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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弱为他的音色添上了几分委屈。

　　“怕你生气，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顾言澈撑着地爬起身，姜吟披盖在顾言澈身上的衣服缓缓滑落，霎时露出他线条分明的肌肉。

　　姜吟就这么在火光下盯着他，三两步走到他身边。

　　顾言澈脸变得有点红。

　　顾言澈的衣服被姜吟丢至他的身上。

　　“穿上。”

　　顾言澈是真的感到自己有些委屈。

　　还记得刚刚结婚那段时间，他在顾宅的私人泳池里游泳，从水面浮起的那一瞬，她从拐角处伸出又陡然缩回的小脑袋。

　　怎么现在就一点都不感兴趣了呢？

　　“好好养伤，尽快离开这里。”

　　姜吟只给他留下了一句话，就没再和他说过半个字。

　　她斜倚在岩壁上，双手环绕着双膝，一侧脸轻轻贴着膝盖，与顾言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她又怎么会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些什么？

　　只是有些事，道破就没意思了。

　　她也早不会为了这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就害羞，心动。

　　以往和顾言澈的每一次，她能感受到的就只有疼痛和痛苦。

　　是真的不愿意回想。

　　他冒着生命危险救下她，和她共患难，这恩怨反正是揪扯不清了。

　　想着装也装些和善。

　　可历经刚才那一幕，她深觉自己仍旧无法坦然面对。

　　顾言澈也没有再说话，昏睡两天他也再也没有了睡意。

　　吃了些姜吟找来的食物。

　　很自觉地和姜吟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火光在二人之间升起点点火星，高温扭曲了二人之间的空气。

　　突然，在后半夜，当萤火虫消失不见，当星辰隐去。

　　顾言澈突然听见一声呼唤。

　　“顾言澈。”

　　是姜吟。

　　可心底莫名发慌，顾言澈难得没有在重逢后给予姜吟回应。

　　“你别装睡，我能看出来的。”

　　顾言澈黑眸躲闪，才睁开双眼，不敢看她。

　　姜吟却没有看向顾言澈，仍旧保持着斜靠在膝盖上，缩成小小一团的姿势。

　　“谢谢你在坠崖之后仍旧冒着生命危险将我捞上岸，这几天的种种，我会还你。”

　　顾言澈额前的碎发被微风轻轻吹动，薄唇紧抿，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

　　“昏迷前，我听见你好像问我，如果这次我们两都能活下去，我能不能少讨厌你一些…”

　　“我也想了想，顾言澈，我想…”

　　“小吟，你可以不用回答我的。”

　　顾言澈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若说重逢后的每一次拒绝，都像一把钻心的箭刺入他的心脏，那这次在死生一线下，未经斟酌对她说出的话语。

　　却是像是赌上一切似祈求赐福一般为自己留存一个明知不可得的希望。

　　他知道答案，仍害怕姜吟说出那句话。

　　“有些话，我们总是要说清楚的。”

　　姜吟终tຊ于把头摆正，认真看向顾言澈。

　　“顾言澈，我想我自己其实是不讨厌你的。”

　　火焰映照在眼眸中熊熊燃烧，顾言澈的眼神亮了几分。

　　“但是…”

第112章 顾言澈：！！！！！！

　　“顾言澈，我们之间不是一句讨厌不讨厌，或者恨或不恨就可以带过的。”

　　顾言澈清晰的看见，在火光的映照下，她红着的眼眸内浮起的水光莹莹。

　　感到一阵心疼，可顾言澈却无法做什么。

　　她终于不再排斥和他剖析更深层次一些的，关于他们二人之间的问题。也终于不再逃避那些不堪的过往，揭伤疤一样的放在他面前。

　　他开心她如今已经放下，却又卑劣的害怕她的淡然。

　　“以前，恨总是尖声嚣叫，刚开始的两个月，我成夜成夜的没办法入眠。那些让我恐惧再想起的绝望不止只是局限于经受时的伤害，更过的是经历之后的所有以后。”

　　“但实际上，伴随着恨的，是在乎。只是我不肯承认，在刚刚离开你的那段时间，我仍不争气的，还在乎着你。”

　　“好在时间让我想开，让我放下。人生之中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值得我去做…所以我不再执着于把你忘掉……”

　　“可是顾言澈，我们之间横着的，不仅仅只有我腰上可能会伴随我一生的伤。我们之间，还有一个孩子……”

