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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在她面前说话都得客气三分……没想到当日的风光无限，如今竟然落到如此凄惨的结局。”

　　东陵嫣只顾低头吃饭，什么也没说话，心里却无比庆幸着自己当初没受前皇后利用，早早选择跟凌青沅坦白，并坚持着没有跟凌青沅作对。

　　就如曾经的皇后和曾经的绪徒婉。

　　有时候其实不是上位者一定要报复他们，而是下位之人会看风向，为了讨上位者欢心，有意无意地把言语和行为暴力施加在被报复者身上。

　　宫中最常见的就是捧高踩低，一部分人是为了讨上位者换心，一部分人则纯粹是为了发泄体力被长久奴役的不满，得宠之人一朝失势，往往会比没有得宠的人更惨。

　　不过前皇后和绪徒婉的情况不太一样，这对姑侄纯粹是自己往死ˢᵚᶻˡ路上走，没给自己留一点退路。

　　“说到绪徒家，最近倒是安静了许多。”东陵玉转头看向舞阳郡主，“他们现在都在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舞阳郡主睨她一眼，“要不我去给你问问？”

　　东陵玉眉头一皱：“戚舞阳，你这是什么态度？我稀罕你问？”

　　舞阳郡主嗤了一声：“亏你还是公主，国舅府出了这么多事，门庭冷落才是常态，他们不安静，难不成还要出来蹦跶作死？”

　　东陵玉被她怼得无言，恼羞成怒地看着她：“你既然知道我是公主，跟我说话就不能恭敬一点？”

　　舞阳郡主表情微敛，声音淡定：“我起来给你跪一个？”

　　东陵玉语塞片刻，忽然转头看向凌青沅：“皇后嫂嫂，戚舞阳藐视皇族，应该被她拖出去乱棍打死。”

　　凌青沅嘴角一抽：“舞阳自己也是皇族人，她藐视她自己？”

　　东陵玉瞬间哑然，而舞阳郡主则笑得开怀。

　　虽然戚舞阳的父亲是外姓人，但母亲乃是血统纯正的皇族公主，所以说她是皇族一点没错，说起来，其实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只要有一人是皇族血统，那子女身上就流着一半的皇族血脉。

　　只是一直以来很多人认为父亲一脉更纯正，而女儿嫁出去之后，子女随的是父姓，无形中就成了外姓人。

　　舞阳郡主是长公主的女儿，还能拥有一个郡主的身份，待到舞阳以后成亲生子，她的孩子连郡主之爵都不再有，不像亲王府，只要不犯错，就可以把王爵一代代传下去，直至王府没落为止。

　　不知为何，凌青沅忽然想到了自己。

　　待她腹中孩子出生，这个孩子无疑是东幽皇族子嗣，可他身上也确实流着大雍血脉——大概这就是那些大臣们经常把异族挂在嘴边的原因。

　　不过也不是所有流着两国血脉的孩子都是异族，因为有朝一日，两国很有可能成为一家人。

第451章写一封信

　　十一月底气候寒冷，一场雪之后，皇宫里到处白茫茫一片，别有一番意境。

　　裹着雪白毛边红色大氅的凌青沅带着冷月、冷霜几人去了一趟东宫。

　　云宸在这里被关了近两个月，初时喊过闹过，却始终无人理会，守在东宫外的禁军里三层外三层，他歇斯底里的撒泼也完全传不到凌青沅耳朵里去。

　　时隔近两月，终于再次见到了凌青沅，云宸就像是刚从大牢里被放出来终于见到亲人似的，以往的敌意似乎完全消失不见了——当然，也有可能是担心大怒大叫再把凌青沅气走，所以不敢发脾气。

　　总之，除了一脸的憔悴颓废之外，他的态度好得像是见了久违的亲人，热情到近乎讨好：“九妹，你放我出去吧，我真的忍受不了这种清冷孤单的生活方式，太安静了，一点自由都没有，求求你了，九妹——”

