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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醉仙阁中的八宝鸭好吃，我带你去尝尝如何？”

　　程司宛顿住脚步，心下一横：“顾轩你知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就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她说完，快步离去。

　　顾轩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苦笑一声，他说她怎会突然来找自己，原来是为了同她划清界限。

　　他心头绞痛，骤然像是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是他生了贪念，明明一开始只想好好守护她的。

　　日子平静了一段时间。

　　塞外突然传来消息，说是未接到和亲的队伍。

　　皇帝震怒，顾轩临危受命前去调查真相。

　　程司宛像往常一般从国子监下学，她坐在马车上，心头莫名不安起来，掀开车帘，催促道：“快些回府。”

　　她着急忙慌的下了马车，见门前清冷连个守门的小厮的没有，暗道一声糟糕。

　　她推门而入，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程司宛猛地顿住了脚步，入眼便是猩红一片，地上尸体遍布。

　　一时她仿佛踏入了人间炼狱。

　　她喉头翻涌着涩意，艰难开口道：“阿翁，兄长，你们在哪？”

　　她跌跌撞撞的跑进前厅，脚下被东西绊倒，她一头栽倒了地上。

　　程司宛往后看去，顿时目眦欲裂，她爬着到了那具尸体的面前，颤抖着嘴唇道：“阿，阿翁！”

　　泪水大颗大颗滴落，她抖着手去探他的鼻息，感受到他一息尚存。

　　程司宛直接背起了他，往屋外走去。

　　“阿翁，你先别睡，我一定会救你的。”

　　程太傅在她的背上猛地一阵咳嗽，他艰难的睁开了双眼，断断续续道：“快，快跑……”

　　他话音未落，长剑毫无预兆的插入了他的胸膛。

　　程司宛脚步一顿，她缓慢扭头，见到阿翁嘴角流出鲜血，已再无生气。

　　她倒吸一口凉气，顿觉脑中眩晕一片，跌倒在地，抱着阿翁的尸体，哭嚎：“阿翁，你别吓我，你说句话啊……”

　　沈静姝一袭艳色红裙，扭着腰肢，缓缓停在了她的身前，故作惊讶道：“程太傅怎就这么死了，本公主还未玩够呢。”

　　她弯腰看着痛不欲生的程司宛，脸上笑容越发艳丽，红唇轻启：“瞧你哭得多可怜，我本不想这般鱼死网破的，谁叫玉桉他下手太狠了些，这才害得你家破人亡。”

　　她捏起程司宛的下巴，稍稍有力，留下一个司宛形状的红印：“要怪就怪他吧，本公主也是无路可走了。”

　　程司宛抬眸看她，眼神逐渐被恨意填满，她猛地起身朝她扑去。

　　沈静姝没想到她会反抗，一时大意，被她压在了地上，脸上火辣辣的疼，嘴角被打出了血。

　　她身后的黑衣人上前才拉开了程司宛。

　　沈静姝捂着脸，眼中露出恨意，她吐了吐嘴里的血道：“没想到我还小瞧了你。”

　　她抽出腰间挂着的匕首，在她脸上比划，笑意不达眼底：“你最好老实一点，别忘了你兄长还在我的手中。”

　　本来还在剧烈挣扎的程司宛突放弃了抵抗，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

　　她死死盯着沈静姝，眼睛红的能滴出血来，哑声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沈静姝很满意她的识相，锋利的匕首在她脸上划出几道血痕，黏腻的液体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在地上。

　　直到那张脸面目全非，程司宛疼的晕了过去，她才堪堪停手。

　　“带走吧。”

　　沈静姝扔下匕首，一把火烧了程府。

　　她估算着时间，贺玉桉差不多该赶到了，不知她会不会喜欢自己送他的大礼。

　　火焰吞噬着一切。

　　等贺玉桉赶到时，火势已被扑灭，他从马上跳下，差点摔到在地。

　　他压住心头颤意，冲进尚有余温的废墟中。

　　黑烟滚滚，遮不住他眼底惶恐，直到他在地上发现了镶嵌有红宝石的匕首。

　　上面的血液干涸，混着黑灰，他认出这是沈静姝的东西，心中恨意翻涌，却是收回了些许理智。

　　尚未发现程司宛的尸首，这对他来说已是最好的结果。

　　贺玉桉刚打算离开，余光瞧见了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他忙走上前去，扫开灰尘，干枯的手指上松垮的挂着一枚玉扳指。

　　他心神剧震，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磕头道：“老师，是学生来迟了！”

