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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记事时，娘亲抱怨她为什么不是个男子。

　　后来别人看不起她是个庶女。

　　直到江漪滢告诉她：

　　“润禾，人人生而平等，你就是你，不是谁的附庸。”

　　“你以后可以是谁的妻子，谁的妈妈，但请你千万千万要记住。”

　　“在任何的身份之前，你首先是你自己。”

第16章

　　江漪滢感觉把江润禾带来21世纪是个很正确的选择。

　　江润禾学什么东西都很快。

　　而且古时候她也是上过私塾的，1-9年级的内容对她来说并不难。

　　只是像英语、数理化这些相对超前的，她才有些吃力。

　　“为什么现在女子可以做这么多事？”

　　江润禾看着电视里的女机长、女运动员还是感到不可思议。

　　“你应该问，为什么那个时候女子不可以做这些事。”

　　江漪滢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地说。

　　果然21世纪才是最舒服的。

　　有空调吹，有电视看，还有网络。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以后也可以做这些。”

　　江漪滢发现江润禾就是自我配得感太低。

　　总是觉得自己不能做那个，不能做这个。

　　每次江父江母一视同仁地给她和江润禾礼物衣服那些，她总是很惶恐。

　　“润禾，妇女能顶半边天，男孩能做，女孩一样能做，你想要在这个社会生存下来，就一定要把这句话刻在脑子里，不要觉得自己不配。”

　　江漪滢很严肃地强调。

　　“好。”

　　这是第一次江润禾这么坚定地回答江漪滢。

　　“孺子可教也。”江漪滢露出欣慰的眼神。

　　和江润禾一起学习了一会，江漪滢又出门了。

　　还是点将台社会福利院。

　　小花园的爬山虎绿油油得可爱，橘色的凌霄花开了一片又一片。

　　江漪滢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晃荡着。

　　“姐姐？”

　　穿着蓝白校服的程季一抱着一只小猫站在凌霄花下。

　　他长相干净，眼睛偏偏很勾人。

　　橘色的花，白色的猫。

　　江漪滢感觉程季一的少年感满得快要溢出来。

　　虽然他本来就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少年。

　　“这只小猫是你养的吗？”江漪滢站起来，点了点小猫的脑袋。

　　“不是，是我在学校捡的。”

　　程季一垂下眼睑，神情淡淡的。

　　江漪滢莫名就感觉他有些可怜。

　　将近一米八的男孩在自己面前垂下眼，好似在示弱。

　　不是怜悯、同情之类的可怜。

　　而是可怜可爱的那种可怜。

　　就像程季一怀中抱着的白猫四脚朝天、露出肚皮。

　　“姐姐今天怎么会来？”程季一的声音有点闷。

　　问完，还偏过头小声地咳嗽了一下。

　　“你感冒了？”江漪滢伸手去探他的额头。

　　程季一居然没有躲开。

　　但江漪滢想不了这么多，她掌心之下的皮肤滚烫一片。

　　“你发烧了，怎么会这样？我带你去看医生。”

　　江漪滢左看右看，最终决定牵住程季一的书包带。

　　“姐姐一直要我回答问题，但是我的问题姐姐都没有回答过。”

　　程季一忽然微微仰起头，不是指责，胜似指责。

　　“我想来就来了，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江漪滢牵着程季一走到福利院门口，随手拦下一辆计程车。

　　坐上计程车，江漪滢才发现其实程季一已经初具一个青年的样子了。

　　他的肩膀很宽。

　　狭小的计程车车厢内。

　　江漪滢感到有点挤。

　　“那个，你能稍微过去一点吗？”

　　江漪滢小声说。

　　“噢，好的。”程季一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气氛忽然沉默下来。

　　江漪滢好似缓解尴尬似的，询问道：“小猫你给它取名字了吗？”

　　司机开得有点快，车窗外的路灯飞快倒退。

　　光影明暗之间。

　　程季一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向江漪滢。

　　“三水，她的名字叫三水。”

第17章

　　三水。

　　不就是江漪滢那次落款的名字？

　　玉兰花的香气顺着车窗没关紧的缝隙飘进来。

　　江漪滢不得不承认。

　　哪怕她在无数个世界攻略过无数个男人。

　　这一秒钟。

　　江漪滢还是为十七岁的程季一心动了。

　　但程季一是未成年，犯法。

　　而且在这个世界，江漪滢打算像爱护弟弟那样爱护程季一。

　　爱情是爱，亲情也是爱。

　　分什σσψ么高下。

　　只要让程季一感受到爱，不要报复社会，不危害他人不就行了吗？

　　“好，那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江漪滢，你呢？”

　　江漪滢向程季一伸出掌心。

　　“程季一。”

　　抱着白猫的男孩捏了捏江漪滢的指尖。

　　一触即分。

　　两个人又重新坐好。

　　江漪滢第一次想要催促司机开得再快点。

　　不知为何。

　　她就是感觉有些尴尬。

　　程季一给小白猫取名三水很尴尬，程季一刚刚看她的眼神也很尴尬。

　　“所以你怎么忽然感冒了？”

　　江漪滢自认为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有率先打破沉默的义务。

　　“因为左耳听不见，被讨厌我的同学推进湖里了。”

　　程季一轻描淡写地如实回答。

　　“什么？”江漪滢蓦然拔高了声调。

　　是啊，这两次见面程季一丝毫没有露出耳朵听不见的弱点。

　　她都忘了程季一天生左耳听不到了。

　　“姐姐好像很震惊，是因为没有见过这些事吧，对不起，我不应该告诉姐姐的。”

　　程季一垂下眼，长而翘的睫毛在眼窝投下深深的阴影。

　　“这又不是你的错，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江漪滢如同大姐大一般拍了拍程季一的左肩。

　　“这是校园霸凌。”她口吻忽然变得严肃：“你有没有告诉老师或者院长？”

　　程季一摇头。

　　“老师不管这些的，至于院长，她有许多孩子要管。”

　　江漪滢注意到程季一并不像其他孩子一样称呼院长为“院长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