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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心底冷哼了一声，他巴不得五弟被熊吃了。

　　怎么就只折了一条腿。

第71章 你心中可是有怨？

　　从主帐篷那边往回走，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先是三公主，又是五皇子，今日下午的事未免太多了些。

　　营地的地上还有些未化干净的雪水，在地面汇成一处处小水洼，雪水混着泥土，有些混，里面映照出来的云影影绰绰。

　　“夫君竟瞒着我有这么大的算计。”沈长念低着头，声如蚊蝇。

　　她猜过顾鹤安站的是五皇子，可今日五皇子右腿受伤，若是落下残疾，那必定无缘皇位。

　　五皇子丢一条腿，难道就只是为了拖太子下马？

　　未免太不得偿失了。

　　更何况此事不一定就能让太子获罪。

　　往大了说是残害手足，可往小了说，只要没有证据，这就只是一场意外。

　　更何况，五皇子出事，太子独大，就算皇帝有心处置，也要掂量掂量剩下的几个儿子。

　　见顾鹤安不开口，沈长念抬眸，却扫见一旁的顾鹤安一直紧皱着眉头，看样子颇为不解。

　　什么意思？

　　这件事难道不是他做的？

　　沈长念疑惑开口：“夫君？”

　　“嗯？”顾鹤安回神，垂眸看向沈长念。

　　两人陷入一阵莫名而诡异的寂静之中。

　　沈长念哀怨的投过去一个眼神，一脸委屈地看向顾鹤安。

　　顾鹤安只是有一些费解。

　　这件事有些出乎意料了。

　　就好像是除了他，还有人在推动这件事。

　　手指轻揉着眉心，顾鹤安无奈开口：“我也有些意外。”

　　沈长念杏眸一眨，一副不解的样子，“竟然还有夫君意外的时候？”

　　顾鹤安一顿，挑了挑眉，伸出手指敲了一下沈长念的额头，神色有几分漫不经心，随即道：“我也是人，怎么就不会意外了？”

　　沈长念一愣，“五殿下受伤，最得益的肯定是太子，可最容易引人怀疑的也是他。”

　　还不等她再往下想，一旁的顾鹤安就淡淡开口：“或许，太子只是顺势而为。”

　　顾鹤安站在沈长念身侧，长身玉立，眉目低垂。

　　他确实在此设了一个局。

　　顾鹤安早就知道，五皇子会在此次冬猎之中想方设法去射一只雪貂。

　　事先就让卫钟离准备好了一只，让他放在了太子的必经之路上。

　　太子不是不知道皇帝对五皇子的偏爱，这次就是他的机会。

　　他眯了眯眼眸，只是没想到，太子会直接在那边放了一只熊。

　　慌乱之中，五皇子的马匹还受到了惊吓，失去控制，导致五皇子从马上坠落下来。

　　一只熊，换了五皇子断了一条腿。

　　等等。

　　太子为何自己也要在那，还落了个临阵脱逃的口舌。

　　不对。

　　顾鹤安与沈长念对视了一眼，却是同时开了口。

　　沈长念：“荣王殿下呢，他回来了吗？”

　　顾鹤安：“荣王。”

　　异口同声，话中所指的也是同一个人。

　　两人说完齐齐一顿，看向对方。

　　猎场深处，离五皇子出事不远的地方，这里的雪，不同于初降时的洁白，经过了时间的沉淀，显得有些坚硬。

　　偶尔，一阵微风吹过，树枝上的积雪轻轻落下，发出沙沙的响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荣王与一侍卫模样的人对站着。

　　他身上穿着骑装，更显臃肿，还披着厚厚的披风，从远处看只像一个球。

　　荣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幽光, “本王那侄儿送回去了？”

　　“送回去了，御医说腿就算长好了，以后也会有些跛脚。”那侍卫点点头。

　　荣王斜睨了他—眼, “本王那好哥哥没有问起我？”

　　侍卫沉默，荣王的脸色越发不好看起来。

　　见他脸色不好，侍卫连忙转了话题，小心翼翼开口，“王爷，你当真要保下沈家那一家子？”

　　荣王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本王只是个闲散王爷，哪管的了这种事。”

　　“那您答应沈姑娘....tຊ..”

　　荣王睨了他一眼，侍卫连忙改了口，“沈姨娘的事......她如今是您的妾室，那沈淮算下来便是您的丈人，要是......”

