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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参见父皇。”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抬头看了过去。

上方，盛帝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骤然映入眼帘。

褚晋渊心里酸胀不已，他再度见到了死去的父皇，这是何等有幸。

盛帝也抬起头来，看着这个幼子，嘴里溢出一声叹息。

“阿渊，从今日起，你便不再是孩子了，往日的荒唐，朕希望你不要再犯。”

“丞相一生鞠躬尽瘁，只为我大秦江山，可你此番，将他视若珍宝的孙女弃如敝履。”

“若不是朕逼着你成婚，你可想过这朝堂之上，有多少人会心寒？”

第23章

前世，褚晋渊也受了盛帝这番训斥，可当时，他被逼的逆反心理深重，竟跟盛帝顶罪，说自己总有一天，会让姜云婳腾出王妃之位。

真是可笑。

褚晋渊静静跪在那里，声音定定：“儿臣知罪。”

盛帝张了张嘴，打好的腹稿突的一下，断了。

他轻咳一声：“你知道便好，我们去你母后宫中。”

褚晋渊顺从的起身，跟在了盛帝身后。

养心殿离皇后的住所不远，不过一刻钟的距离。

褚晋渊跟在盛帝身后，还未走到门口，就听见皇后的笑声。

“云婳，本宫可真喜欢你这个小姑娘，不如今晚在宫中陪我如何？”

褚晋渊微微睁大了眼，快步走到门前：“母后，儿臣不同意！”

殿内的两人双双望过来。

皇后面带不渝：“阿渊，你这是做什么？”

褚晋渊是皇后亲生，自然没什么顾忌。

“儿臣新婚燕尔，母后怎能提出这样的无理要求？”

他垂着眼，并未看到姜云婳眼里的沉思之色。

而下一刻，他听到了姜云婳的声音。

“母后，若您想，自然是可以的，我跟王爷不急这一时半会。”

褚晋渊整个人都僵住了。

半晌，他才听到皇后带着揶揄的笑意：“云婳，你有心了，不过你们二人正是培养感情的好时候，本宫不会打扰，日后有时间，你就进宫来玩。”

褚晋渊抬眸，刚好看到皇后将一块可以随意出入皇宫的令牌放在了姜云婳手里。

他心里一震，前世，并没有这个场景。

姜云婳也并未拿到这块象征身份的令牌。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褚晋渊一时间脑子里乱糟糟的。

这时，盛帝走到他身后，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声如洪钟：“愣着干什么，还不带你的王妃去御花园转转？”

盛帝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让褚晋渊有些默然。

皇后此时也开口：“云婳，你跟着阿渊去吧。”

姜云婳听话的走到褚晋渊身边，却没再开口了。

褚晋渊看着身侧的人，心里的波澜顿时平息，他下意识拉起她的手，走了出去。

待两人走后，皇后叹息一声：“陛下可看出什么了？”

盛帝疑惑的抬眸。

皇后倒了杯茶递给他，柔声道：“云婳怕是被阿渊这孩子伤透了心，如今我看他们之间，已是不如从前亲密了。”

盛帝声音里带了点无奈：“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子要犯浑，我们也拦不住，若不是丞相来求了我，他这孙女颜面扫地，只能去庙里过一生了。”

皇后沉默了。

片刻后，她才又开口：“如今，只能多弥补弥补云婳了，臣妾怕就怕，她对阿渊寒了心，不愿再敞开心扉了，臣妾刚瞧着阿渊牵她的时候，云婳身体上隐有抗拒。”

盛帝倒是没注意到这么多，只是听皇后这么一说，也发起愁来。

算了，后宅之事他也管不着，不如就在朝堂上多给丞相一些补偿。

说起来，姜家一门，竟只剩下三人，也是令人唏嘘。

嗯……姜家的大孙女，似乎是放在何家？

盛帝和皇后各有心思，只是这些，都没有影响到正往御花园走的两人。

褚晋渊牵着姜云婳的手，只觉得一股满足感。

可没多久，姜云婳便从他手中将手抽了出去，褚晋渊不解的回眸，只听她说：“热。”

褚晋渊微微皱眉，从昨日到今日，他从姜云婳身上感受到的只有疏远。

或许，是时候将林雪舞的事情说清了。

褚晋渊的念头在心里打着转，等他想好如何开口时，却听身后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

“三皇兄，你怎么在这？”

第24章

褚晋渊和姜云婳同时回头看去，在他们身后不知道何时站了位窈窕少女，穿着淡蓝色长裙，看上去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

