中都是摆脱。

　　医生朝叶军扬点了点头：“您放心，您妻子我们会安置。”

　　按下心底的悲伤，叶军扬投入了抗震救灾的部署之中。

　　这一忙，就是一个月。

　　这之中他只抽得出半天的时间去领了徐彩云的骨灰。

　　平城受灾严重，许多房屋倒塌，很多人连遗体也没有被找到。1

　　何雪婷伤得并不算太重，好了之后就一直跟在叶军扬身边。

　　自从徐彩云死了，何雪婷就把自己当做了叶军扬的另一半。

　　在生死关头叶军扬的选择都是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觉得很解气，徐彩云最后说不定是被气死的！

　　这天正是半夜，叶军扬才刚看完今天的救援数据，正在准备明天的救援部署计划。

　　“叶大哥，你忙了一天，吃口饭吧。”

　　何雪婷走进指挥部，将饭盒放在他的桌子上。

　　叶军扬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只是端起旁边的水喝了一口：“不用了。”

　　他甚至没有时间去思考何雪婷和狐妖的事情，因为他喘息一秒，都意味着外面人的救援会慢一分。

　　平城这一个月几乎都在余震中度过。

　　何雪婷很想和叶军扬拉进关系，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更不敢提徐彩云的事。

　　“饭我放下了，你记着吃！明天我再来。”

　　她说完就要离开。

　　这句话，她附身徐彩云的时候似乎也说过，陡然间叶军扬想起了一件事。

　　“雪婷，你还得当初你救我是武山的哪一个河滩吗？”

　　何雪婷被他问懵了，但她反应很快：“太久了，不太记得了，我只记得那个河滩碎石很多。”

　　却听叶军扬声音冷冽：“可我是摔在悬崖的树上挂着的。”

　　何雪婷心中一紧，叶大哥这样说，是怀疑她吗？

　　“叶大哥，这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我真的不太记得了。”

　　叶军扬抬眼：“不记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