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敞开一条不怎么大的门缝隙，透过缝隙，他能看见里面空空荡荡。

衾栀，是什么时候做的这一切？

她早就预谋好要离开了？

封景屹想到此，心中竟闪过一丝慌张。

回过头，看见一脸沉默的陶奚奚，视线被她身上披着的男式外套吸引走，瞬间心脏又是一紧。

“刚才，是你来给我送的衣服吗？”

封景屹紧盯着特助，有些艰难地问出口。

“不是啊，我那会有别的事，是衾姐帮我去送的。”特助想也不想，直接回道。

是衾栀，真的是她。

封景屹心底里一直惴惴不安的猜测终于成了真。

他甚至有些恍然。

是了，这个世上除了衾栀，谁还会细心到这个程度？

为什么明明知道这一点，还不肯往深处想？

是太过于傲慢，还是有恃无恐，认为就算来的是衾栀，就算她看见这一切，也不会怎么样，因为她是那样地爱着自己。

傲慢的代价，就这样快得来了。

封景屹深呼吸了一下，扭头看向陶奚奚，眼底再没了先前的情愫。

他的喜欢向来来得轻易，也走得轻易。

“今天就先到这，我还有事。”

封景屹没和她解释自己和衾栀的关系。

而陶奚奚作势要脱下肩上的西装外套，然后离开。

封景屹拦住了她的动作，匆匆说着：“不用还了，外面冷，你穿着回家。”

他一边讲着，一边朝外走去。

将陶奚奚抛在身后，连头都没回。

陶奚奚站在他身后，定定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笑容。

她忍不住想。

封景屹还真是没变啊，和当年一模一样。

一颗心可以分成无数个部分，放下无数人女人。

第10章

所有人都说，封景屹是因为陶奚奚出国了，被她抛弃了，所以才变得如今这副风流浪子的模样。

只有陶奚奚知道，早在他们恋爱时，封景屹就已经和女人牵扯不清了。

他习惯于对所有看得上的女人释放好感，而基于他的权势和出色的外貌，也基本上没有女人逃得了他的追求。

陶奚奚受不了这一切，也接受不了自己变成一个被嫉妒裹挟的女人。

所以她逃跑了。

在国外，她听说封景屹找了一个女朋友，叫做衾栀。

整整七年，衾栀这个名字都和封景屹牢牢绑在一起，她以为封景屹终于学会了什么叫做忠诚。

可现在看来，封景屹还是没变。

哪怕一个女人能不求名分地跟了他七年，封景屹也能转身和她牵扯在一起。

陶奚奚有些难堪地闭上了眼。

只是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成了当年最不齿的小三。

……

封景屹几乎是一路飞驰，在半小时内就回到了封家。

他按指纹锁的时候，手指甚至有些颤抖。

他不敢往里看，生怕看见如同办公室一般空空荡荡的场景。

害怕看见衾栀这回是真的生气了，连家都不回了。

可无论怎样，他都是要进去的。

封景屹深呼吸了一下，便装作没事一般，打开门走了进去。

“衾栀？你在家吗？”

他站在客厅，视线不住地打量着周围。

好像没变。

沙发还是原来的那个沙发，甚至餐桌上还摆着一周前衾栀在超市买的香蕉。

一周没回，香蕉已经泛起了黑点，彻底烂掉了。

封景屹心头彻底涌上了慌张。

衾栀不会允许家里出现坏掉的东西。

而他不是也在几天前叫人彻底换了家中的装潢，又怎么会什么都没变？

除非，衾栀那天压根没让人进来。

封景屹只觉脑仁在这一刻涨得发疼，千百种情绪在心中扯着他，最后皆数化为了慌张。

不由自主地，他一步步走向了房间更深处。

卧室里没了衾栀的一切痕迹，她的衣服一件不留，全部消失，衣柜里只剩下了他自己的西装。

而卫生间的架子上，也没了衾栀的瓶瓶罐罐。

只剩下孤孤单单的一支牙膏和被剩下的、属于他的那支情侣牙刷。

阳台也没了衾栀养的那几盆植物，只有地上还残留着tຊ被时间镌刻后留下的花盆印记。

封景屹脸色骤然变得惨白。

他用脚步一步步丈量着这个不过百来平方的家，他的耳边好似还回荡着当年他大赚一笔后，瞒着衾栀付下首付，带她第一次来到这个家时，他曾说过的话。

“衾栀，这里以后就是咱们的家了。”

“我们一起把这里变得更好，用未来的三十年，四十年，一起创造属于我们的家。”

衾栀当时激动得眼睛都是红的。

她紧攥着封景屹的手，一声又一声地确认着：“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对吗？”

会的，他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封景屹从未怀疑过这句话，因为他从未想过，以后的生活没了衾栀会变成什么模样。

也许他们会结婚，会有一个很可爱的小孩。

也许那时，他不会再在外面四处留情，会学着当好一个老公，一个爸爸。

可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

封景屹脸色难看地闭上了眼睛。

因为衾栀，不要他了。

第11章

衾栀躺在新租的房子里，思绪一片空白。

她刻意放空了一切，好让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特助在一小时前给她发了微信：“衾姐，总裁知道你离职的事情了。”

衾栀看见微信后不久，便是封景屹不断的电话与信息轰炸。

“衾栀，你这是要和我分手，还是在生气？”

“手机屏保的事我可以解释，但前提是你要和我见一面，就这样没有一句话的分手，我不能接受。”

“衾栀，回个消息。”

衾栀看着他不断发来的消息，心中一点波澜也没有。

直到现在，封景屹还以为她和他分手，是因为手机屏保的事。

她早就在第一次和他说离职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离开。

是他不信，高高在上，笃定她不舍得离开他。

衾栀深深地叹息了一声，迅速地将封景屹拉进了黑名单之中。

然后，重重地陷入了床里。

世界终于清净了下来。

衾栀睡了这几年以来的，最好的一个觉。

昏天黑地，她睡得都失去了时间观念。

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昏昏沉沉之间听见外面传出激烈的敲门声。

一声又一声，将衾栀从迷蒙中使劲地拉了出来。

她皱着眉，一身疲倦，在旁边的衣架上随手拿了件外套便走了出去。

透过猫眼，衾栀看清了站在楼道间那人的面容，顿时沉默了下去。

是封景屹。

他一脸冷色地站在外面，眼底是化不开的郁色。

衾栀犹豫了会，还是打开了门。

门刚开了个口子，便被封景屹用力地推开了。

他一只手紧紧地攥着衾栀，掌心滚烫。

“衾栀，告诉我。你现在是打算怎么做？是分手，还是跟我回去？”

封景屹深呼吸一声，罕见地退了一步。

“我知道这次是我错了。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不和别的女人来往了。”

他一字一句地说着承诺。

可这承诺，衾栀已经听腻了。

和封景屹在一起的这七年，她无数次对自己说，只要封景屹愿意收心，她没什么不能原谅的。

可封景屹真的太理所当然了。

他把她对他的爱当成拳头里的石头，肆无忌惮地用她的爱来砸她的心。

砸得血肉模糊，疼得她不断地反问自己。

真的还有必要再继续下去吗？

这样不平等的感情，真的还有必要再继续下去吗？

衾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