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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看她的视线，更是复杂到让她快要窒息。

　　桑晚夏攥紧了手，强压着情绪冷声开口。

　　“楚队长从来都是将查案放在第一位，一向公私分明，不会被这些小事左右专业判断。”

　　这话一出，其他人的复杂眼神都落到了楚父楚母身上。

　　她顿了顿，又说：“如果你们想要控告我，请拿出证据。”

　　“否则，为了楚队的名声，还请你们注意言辞。”

　　楚淮序定定看着她，眼底的复杂情绪浓到化不开。

　　楚母含着泪，眼里满是恨意：“就是你害了他！你还在狡辩！”

　　她扬手，再次朝桑晚夏脸上扇去。

　　楚淮序眸光一紧，下意识抬手去拦。

　　下一秒，一只大手穿过了他的手，攥住了楚母的手腕。

　　岑京挡在了桑晚夏面前，朝楚母抱歉地笑笑。

　　“伯母，您激动我们能理解，但袭警的后果很严重，您先冷静……”

　　他说着松开了手，让警员带着楚父楚母离开。

　　后面的案情分析会匆匆结束，岑京分配了任务，而后送桑晚夏回了画像室。

　　他说：“我去安抚一下楚队的父母，你暂时先别出来，稍后会有证人过来配合你画像。”

　　桑晚夏点点头，朝他诚挚地道谢：“刚才谢谢你。”

　　岑京眼神一亮，唇角微微弯了弯，又很快克制住。

　　“不、不用客气，毕竟大家都是同事……我先走了。”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转身离开。

　　桑晚夏望着岑京离去的背影，一时出神。

　　就算她再迟钝，也不会看不出岑京对她的特殊感情。

　　这反而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正想着，一旁的楚淮序突然开口：“难怪你想跟我离婚。”

　　桑晚夏骤然回神，诧异地扭头看向他。

　　就听他又冷冷问：“就是因为岑京？”

　　桑晚夏呼吸一窒，断然出声：“当然不是……”

　　话音在触及楚淮序眼底的疏离和冷漠时，全部堵在了喉头。

　　“桑晚夏，你这样真的没意思。”

　　他顿了顿，又带着冷笑开口：“要是重来一次，我绝对不会和你结婚。”

第6章

　　楚淮序丢下这句，就去到沙发坐下，抱着手臂闭上了眼。

　　仿佛一尊雕塑。

　　他浑身散发的冰冷气息，让桑晚夏觉得浑身血液好像都冻僵了。

　　半晌，她忍着心口的痛，一步步走到楚淮序面前，声音沙哑至极。

　　“你就这么讨厌……”

　　与此同时，门被人一把推开！

　　刑侦的同事火急火燎冲进来：“晚夏姐，有一起……你在跟谁说话？”

　　桑晚夏骤然回神：“我在思考案情……怎么了？”

　　同事疑惑地挠挠头，接着说正事。

　　“有一起投毒案，这是证人的证词，还有监控录像资料，需要请你画像。”

　　桑晚夏立时神情一凛，点头接过资料，迅速投入工作。

　　看过证词和监控视频之后，她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画像方向。

　　于是她当即沉下心，拿起铅笔，专注描摹出嫌疑人的五官。

　　一室安静。

　　楚淮序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目光渐渐被画架前的女人吸引。

　　桑晚夏数年如一日地穿着宽松休闲的衣服，头发挽在脑后，素面朝天。

　　她有些憔悴，半边脸上还红肿着，但这般专注工作的模样却让她整个人都好像在发光。

　　楚淮序眼神柔软了几分，起身走上前去。

　　可当他看见桑晚夏笔下那张逐渐清晰明朗的脸，他眼里的柔和瞬间褪去，重归冰冷。

　　桑晚夏画出来的，竟然是冯笑笑的脸！

　　桑晚夏还在专注地完善细节，忽然听见楚淮序冰冷的质疑。

　　“你是不是画错了？”

　　握笔的手猛然一顿，她皱紧眉头看了眼面前的画像，心渐渐沉了下去。

　　桑晚夏握紧铅笔，抬眸问：“你在质疑我的专业能力？”

　　楚淮序顿了一瞬，语气仍旧笃定：“不可能是她，她不会做这样的事。”

　　话里的偏袒和信任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紧了桑晚夏的心。

　　桑晚夏霍然起身，再也压抑不住心痛，满是失望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楚淮序，你别忘了你是个警察！你什么时候也会因为私人感情左右自己的判断了？！”

　　她清楚记得，从前楚淮序总说：“办案要讲证据，要客观公正，要对一切保持怀疑。”

　　哪怕他们做不成夫妻，她也坚定地认为楚淮序是最优秀的刑警。

　　可现在……比起吃醋，她更多的是痛心。

　　楚淮序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却声音更冷：“我现在怀疑，是你在画像的时候掺杂了私人感情！”