　　“想要自由？”凌青沅挑眉淡笑。

　　云宸连连点头：“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跟你作对了，你现在是东幽皇后，我应该给你面子，不该在大臣们面前冲你大吼大叫，不该在东幽皇宫里做出恬不知耻的事情，不该对于无礼，更不该对东幽皇帝直呼其名……九妹，我这几天一直在反省，我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错，错得离谱，你放我出去好不好？我们都是一家人，我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你一定不忍心看我过得这么难——”

　　“我没什么不忍心的。”凌青沅走到一旁椅子上坐下来，神色悠然，“想出去很容易，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云宸迫不及待地问道：“什么条件？”

　　“替我写一封信回去大雍。”

　　写信？

　　云宸茫然：“写什么信？你让我带着使臣回去不就行了？”

　　“当然不行。”凌青沅扬唇，笑意嘲弄，“你人回去了，我还怎么确定你会听话？”

　　云宸脸色一变：“我一定听话——”

　　“写一封信回去，就说景王随着东幽大军去了战场，跟大将军王一起征伐西疆，目的是为了求娶东幽最美的公主。”

　　云宸一怔：“你……你说什么？”

　　凌青沅敛眸，白皙纤长的手指轻抚着袖子上雪白柔软的毛边：“我猜你应该听清楚了。”

　　云宸皱眉：“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照做就行。”

　　云宸眉头紧皱，忍不住深思凌青沅的意图，景王去征伐西疆？

　　可是景王明明被软禁在馆驿之中，什么时候去了战场？而且他也并没有求娶东幽最美的公主。

　　云宸不发一语地转身走到凌青沅对面坐下，像是在琢磨着凌青沅有没有什么阴谋诡计，同时也要深思这封信写了会不会给他带来麻烦。

　　不过凌青沅根本不给他考虑的机会：“你若是写了，景王在父皇的心里就会失去信任，他就不会再影响到你的储君之位。”

　　云宸抬眸看她：“你是想让父皇亲手杀了景王？”

　　凌青沅失笑：“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景王连回去大雍的机会都没有，父皇就算想杀他也不可能做到，何况这封信写回大雍，所达到的效果根本不会是云宸所预料到的那样。

　　“难道不是吗？”云宸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但有了前车之鉴，他显然不敢在对凌青沅冷声怒斥，“你就是想让父皇亲手除掉景王，这样一来，我这个储君之位确实不会受到影响，可是没有景王在，你对付我就更容易了一些——”

　　“云宸。”凌青沅不疾不徐地打断了他的话，“别太自以为是。”

　　“什么意思？”

　　“如果景王真的活着回到大雍，你不会对付他？”凌青沅挑眉，“你如今已知道父皇最中意的储君是他，只要他活着回去，你这个储君之位随时不保。”

　　云宸脸色一白，僵坐在椅子上一句话说不出来。

　　“这封信你写回去，我就放你自由，若不愿意，你就一直留在这里吧。”凌青沅站起身，“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给我答复。”

　　说完，举步欲走。

　　“九妹，”云宸急急喊住她，生怕再被关上两个月，“我写。”

　　凌青沅转头：“当真？”

　　“当真。”

　　“来人。”凌青沅吩咐，“笔墨伺候。”

　　宫人走进来，笔墨纸砚伺候得妥妥的，云宸坐在案前，思索着该怎么落笔。

　　凌青沅把要写的话一句句复述给他：“我怎么说，你怎么写。”

　　云宸落笔之前还有些犹疑，凌青沅不让旁人写，只让他写，显然就是想让父皇相信这封信出自他的手，到时候父皇知道真相，愤怒之余要惩罚的人也会是他，而不是旁人。

　　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父皇若要杀他，他连个庇护的人都没有。

　　想到这里，云宸抬头看向凌青沅：“九妹。”

　　凌青沅平静地看着他。

　　“你知道这封信写回去，父皇短时间之内可能会相信，可早晚还是会知道真相，这样一来……”云宸面上浮现不安之色，“父皇不会放过我的，你能保证我的安然吗？”

　　“保证你安然？”凌青沅淡哂，“你以前也没保证过我的安然啊。”

　　云宸脸色涨红：“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