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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过是想跟随他的脚步，想黏在他身边。

　　但现在，她想考的是国防大学。

　　她想为祖国，为人民的建设尽自己一份力。

　　但这些，都没必要和彭英树说了。

　　道别后，叶晓英很快回到家。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从柜子里找出之前收起来的一盒大白兔奶糖。

　　糖盒有些旧了，彩绘的大白兔微微变色。

　　这是她17岁告白之前，彭英树带给她的，两年来，她一直没舍得吃。

　　保质期早就过了，糖纸发黄，跟化了的奶糖粘在一起，叶晓英好不容易撕开一颗，送进嘴里，却再没了记忆里那股温暖甜蜜的奶香。

　　丝丝缕缕的苦涩在唇齿间蔓延，她皱着眉，低头吐了出来。

　　“过期的糖，果然不能要了。”

　　过期的温暖，也不该沉溺，无需缅怀。

　　她抱着糖盒下楼，准备丢掉，谁知在大门口迎面遇上回来的彭英树。

　　他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糖盒，并没认出这是他送的，反倒说：“少吃糖，对牙不好。”

　　听到这话，叶晓英没来由地笑了一下，心口说不上来的闷堵。

　　随后，她当着彭英树的面，将糖丢进垃圾桶。

　　“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吃了。”

第4章

　　叶晓英扔掉大白兔奶糖之后，就像扔掉了身上一道枷锁。

　　她更加努力钻研课本，用十二分精力备战高考。

　　彭英树这段时间也没像之前那样避嫌住部队宿舍，他每天训练完都会回来，不仅回来，有时还带着沈清清来吃饭。

　　短短半个多月，大院的老人小孩，都知道沈清清是彭英树的未婚妻，见到他们都开玩笑说要讨喜糖吃。

　　很快，迎来高考前一晚。

　　晚饭时。

　　彭英树又带沈清清坐上了餐桌，坐在曾经属于叶晓英的位置。

　　叶晓英什么没说，挑了个离彭英树最远的地方坐下，安静扒饭。

　　可沈清清却突然把话题引到了叶晓英身上。

　　“晴晴，等你考上清华也到年纪谈恋爱了，我是你小婶婶，虽然大你几届，但在学校也能照顾到你，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尽管跟我说，我帮你介绍。”

　　闻言，彭英树也看了过来，眸光晦暗。

　　叶晓英放下筷子，她明白沈清清这么说，是生怕她以后继续缠着彭英树。

　　但他们都不知道，她真正要报考的是国防大学。

　　清华和国防大学，一个北一个南。

　　等她考上国防大学后，若不是刻意回来见彭英树，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相遇。

　　沈清清的提点很多余。

　　叶晓英笑了笑，声音不大，语气平和又真诚：“谢谢，不过不用了。我现在只想好好学习。”

　　话落，屋外响起一道车鸣声，接着就听警卫员喊：“周老首长回来了！”

　　叶晓英眸光一亮，重生这段时间，周爷爷一直在外地视察，她还没见到他呢。

　　快步奔出去，恰好见到精神矍铄的老人下车，手里还提着一个喜庆的红双喜包裹。

　　“周爷爷！”

　　“晴晴丫头，快来，爷爷给你带了礼物，给你高考加油！”

　　叶晓英眼眶有些热，正要过去，就听“嘭嘭”两声，院子一角的烟花逐一绽放，整个夜空都在炫丽花火的照耀下，明亮了起来。

　　众人不约而同看向夜空。

　　周老爷子欣慰点头，拍了拍彭英树的肩膀。

　　“不错，跟我想到一块儿了，还记得晴晴喜欢看烟花，准备礼物给她打气呢。”

　　彭英树看了叶晓英一眼，随后却握紧沈清清的手走到周老首长面前：“爸，这是沈清清，你未来的小儿媳妇。”

　　“今天是清清的生日，烟花是专门为她准备的。”

　　周老爷子微愣住，目光略过沈清清，担忧看向叶晓英。

　　叶晓英依旧笑着站在原地，实际上却因为周爷爷的关心酸了鼻子。

　　周爷爷是这世界上唯一不分对错都挺她，对她好的人。

　　可惜，她上辈子沉溺情爱，辜负了他的爱国教导。

　　烟花在一阵诡异的沉默中结束。

　　叶晓英率先打破僵硬：“烟花很好看，爷爷，小叔，你们慢慢聊，明天要高考，我就先上楼睡觉了。”

　　“好好！今晚好好休息，明早我让你小叔送你去考场。”

　　没等彭英树的反应，叶晓英上了楼。

　　心无旁骛，一夜好眠。

　　第二天，迎来高考。

　　昨晚还晴朗的天却下起了大雨。

　　可当叶晓英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却看到里面坐着沈清清。

　　彭英树难得解释一句：“清清要去清华开紧急研讨会，和你的考场顺路，我就一起送你们过去。”

　　叶晓英沉默上了后座。

　　她从小就容易晕车，而且晕车后就头疼一整天，这些彭英树明明都知道……

　　外面下着雨，不能开窗。

　　叶晓英闭上眼睛默数着时间，掐着手心抵挡胃里那股恶心的感觉。

　　突然，沈清清惊叫一声：“坏了！我的文件忘带了！京倦，怎么办啊？要是没有这份文件，这次的研讨会就没办法进行。”

　　叶晓英心头一紧，睁开眼看向彭英树。

　　却见他蹙眉低头看了眼手表，就拿起雨伞递过来。

　　“过了这个路口，对面就是考场，离考试开始还有一个小时，你有足够的时间走过去。”

　　彭英树一向说一不二，尽管叶晓英难受得厉害，却还是接过伞下车。

　　她必须及时赶到考试现场，否则就会被取消考试资格。

　　车外的雨很大，风也大，雨‘邦邦’砸在伞面上，五步之外模糊了视线。

　　吉普车很快调转车头，消失不见。

　　叶晓英抱紧考试袋，摸索着向前。

　　越走眼皮跳得越厉害，这时忽然听见轰鸣一声——

　　“小姑娘！快让开！前面的路塌了！”

第5章

　　“路塌了，过不去了！”

　　叶晓英被好心人扯着后退。

　　下一秒，地动山摇。

　　叶晓英扔了雨伞拔腿就跑，只把装着准考证的小包紧紧护在胸前。

　　路塌后，前面断了个几十米深的大坑，叶晓英只能绕路去考场。

　　原本不到200米的距离，她要绕路跑大半个城区。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十分、五分、三分……

　　进入了倒计时。

　　她的心跳与雷声共鸣。

　　“叮铃铃！亲爱的1984年高考考生，考试即将开始，考场将关闭大门，请大家检查好考试文具，等待监考员分发试卷。”

　　广播声穿过浓重的雨雾，撞钟似的砸在叶晓英心上。

　　她脚下一滑，整个人连滚带爬奔到考场大门。

　　“同学！你怎么才来！快进去！再慢一分钟就要取消考试资格了！”

　　……

　　从早到晚，众学子在红旗下，在伟人语录的红砖教室内，执笔做题。

　　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