　　他脱下外袍，含泪替将程太傅的尸骨包好。

　　夕阳西下，竟是无比凄凉。

　　贺玉桉每一步路都走的极稳，他却觉得脚下像灌了铅似的，眼泪混着汗水滑落嘴角，齁咸。

第三十二章

　　滴答滴答……

　　程司宛被水声吵醒，她猛地睁开双眼，发现她的四肢被人绑住，额上不断都水滴砸落。

　　黑暗中，她的听觉被无限放大，恐慌和不安感几乎要将她淹没。

　　脚步声渐渐靠近，她艰难偏过头去，骤然的光亮令她生理性的流出眼泪。

　　沈静姝拿着火把，将牢房内蜡烛点燃，然后停在了她的面前。

　　“醒了？”

　　她拍了拍程司宛的脸，指腹又染上了鲜红，皱眉道：“怎么弄得这么脏。”

　　一盆冷水浇下。

　　程司宛被呛得咳嗽，肺部火辣辣的疼，嘶哑着声音道：“要杀要剐Лимонная отделка都随你，如此折磨我，就不怕我脱身之后，找你报仇吗？”

　　她眼眶充血，一眨不眨的盯着沈静姝，散落的发丝贴在脸上，活像是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沈静姝被她的眼神吓退半步，转而陷入疯狂，拿起一旁的长鞭一下又一下抽打着她。

　　片刻后，躺在石床上的人，气息微弱。

　　她才放下长鞭，嘴角缓缓上扬，满脸得逞模样，冷冷道：“就这样让你死了，岂不可惜。”

　　既然她得不到幸福，那她就拉所有人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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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悬崖。

　　沈静姝看着程司宛脸上惊恐的神情，得意一笑。

　　她指了指被放在悬崖边上被黑布盖住的两个笼子，柔声说道：“你猜里面是什么？”

　　程司宛瞳孔一震，不可置信道：“兄……长？”

　　沈静姝拍了拍她的脸，奖励似得说道：“猜对了，等下我们一起玩个游戏吧。”

　　她从怀中掏出手帕，将之塞到了程司宛的口中，笑容越发温柔：“你说等下，贺玉桉是选你还是选你兄长呢？”

　　程司宛口不能言，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她瞳孔圆睁，剧烈挣扎，牵扯到脸上的伤口，鲜血糊了一脸。

　　直到被关入笼中，光亮一点点消散，她还是不停呜咽。

　　贺玉桉和顾轩赶到时，看见沈静姝站在两个笼子面前，正伸手推着一个木笼。

　　“司宛！！”

　　沈静姝听到两人的声音，面带微笑的看向两人：“你们终于来了。”

　　下一秒，她的面前就就出现了一排士兵，堵住了她后退的道路。

　　她却一点都不着急，欣赏着两人惊慌的神情，缓慢说道：“都后退，不然我就把她推下去。”

　　顾轩挥手让士兵后退，他上前一步，恭声道：“公主只要你跟我回去，陛下是不会责怪你的。”

　　他一眨不眨的盯着被黑布盖住的木笼，心脏跳到了嗓子眼。

　　沈静姝面色一变，刚想说些什么，就被贺玉桉一箭射中了心脏。

　　她呆滞了一瞬，缓缓低头，鲜血顺着红色衣裙滴落。

　　她哑声道：“贺玉桉你好狠的心。”

　　说完，她纵身一跃，推着两个木笼滚下悬崖。

　　贺玉桉丢下弓箭，面色出奇的冷静，丝毫没有犹豫，跟着跳下了悬崖。

　　仅仅几秒钟的功夫，岸边只剩下了顾轩和一众面面相觑的士兵。

　　顾轩走到悬崖边上，看着岸低雾色翻涌，自言自语道：“看来他早就知道下面有条大河了，但这也太冒险了，真是个疯子。”

　　他转头吩咐，士兵下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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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风吹动黑布。

　　程司宛感受到身体在急速下坠，努力睁开眼睛，去看清周围的情况。

　　她嘶哑着吼道：“兄长，兄长！你在哪？”

　　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

　　她心下绝望，闭眼等死之际，笼子被猛烈一撞，紧接着传来铁锁晃动的声音。

　　她一睁眼就对上了那双浅淡的眸子，心跳仿佛停止，惊讶到张大了嘴。

　　贺玉桉艰难的砍断铁锁，跌进了笼中，他死死抱住程司宛，仿佛要将她融入骨髓。

　　他压抑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还不等程司宛反应，砰的一声巨响，两人砸入滚滚江河之中。

　　她猝不及防的被灌了一大口水，窒息的感觉涌上，胃里难受极了。

　　贺玉桉揽住她的腰，含住她的嘴唇，不断给她渡气。

　　两人四目相对。

　　程司宛看清了他眼中的爱意和关切，眼眶红了一圈。

　　她已一无所有，不能在失去他了。

　　她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他，嘴唇蠕动，无声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