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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那瞬，陆怀璟的心口狠狠刺痛。
一股腥甜跟着涌上喉间，她忙转身掩住唇，咳得像是心胆俱裂。
等摊开手时，只见那白帕上血迹斑斑！
可陆怀璟看着那鲜血，苍白的面色却弯起抹却笑：“烟钰，看来明天不能去赏梅了。”
柳烟钰看着那血，拧起眉，转头吩咐驱车的车夫：“送长公主回府休息，再去传太医来。”
他没再说赏梅的事，也没再提及孟延南。
陆怀璟心底松了口气，但握着帕子的手却缓缓收紧。
柳烟钰三番两次提起旁人，无非是想与江染眠长相厮守。
她不是不明白，也不是不想成全。
而是不能。
当年先帝册立柳烟钰为摄政王之后，便传唤陆怀璟到养心殿，与她再三叮嘱。
“陆家虽世代忠臣，但到底还是外姓，不可毫无防备之心。”
“怀璟，明慎尚且年幼，无论如何，你都必须要护住他与他的皇位……”
可谁又能知，她夹在唯一血亲胞弟和心爱之人中间，两难抉择的痛苦？
回到府邸。
陆怀璟半坐在床榻上，原本清明的双眸此刻黯淡无神。
太医给她诊过脉后神色犹豫，言语吞吐不清：“长公主殿下，您体内的毒素已渗入骨髓，怕是……没有多少时日了！”
闻言，陆怀璟的面色却没泛起半点波澜。
“本宫知道了。”
从替柳烟钰喝下那杯毒酒起，她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
即使自己贵为公主，可终究只是一介女子。
为了护住弟弟祝明慎的皇位，她最终还是做了最不愿做之事，以救命之恩相求，嫁给了柳烟钰。
兜兜转转三年，她心有愧，却不悔。
这日之后，陆怀璟一病不起。
缠绵病榻之际，她没等到柳烟钰来看自己，却等到了他与江染眠同去梅园的消息。
得知这件事时，陆怀璟正披着斗篷站在院中望雪。
她伸手接住片雪花，扯出抹苦涩的笑：“白雪红梅……那景色应是极美的吧。”
刚说完，她的身后就倏地响起了柳烟钰低沉的声音。
“长公主若是想看，随时可派人去唤孟延南。”
陆怀璟身形一滞，手臂缓缓垂落身侧。
那雪在掌心化成冷水，像是流进了骨髓。
她转头望向柳烟钰，字字缓慢：“身为摄政王妃，与其他男子单独相处会惹来流言蜚语。”
“不会”柳烟钰抬步走近，眉眼深邃，“本王在一日，长公主便可做一切想做的事，不必忧虑。”
如此情意绵绵的一句话，却不含丝毫爱意，只余讽刺。
陆怀璟喉咙发涩，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问：“你这几日总是想将我推给旁人，难道在你眼中……我从不曾是你的妻吗？”
“长公主。”柳烟钰眸色微暗，这一声像是在强调她的身份。
他语气尚且缓和，却难掩其中疏离：“夫妻是明媒正娶三书六礼，十里红妆凤冠霞帔，这些我都不曾给过长公主，也给不了，但别人可以。”
“我不在乎。”陆怀璟骤然攥紧了手指。
她从未求过要与他琴瑟和鸣，只想伴他左右直至命尽。
难道连这点希冀……都不能如愿吗？
静默间，耳边只剩下雪落的簌簌声。
柳烟钰看着陆怀璟因轻咳而泛红的眼眶，心底似乎刺痛一瞬。
但他并没在意，嗓音寡淡薄凉：“长公主不在乎，但臣在乎。”
“望长公主另寻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