　　“要是办了冤假错案，你自己去脱了这身警服！”

　　桑晚夏呼吸一窒，更加愤怒：“你知不知道自己……”

　　咚咚——

　　画室的门被敲响，打断了她的话。

　　下一瞬，岑京就推开了门。

　　看到桑晚夏满脸愤怒地站在画架前，他脚步顿了一瞬。

　　“晚夏，你这是怎么了？我刚刚……好像听到你在跟谁说话？”

　　桑晚夏浑身一僵，强压下情绪，含糊说道：“没什么……”

　　她将爆炸案和投毒案的嫌疑人画像一起递了过去。

　　“这两起案子的嫌疑人画像我都已经画好了。”

　　岑京接过一一看过，看到冯笑笑的画像，诧异地挑了下眉：“是她？”

　　冯笑笑是警队附近那家附属医院的护士，加上跟楚淮序经常有来往，警队很多人都认识她。

　　一旁的楚淮序面色更冷。

　　桑晚夏攥紧了手，点头：“调查取证的事，就辛苦你们了。”

　　岑京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好。”

　　他刚要转身，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顿住脚步，看向桑晚夏欲言又止。

　　“晚夏……你这画像工作做得挺好的，为什么要辞职？”

　　这话像一记重锤砸下来，桑晚夏顿时大脑一片空白。

　　岑京越说越急：“楚队走了，你更应该好好留在警队，这样我们大家都能帮忙照顾……”

　　桑晚夏怔怔打断：“等等，什么辞职？”

　　岑京更加疑惑：“领导跟我说，楚队在一周前替你交了辞职报告……这事你不知道？”

第7章

　　脑海中仿佛有惊雷炸响，桑晚夏眼前阵阵发晕。

　　她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不知道……”

　　她说着，下意识看向一旁的楚淮序。

　　对上视线的瞬间，楚淮序顿了一瞬，一言不发地移开了视线。

　　桑晚夏只觉得自己的脖颈都被人掐紧了，喘不上气。

　　这边，岑京看她这副模样，也明白了过来。

　　他皱了皱眉，随后叹了口气，安慰道：“楚队应该是看你太累了，心疼你才会这样做。”

　　而后他拍了拍桑晚夏的肩，语调轻松：“没事儿，领导没批呢，放心吧。”

　　“你可是我们整个系统都不可多得的人才，不会让你走的。”

　　桑晚夏垂在身侧的手攥得死紧，勉强开口：“谢谢。”

　　岑京没再多说，拿着画像出去了。

　　门刚关上，桑晚夏就怒火中烧地瞪向楚淮序。

　　“你为什么要替我递交辞职报告？！”

　　楚淮序冰冷的目光在她的肩头落了一瞬，而后很快移开了。

　　桑晚夏气得红了眼，没注意到他的视线，还在激动地说着。

　　“我在从警第一天就告诉过你，我的画笔跟你的配枪一样，都是服务于人民和法律，为了消除罪恶而存在！”

　　“你明知道我为这个职业付出过多少，怎么能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替我去辞职？！”

　　她曾经为了练习画像，在街头免费摆摊大半年，将笔下几百张人脸结构都刻进脑海。

　　她可以为了画出一张脸，几十个小时不眠不休，只求尽快破案。

　　从警五年，全国经她的手协办的案子有数百起，她从没画错过！

　　模拟画像师是她的毕生理想与追求。

　　这些，楚淮序明明都知道……

　　桑晚夏的质问，令楚淮序眼中翻涌出更加阴沉的墨色。

　　但他依旧沉默。

　　桑晚夏心中突然生出一股失重般的无力感。

　　总是这样。每次出现矛盾，楚淮序都是这样沉默、冰冷，不屑于和她有任何解释和争辩。

　　她的控诉和委屈全都打在了棉花上，让她无力又挫败……

　　桑晚夏深深闭眼，缓过情绪，淡声说。

　　“爆炸案的真凶就快落网，你的灵魂应该也待不了多久了，你打算一直不说话吗？”

　　楚淮序听到这话，眼神骤然阴沉，犹如覆上一层冰霜。

　　就在桑晚夏以为等不到他开口时，却他冷冽的声音传来。

　　“如果我还活着，我还是会让你辞职。”

　　桑晚夏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唇瓣张张合合半晌，只颤抖着吐出一句：“为什么？”

　　“我们的感情已经走不下去了，你为什么还要插手我的工作？”

　　楚淮序眸光一颤，又不说话了。

　　桑晚夏窒息到极点，深吸了一口气，也不再说话。

　　她强行压下情绪，逼迫自己投入到其他案件里去。

　　画室里的气氛几乎凝固。

　　不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