姜云婳眼里闪过一丝明悟，不动神色的往旁边挪了一步。

褚晋渊却察觉到了，他心里骤然涌起一股极为不舒服的感觉。

他伸过手，不由分说的将姜云婳拉到自己身边，将她的手紧紧攥在手掌。

而后，褚晋渊才看向那女子，淡声道：“长安郡主，有事？”

长安郡主看着褚晋渊的动作脸色微变，但很快她就调整好表情，好奇的看着姜云婳。

“这位，就是三皇嫂吗？长安还未曾见过呢。”

褚晋渊冷着脸：“你二人从无交集，没见过也是正常。”

长安轻笑一声，含情脉脉的看着褚晋渊，道：“三皇兄，你这般紧张作甚，我又不会对三皇嫂做什么，对了，听说御花园的牡丹开了，长安带你们一起去看看吧。”

她话语轻松又活泼，任谁都无法拒绝她。

只是褚晋渊偏偏不吃这一套，他当即开口：“不用了，本王认得路。”

说罢，他牵着姜云婳径直转身离开。

长安郡主看着他二人的背影，眼底的嫉妒几乎要溢出来了。

褚晋渊很快便带着姜云婳到了牡丹园。

他看着姜云婳平淡的神情，突然开口：“太后本来准备下旨，将她赐给我当侧妃。”

姜云婳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露出思索之色，然后说道：“听闻长安郡主身世坎坷，但人品高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若是王爷喜欢，我没有意见。”

褚晋渊忍了多时的情绪终是被她这句话引爆，他紧紧盯着姜云婳：“新婚第二日你便准许我纳妾？姜云婳，你到底在闹什么？有什么你说出来，别跟我胡闹！”

“胡闹？”姜云婳重复了一下这个词，话语里的悲凉让褚晋渊心脏猛然一刺。

她慢慢抬起头来，那双向来平静的黑眸中终于有了情绪。

“王爷觉得这就是胡闹了？那你先前做的一切是什么？王爷还是真是严于待人宽于待己！臣妾说过，你我虽处同一屋檐下，但也不必惺惺作态。”

“这不正是王爷想要的么？”

姜云婳胸膛剧烈起伏，脸上也浮起一抹红晕。

褚晋渊气恼的极，却因为她前世今生从未在自己眼前露出的情绪而觉得欣喜不已。

他五指我成拳，猛然上前一步。

姜云婳眼中一慌，下意识就要后退，下一刻，褚晋渊长臂一捞，将她整个人扯了过去，直至双唇相融。

近在咫尺，褚晋渊几乎能看清姜云婳有几根睫毛，和眼中的惊颤。

他本来只是想惩罚一下姜云婳的口不择言，可紧接着，他闭上了眼，全部身心都用在感受那柔软的唇瓣上。

盛放的牡丹花丛中，玄衣与素色紧紧相贴。

辗转轻噬，霸道猛烈的唇舌纠缠。

像是世上最甜美的糕点让人欲罢不能。

褚晋渊想起前世他们之间唯一有过的那次，握着她腰肢的手越收越紧，呼吸也越来越重……

第25章

啪！

一声脆响，打断了这场旖旎。

褚晋渊偏着头站在那里，姜云婳在他对面，唇上还沾染他的气息，却一脸苍白。

褚晋渊生的白，脸上红印缓缓浮现，刺眼至极。

他慢慢转过头，触及到姜云婳苍白脸色时，眼前人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濒死的状态。

就这么一瞬，褚晋渊所有的怒意和旖旎心思全都没有了。

他甚至有些手足无措，半晌才憋出一句：“抱歉。”

说完这两个字，他转身便往外走，很快便没了人影。

姜云婳看着他的背影，指甲掐进掌心。

只是她却好像又想起什么，要上前的动作猛然一顿。

在宫中用过膳后，褚晋渊跟姜云婳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宫中。

王府的马车停在宣武门外，褚晋渊顿住脚步，他没有回头，声音淡淡。

“森*晚*整*理你先自己回去吧，我还有事。”

姜云婳在他身后站着，沉默片刻，才轻声开口：“好。”

褚晋渊站在那里，看着姜云婳毫不犹豫踏上马车离去，拳头死死攥着。

他无法相信，有朝一日，姜云婳竟会放手的如此彻底！

可他心里除了怒，还有一丝畏惧。

他是从未来回到了现在，可好像姜云婳却不再爱他了。

那他重来一次的这漫长余生，到底意义何在？

夜风吹过，褚晋渊只觉得心底一片冰凉。

另一边，姜云婳回了王府。

她坐在屋内，看着跳动的烛火，眼中的情绪复杂到了极点。

半晌，她幽幽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