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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网球网对面站定，脸色皆是一变！

第一轮的积分赛，他们就提前对上了。

许栀意神情一凝，脑中不自觉闪过今早卫琢似是而非的一句话。

“许栀意，要是我和贺京川同时站上了赛场，你会更希望谁赢？”

第27章

许栀意当时没当一回事，随口应付，说是他。

可当真看见这一幕时，她的脑子空白一片，别说是期待谁赢了，就连此时到底该不该下台，都成了个问题。

思忖良久，她还是在选手席上落座。

而赛场之上的两人，也都注意到了许栀意的存在。

一种无法言说的紧张气氛在两人之间盘旋。

贺京川紧盯着卫琢的脸，手下拍球的力度一下比一下大。

随着一声哨响，比赛开始。

贺京川首先发球，在三个回合后，迅速地拿下了第一分。

然后紧接着，第二分，第三分也迅速地收入囊中。

现场一片哗然。

因为贺京川今天的状态，实在是太激进了。

从第一个球开始，他就和失了控的野马一样，肆意地往前跑去，不管他是否能在这样的状态下撑多久，反正就是死磕着，将卫琢按着打。

许栀意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

按照这样的状态打下去，贺京川根本撑不到后面。

卫琢会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吗？

果不其然，在抢先几局后，贺京川的状态猛地下滑，不仅是步子慢了下来，连挥拍的力气也慢了下来。

卫琢抓住机会，终于开始反击。

而此时的贺京川已经力竭，哪怕用出全力，也没法和尚有余力的卫琢一较高下。

没有任何悬念地，卫琢拿下了这场比赛。

许栀意起身，转身离开。

在门口等了一会，便看见卫琢从场馆里出来，这才迎了上去。

“恭喜啊，也算是提前锁定了淘汰赛的资格。”

许栀意真情实意地扬起了笑容。

卫琢紧盯了一会，确认她的笑容很轻松后，才勾起嘴角回道：“是啊，比起淘汰赛的资格，我还是更开心打赢了贺京川。”

许栀意无奈地笑了。

“行了，别在我面前试探我了，我都说了，真的已经放下了，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卫琢抿了抿唇。

他何尝不知道许栀意已经放下了，是他不够自信，总想要一个答案。

患得患失的滋味，是真的不好受。

许栀意歪头看他神色在短短几秒内变了又变，也大约猜到他在想什么，长长地叹息一声后，抓过他的手腕，便往外走。

她一边走，一边抽空打趣道：“得了，别胡思乱想了。”

“离决赛还有一天时间，你有空想这些，不如和我出去玩一趟。你之前不是想和我出去逛逛吗？正好，我现在空下来了，就让我这个巴黎‘本地人’带你好好去逛逛吧。”

许栀意得意地扬起嘴角。

“我当年可是也在巴黎混过的，这哪好玩，我可是门清。”

卫琢总算是露出了点真心的笑容，忍不住说道：“你还真是，伦敦你熟悉，巴黎你也熟悉。你还有什么地方熟悉，一次性告诉我得了。”

“下次过去，还省得我去找地陪了。”

许栀意这可不干，故意说道：“那不行，除非你把请地陪的钱都用来请我吃饭，这才像样。”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同时笑出了声。

先前一切的沉闷，就在这无言的默契中，化为了乌有。

唯有站在他们身后的贺京川，死死地握着网球拍袋的肩带。

脸色惨白，却固执地注视着这一切。

直到在嘴里切实地尝到了血腥味。

第28章

贺京川眼里又逐渐地浮出血色。

他刚要上前，便和路人撞了个正着，包里的东西散落一地，狼狈不堪。

余光扫到听到动静的许栀意转身朝他这看来时，贺京川立即低下了头，一言不发地和路人一起捡地上的东西。

许栀意只是扫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卫琢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许栀意摇头，只说道：“没什么，我们走吧。”

贺京川捡东西的手忽地一顿，然后眼里的光又黯淡了几分。

也因为如此，他没看见自己的白色小药瓶从包里悄悄地滚了出来。

仓促地拉好拉链后，贺京川冷着脸便要离开。

哪怕路人连连道歉，他也只是冷声说了句：“没事。”扭头便走了。

路人轻啧了一声，手机忽地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是电视台的前辈：“你采访到卫琢了吗？”

“没有，他一下场就和许栀意选手一起走了。”

路人笑着打趣道：“说不定，圈子里很快又有喜事了。”

脚下忽地踩到了什么硬物，存在感很强。

路人下意识低头看去，一个白色药瓶就在自己脚下。

他鬼使神差地捡起，看清药瓶上字的瞬间，像是从天而降一件大喜事。

良久，直到电话那头传来前辈不耐的询问：“你在干嘛？怎么突然没声了？”

