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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明霜皱了下眉，但最后还是跟着医仙离开了。

　　大殿内一时间静得有些过分，两人相对而立，别无他言。

　　璟华看着身子有些单薄的灵瑶：“师父传信说你这些日子修炼有些急于求成了，你当真无事？”

　　“我能有什么事？”

　　灵瑶反问着，看着璟华被噎住的神情，又一次心软。

　　在璟华面前，她从来做不到狠心。

　　灵瑶垂下眼睫，盯着璟华腰间的玉佩，声音微哑：“璟华，再过几日便是我的生辰，你会如约为我庆生的，对吧？”

　　那个在梦魇中困住她的生辰。

　　她不知道会不会像曾经做过无数遍的梦里一样，自己的生命也会在这一天终结。

　　不管如何，灵瑶想任性一次。

　　从前的那些孤单的日子，她每年生辰都是和璟华一起度过的。

　　这一次，她也还是想和他一起度过。

　　璟华没有拒绝：“好。”

　　听到这个答案，灵瑶却笑不出来。

　　最后，只是沉默的绕过他离开。

　　璟华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一紧。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灵瑶的背影，忽然觉得她好像哪里变了。

　　离开的那一刻，外面天色阴沉。

　　灵瑶的身影很快便从九重天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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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定格在灵瑶生辰的这一天。

　　今日便是她的生辰了。

　　灵瑶一大清早便开始梳妆打扮，换上了从前不曾穿过的艳丽红裙。

　　甚至还给自己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掩盖了那些脆弱，死寂。

　　今日的她是那般漂亮有活力，就像璟华喜欢的齐明霜一样。

　　她还特地学了人间的长寿面，做了一桌子璟华喜欢的菜。

　　然后坐在院子里，趁着闲散皎洁的月光，等待着他的到来。

　　然而，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一直到昆仑山子弟宵禁的大钟敲响。

　　璟华都没有出现。

　　他，失约了。

　　寂静在黑夜中格外恐怖。

　　院门忽而传来声响，灵瑶带着最后的希冀看了过去，看清人的瞬间猛然怔在了原地。

　　齐明霜在月色下浅浅笑着：“灵瑶神君，璟华替我置办修行用的物件儿去了，托我来跟您顺道说一声，也好让我熟悉熟悉环境。”

第九章

　　从降生于世间起，灵瑶和璟华相识近两千年。

　　她以为他们应该是除了父母之外最了解彼此的人。

　　可此刻，灵瑶只觉得好陌生。

　　“无妨，若无事你便先行回去早些休息吧。”

　　说着，她就要转身回到自己的寝殿内。

　　然而，齐明霜的声音却先一步响起：“神君请留步，您和璟华不只是多年好友吧？”

　　灵瑶的脚步顿了下来：“我不明白齐姑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齐明霜一改初见时的温婉，言语尖锐：“我知晓璟华先前有一个不得不娶的妻子，如果没猜错，这个人就是灵瑶神君你吧。”

　　“我希望神君能明白，我和璟华是真心相爱，如果你也爱璟华，就不要打扰我们的幸福生活，我替璟华谢过神君了。”

　　从小到大，灵瑶第一次被这样责骂。

　　她手心紧攥着衣角，忍不住提醒：“如若本殿下并未答应和离，你以为你们能这样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齐姑娘，本殿下也想提醒你一句，即使你和璟华是真爱，但破坏了我们姻缘的人是你。”

　　“纵使本殿下不该在这时候叨扰你们二人，那身为第三者插足的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贵为天族神君且是正妃原配的我？”

　　说完这句，灵瑶就挥袖将齐明霜逼出了她的院子。

　　这是她少有的疾言厉色，甚至连那从未用过的神君的名头都给搬了出来，却没想到会是在齐明霜身上。

　　纵使不愿，委屈，但其实，她是真的想祝福他们的。

　　她自始至终想要的，不过是璟华陪自己过个生辰罢了！

　　夜色冷凄。

　　灵瑶看着桌上早已凉透的菜肴和长寿面，默默拿起银箸往自己的碗碟里夹菜。

　　月光映衬着脸庞，灵瑶却不知道该许个什么愿望才好，只有一句自嘲。

　　“看啊，灵瑶，你只会把一切搞得一团糟！”

　　像是逃离，灵瑶没有收拾这些残局。

　　只是抱着那一坛子酒回了寝殿。

　　火辣灼烧的酒液入喉的那一瞬间，烧红了灵瑶的眼。

　　恍惚间，从前过往的一切就像是走马灯一般在脑海里一幕幕回放。

　　那时候的璟华一身素衣白衫正是清风霁月少年郎，也是灵瑶最喜欢的模样。

　　酒酿得极好，是成婚时师父挖出来的女儿红。

　　她还记得，两人成婚的那日，璟华为了不让她喝酒，一个人将所有的敬酒都扛了下来。

　　平常那么温润的一个人，却为了一杯酒和宾客辩驳得面红耳赤。

　　可这样好的璟华，不见了。

　　灵瑶一口一口灌着酒，冰凉的液体划进喉咙，最后化作滚烫的泪从眼角溢出。

　　就这样，酒坛从手里滚落，不知时光。

　　这晚，灵瑶久违的做了场梦。

　　梦里，反复重复的是那场大火之中的璟华，亲口对她说：“从头到尾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霎时，梦醒。

　　眼前突然出现的璟华却让灵瑶以为，还在梦中。

　　璟华看着地上倒歪的空酒坛，皱眉看着灵瑶：“你不胜酒力，为何还要这般糟践你的身体？”

　　一瞬间，灵瑶清醒了过来。

　　“璟华，你来了。”

　　“你失言了，我的生辰……已经过了。”

　　闻言，璟华眼中闪过抹歉意：“我忙忘了，抱歉。”

　　面对这句话，灵瑶已经不知道能回应什么了，只能沉默。

　　璟华似乎也意识到了两人间的尴尬：“我就是来看看你，师父那边还有些事没办妥，先走了。”

　　话落，他就转身往外走。

　　下意识的，灵瑶追着他走了出去。

　　然而，璟华没有丝毫停留，关门离去。

　　门砰然关合。

　　灵瑶怔望着那扇门良久，转头看向桌子上已经不成样子的菜肴。

　　她强压着喉咙的颤抖，从回忆里扒出过往璟华为自己庆生时的模样。

　　最后，模仿着他的笑意，说出了那句祝福：“瑶瑶，生辰快乐。”

第十章

　　那日之后，灵瑶又恢复了往常的作息。

　　昆仑山的后山便是她修行的常去之处，从前璟华都会同她一起。

　　那日分别后，璟华再也没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只有每日清晨醒来时，眼角的干涸泪痕提醒着她那一场场恍若隔世经年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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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

　　是昆仑山新弟子的首次试炼。

　　灵瑶作为师姐和其他三位师兄一起带队，一同前往了此次试炼的目的地——降魔窟。

　　正值春日，天上太阳耀目，地上绿草如茵。

　　一切都美好的让人沉醉。

　　灵瑶在洞窟口前，不经意间对上了齐明霜的眸子。

　　相触一瞬后，灵瑶便面色自若地移开了视线。

　　“此次试炼应该不会行至洞窟中心吧？我可没精力应付那难缠可怕的家伙。”

　　灵瑶看向其他三位师兄。

　　“自然不会。”

　　得到几位师兄的肯定答案后，灵瑶这才放心了一些，招呼着众人集合：“好了，我们准备进去了。”

　　话落，她便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等等，齐明霜呢？”

　　其他新弟子面面相觑，都摇头。

　　只有一个小姑娘高举着手说：“大师姐，我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