　　姜吟眼眶通红的说出这些话，话语之中没有任何排斥与控诉，娓娓道来，就好像讲故事一般。

　　没有给顾言澈回话的时间，姜吟继续说着。

　　“不论是以前我经受的一切，亦或者是这种种误会。都是我们咎由自取啊……这是我们二人共同种下的因，结成的果，你有错，我也不无辜。”

　　“我不想再活在前尘里，你也别执着于过去，好吗？顾言澈？”

　　姜吟擦掉眼眶里泛出的眼泪，她的释然，绝不轻易。

　　只是事到如今，她真的累了，很累很累很累了。

　　隔着火光，顾言澈清晰的看见姜吟未施粉黛的容貌，火焰为她添妆。

　　她对顾言澈似劝说，没有初重逢时的任何一点怨气。

　　可他分明觉得二人之间的距离又远了一些。

　　早在拥着姜吟跳入谷底那一刻，失重感与这短暂重新将她拥入怀中的安全感以及对可能要再次失去她的恐慌交织。

　　让他发觉到了内心深处的自私。

　　而此刻，那种复杂的滋味重新萦绕在顾言澈的心头。

　　他本就不是什么温柔和善，大公无私的人。他无法失去姜吟，无论如何都无法失去她。

　　因为他的伤害，她向后退了一百步，那他就多走一千步。

　　反正无论如何，他不要失去她。

　　哪怕她一辈子都不接受他。

　　至于伤害她的人…

　　顾言澈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和顾显铭之间的亲缘在他决定对姜吟下杀手的那一刻，彻底断绝。

　　还有明若莹…

　　他没有像以前那样答复着姜吟的话。

　　眸光幽暗，连光也照不亮…

　　“不好…”

　　“你就当我自私，当我卑鄙…”

　　“我试过…我很努力的试过…可我到底是没有办法让往后的人生没有你…”

　　此时的场面，很多年之前也曾经历过。

　　记忆中的火焰在那三个月每个夜晚都会燃起，照亮他晦暗的前路。

　　从前他辨别不清。

　　所以他错过了姜吟一次。

　　可此刻眼前人的容貌前所未有的清晰，那份从内心深处四散溢出的爱与苦涩，尽数来自于眼前的人。

　　强迫他直面自己，无法再欺骗自己。

　　放不下…不论如何都放不下…

　　淡然吧继续淡然下去，不要再在乎他和过往了。

　　以往那些过往，只他一个人在乎就好，只折磨他一个人。她如果需要，所承受的每分每毫，他都会尽数还给她…

　　尽数…

　　…

　　第二天还未天明，沈星沉就找来了这里。

　　姜吟和顾言澈还是没有避免和河流冲到了下游。

　　这为沈星沉的搜救工作增添了巨大了难度，第四天才找到二人。

　　姜吟自觉没事，可耐不住沈星沉非要给她挂上两瓶葡萄糖。

　　旷课将近一个礼拜的姜吟，只能继续旷上一天的课。

　　顾言澈是不顾沈星沉的不欢迎，死皮赖脸也要来这家医院治腿的。

　　没把沈星沉气的破口大骂。

　　姜吟直呼算了算了，反正住院部也不在同一层楼。

　　可却耐不住某人瘸着腿拄着拐杖都要来串门。

　　和某人讲道理讲不通后姜吟放弃了和顾言澈沟通。

　　能躲则躲。

　　沈星沉也没瞒着姜吟，把这些天查到的消息都告诉了姜吟。

　　让她意外的是，竟然一共有三波人想要动她。

　　其中，顾显铭和明康成是其中一批。

　　而另一批则是最后到被沈星沉和顾言澈带来的人逮住的赵明帆雇来的杀手。

　　最后一批…

　　多半就是和当初她动手术室要杀她，伤害了师姐的那一批人…

　　同时也是拿着麻醉枪追杀她和顾言澈的那一批人。

　　姜吟感觉到头皮发麻，她把自己这些天的经历通通都告诉了沈星沉，沈星沉也感到匪夷所思。

　　“你说那些人是想抓你或是顾言澈的其中一个？”

　　姜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行了，你先别想那么多，剩下的交给师兄就好。”

　　姜吟点了点头，最后还是向着沈星沉道了个歉。

　　“这次的事，是我考虑欠妥，给你造成麻烦了。”

　　沈星沉看似无所谓的笑笑：

　　“好啦…我知道，你从小就不容易，大家都打着为你好的旗号把一切都瞒着你。”

　　沈星沉还像小时候一样捏了捏姜吟的耳朵。

　　“如果我换做是你，也会想要知道真相，也不可避免的会想要去查。况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