路人才压着激动，颤声问道：“前辈，你了解‘思诺思’吗？”

前辈更不耐烦了。

“不就是镇定剂吗？你突然问这个干嘛？”

路人闭上了眼，心中涌起巨大的惊喜。

片刻才重新睁开了眼，里头满是野心。

“我好像，抓住贺京川的把柄了。”

……

许栀意将共享单车稳稳地停在巴黎的街道上，这才回头看向身后的卫琢。

见他一脸无奈，更是得意地扬起了笑容：“怎么，会开车，但是不太会骑单车？”

“我倒是没想到被誉为全面发展的卫琢选手，会有这么大一块短板啊。”

卫琢歪七扭八地刚停下单车，还没喘匀气，便听见许栀意的调侃，臊得耳垂都红了。

“许栀意！不会骑单车怎么了，谁说天底下的人都会骑单车的？”

许栀意摇头晃脑地看他，啧啧了几声，追问道：“卫琢，你这是恼羞成怒了，对吧。”

卫琢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光滑白皙的脸上出现了显眼的粉色。

“许栀意，你之前还叫我卫琢师兄的来着，怎么现在就明目张胆地敢调侃我了？”

许栀意立即转过身去，老神在在地往前走。

“我可不敢调侃卫琢师兄，要是师兄觉得我过分了，大不了我可以改回来。”

卫琢心一急，匆忙停好单车，便追了上去，忙不迭道：“我没这个意思，你可不要想太多。随便你调侃，我没生气。”

等走到许栀意身侧，往她脸上一看。

好家伙，这人偷摸着笑呢。

卫琢悬起的心这才落了下来，跟着她漫步在巴黎的街头。

“总说巴黎的街头是浪漫的国度，现在一看，还真名不虚传。”

他不禁感叹道。

“是啊，确实很美，不是吗？”

许栀意侧过头看他，浅浅地露出了笑容。

这一瞬。

巴黎傍晚火红的晚霞照在许栀意的身上，映衬着她如山花般烂漫的笑颜。

许栀意身后是蜿蜒磅礴的塞纳河，水光和天空连接在一起，本是再美不过的景色，可惜卫琢的眼底只有她的脸孔。

一瞬，便是永恒。

第29章

卫琢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巴黎火红色的夕阳中，跳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可眼前人仿若无知无觉的样子，又迅速地让他从中抽身而出。

他移开了视线，望向了塞纳河面。

波澜的水波像极了他此时的心境，一圈一圈地往外蔓延开来。

“是很美。”

他这么说。

至于美的到底是景，还是人，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了。

而许栀意，看似平和，实则心里的悸动已经到了锣鼓喧天的程度了。

巴黎的夕阳何止只照在了她身上，同样的，也照在了卫琢身上。

沉迷其中的，哪只有一人？

许栀意在那站了许久，直到脚底发麻，才说道：“走吧，回去了。”

卫琢低低地应了一声。

第二轮的积分赛如约而至。

许栀意顺利拿下，以总排名第三的好成绩进了淘汰赛。

然后一路打进前八，前四，再次刷新了亚洲人在女单上的最好成绩。

可许栀意志不在此，她的目标只有一个。

那就是金牌！

与此同时，属于卫琢和贺京川真正的决赛，也正在上演。

许栀意去看了眼。

贺京川这场很是冷静，更显得之前的那场积分赛被人夺舍一样。

没有什么悬念的，贺京川打败了卫琢，进入了前四。

可能是老天见许栀意奥运之旅实在过得顺风顺水，使得她在半决赛便遇上了上一届奥运女单冠军。

打赢她，就能拿到奖牌！

许栀意屏息静气，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对手身上。

每一颗球，她都当做是最后一颗球那样去打，直到榨干最后一丝体力了为止。

可比赛还是陷入了焦灼。

许栀意浑身乏力，却紧绷着脸。

尽管已经到了力竭的程度，可至少不能让对手看出来才是。

她低着头，紧紧看着掌心的这颗决胜球。

这球赢了，她就赢了。

这球输了，她就结束奥运之旅。

所以，不能输！

许栀意死咬着牙，将球高高举起。

下一瞬，挥出了像无数个日夜里训练的那样，凝聚了她十几年球龄的一颗球。

带着凌冽的风声，击向对手。

对方扑向死角，反击，身后空出一处视线盲点。

就是那！

许栀意的大脑再听不见任何声音，仿佛四周都顿时安静了下来。

唯有那颗球，缓慢地来到自己面前。

然后，挥拍！球狠狠砸向那个盲区！

落地！

线内！

她，赢了！

许栀意的大脑闪过一瞬的空白。

全场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