　　荣王想起太子宫宴上发生的事，还有些恨得牙痒痒。

　　“沈淮胆敢算计到本王头上，还想着本王会给他求情？”

　　至于沈明珠，白送上门的女人，不睡白不睡。

　　荣王眯了眯眼睛，“记得把那畜牲打死，别露什么纰漏出来。”

　　到了傍晚时，整个营地点起了篝火。

　　皇帝坐在帐篷内，眉头紧蹙。

　　陈公公匆匆进来，低声禀报：“皇上，荣王殿下至今未归营地。”

　　皇帝这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荣王还没回营地。

　　“他今日去了何处？”皇帝沉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不耐。

　　这个混账弟弟，整日混不吝也就算了，如今还不让他省心。

　　陈公公低头回答：“回皇上，下面的人说，荣王殿下今日也去了西猎场。”

　　西猎场，五皇子出事的地方。

　　“他去那边干什么，添乱。”皇帝站起身子，“让卫钟离带一队侍卫去寻他。”

　　“是。”陈公公领命退下。

　　皇帝揉了揉眉心，朝候在一旁的宫女开口，“叫顾鹤安过来。”

　　皇帝旨意过来的时候，顾鹤安跟沈长念还在帐篷里。

　　自上次沈长念在雪洞之中受了凉之后，就有些怕冷。

　　帐篷里烧了好几盆的银丝炭，烘得整个帐篷都暖暖的。

　　听完宫女的话，沈长念露出微微讶异。

　　顾鹤安似是早有预料一般，了然地点点头。

　　站起了身，略微整了整衣服，朝着主帐篷走去。

　　主帐内，皇帝端坐在软垫上，眉头紧锁，面色阴沉。

　　五皇子发生意外，荣王失踪。

　　好好一个冬猎，搞成这副样子。

　　帐篷的门帘被宫女轻轻掀开，顾鹤安步入帐篷。

　　“鹤安，你过来。”

　　顾鹤安上前，正欲行礼，皇帝就先一步招了招手，叫他直接过去。

　　皇帝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顾鹤安，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下午鹤安你也看见了，贵妃怀疑五皇子受伤之事与太子有关。”

　　顾鹤安神色淡然，声音也很平静，“太子一向仁善，此事可能只是意外。”

　　皇帝一声冷笑，“仁善？”

　　他抬眸看向顾鹤安，“鹤安，你心中可是有怨？”

第72章 那马被人做了手脚

　　顾鹤安没有回答，垂着眼眸。

　　皇帝叹了一口气，“当年科举一案，是萧氏一族对不起你，害了你。”

　　“但太子无辜。”

　　皇帝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他不是不忌惮皇后母族萧氏的势力。

　　当年他还没登上皇位，萧家提出支持他的条件便是，娶萧家女为后。

　　甚至大婚后，为了萧氏腹中的孩子是嫡长子，萧氏一族不知在暗地里谋害了他多少孩子。

　　哪怕是离太子年岁最相近的五皇子，中间也隔了七八岁。

　　这些年中也不是没有皇子出生。

　　可活下来的有几个。

　　他不是没有气过，甚至想过封贵妃为皇贵妃，好叫萧家收敛一些。

　　这消息刚传出去。

　　萧家老夫人身穿一身素衣，亲自进了宫门，往他御书房门口一跪，就要请罪。

　　萧氏是世家之首，这么一跪，代表的可是所有世家，皇帝只得亲自到了御书房之外，将萧家老夫人扶进了御书房。

　　那道圣旨自然是不了了之。

　　对萧氏，他憎恨，却无可奈何。

　　当年他借萧家的手，不知干了多少腌臜事。

　　皇帝忍了这么多年，如今只是稍微看重了一下五皇子。

　　五皇子的腿就瘸了。

　　这不是明着打他的脸吗？

　　如何说服自己此事与太子无关，与萧氏无关？

　　“鹤安，”皇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承允他才十七岁。”

　　顾鹤安静静地听着。

　　三年前，他也只是刚刚过了十八岁。

　　大盛朝最年轻的状元郎，在秋猎时又展现出了惊人的骑射水平，得了第一。

　　当时顾鹤安当着众臣的面，跟着其他参加秋猎的人一同跪在皇帝面前，也得了一个皇帝的“赏赐”。

　　“鹤安，你有什么想要的，只管同朕说出来！”

　　顾鹤安垂眸，他当时如何说的？

　　“启禀陛下，微臣近日在科举考试中发现一些不寻常的迹象，恐怕有人暗中舞弊，微臣请求彻查。”

　　当着众位大臣的面，皇帝的眉头微蹙，他的目光在顾鹤安身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然后缓缓扫过在场的众位大臣。

　　气氛一时凝重。

　　“鹤安，朕准你所请，彻查此事。”半晌，皇帝笑出了声，当着众人面应了他的请求。

　　“微臣领旨，定当不负陛下所托，查明真相，还科举一个清白。”

　　当时的顾鹤安坚信，此事与萧氏一族有关，只要他将此事查明，公布于众，萧氏一族定会得到严惩。

　　甚至十六年前的事，也能找到沉雪的机会。

　　后面的事......

　　皇帝看了一眼顾鹤安，心中难免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