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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盆多肉送给护士长，工作压力大，看着可爱的东西舒缓心情。”

“这些锦旗就挂进科室里，算是勉励后来的医生，牢记使命，不负病人和家属的期待。”

江舒然将办公室里带不走的东西一一分给同事，直到……

她看着桌面上那只自己用了很久的钢笔，罕见地犹豫了一下。

这是陈叙白送给她的礼物。

陈叙白一直冷心冷情，很少过节，更不用说纪念日。

这只钢笔还是她入职江城中心医院时，陈叙白送她的。

她一直视若珍宝，用得很爱惜。

可现在……

江舒然看着这支笔，压下心中酸软，没有犹豫，将笔给了护士长，拜托她帮忙转交给陈叙白。

“这是我送他的临别礼物，就当感谢这些年共事的情谊，希望他今后一切顺利……心想事成。”

告别完同事们，江舒然就带着小昱，收拾行李。

还叫了快递员，把离婚证送到陈叙白家。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深夜。

小昱睡得安稳，江舒然却迟迟睡不着。

她坐在阳台，看着漆黑的夜，翻看自己与陈叙白的聊天记录。

之前没注意，现在才发现，聊天框中，基本都是她的自言自语。

江舒然轻笑了一声，没觉得多难过，只是顿了顿，干脆地将陈叙白的联系方式删除。

告别就要彻底。

这下，她再无牵绊，可以放心离开了。

天光大亮时，江舒然已经带着小昱踏上了前往美国的飞机。

小昱盯着窗外蓝天白云看了好一会，才回头问：“妈妈，我们这是在天上吗？”

江舒然笑了笑，看着他懵懂的模样，点头说：“是啊，我们要飞去美国，开启新的生活了，小昱开不开心？”

豆丁大的小人毫不犹豫地点头，眸中闪亮：“开心！只要和妈妈在一起，我就开心！”

江舒然看着他纯真的笑脸，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缓声说：“妈妈也是。”

“只要和小昱在一起，妈妈就开心。”

话音刚落，飞机就冲破云雾，耀眼的阳光立刻洒满了机舱。

江舒然感受着阳光温暖的照拂，身上好像充满了力量。

仿佛一切迷茫与痛苦都在此刻终结。

未来，一片灿烂。

第9章

另一边，陈叙白刚下手术台回到办公室。

手机上有几个未接来电，他犹豫了一瞬，正想回拨，宋予彤就敲响了门。

“叙白，感谢你这些天的收留，房子提前修好了，我中午已经搬完了东西。”

“你终于不用睡办公室，可以回家睡个好觉了。”

她笑容活泼，从身后拿出一盆多肉放在陈叙白桌上：“给，送你的感谢礼物。”

陈叙白抿了抿唇，下意识想拒绝。

可看着那盆小巧精致的多肉，鬼使神差地想到了小昱。

江舒然是不是跟他说过，小昱喜欢多肉来着？

陈叙白犹豫了片刻，还是收了下来。

只是说：“这个我收下了，你之前委托我照顾的那些绿植，可以拿回去了吧？”

他一边说，一边指着办公室里那几盆格格不入的绿色植物。

那是宋予彤差点养死的绿植，想着他大学选修过植物保护的课程，就委托他帮忙照顾。

陈叙白义正言辞的拒绝：“我是人的医生，不是植物医生。”

结果查个房的功夫，屋里就摆了好几盆病恹恹的盆栽。

宋予彤还挂了牌子，写着：“求陈医生妙手回春。”7

他叹了口气，只能收下。

照顾了将近一个月，才将那几盆即将病死的绿植救回来。

宋予彤看着屋中已经重新焕发生机的盆栽，眼前一亮，开心道：“叙白，我果然没看错你！”她笑着竖起了大拇指，称赞道：“陈医生果真妙手仁医。”

说着便小心地抱起了那几盆绿植，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走之前突然想到什么，回头说：“对了，上午有快递到，我帮你签收了，放在茶几上了。”

陈叙白立刻想到那几通未接电话。

原来是快递。

可下一秒，就皱起了眉头。

他最近没买东西，而家里的东西都是江舒然购买，电话也留的是她的，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

陈叙白有些疑惑，正好到了下班时间，他就换了衣服，拨通了江舒然的电话。

本想告诉江舒然今天他接两人回家，只是电话那头只有一声冰冷的——

“您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陈叙白心中一沉，觉得奇怪。

他们的手机必须二十四小时保持畅通，以免联系不上，江舒然的手机怎么会关机？

陈叙白越想越觉得不对，挂断了手机，就要去她的办公室找人。

却只看到一片灰暗。

门是锁的，没有开灯。

接连几个反常的现象终于让陈叙白皱起了眉头，他心颤了颤，突然生出一丝不安。

路过护士站，他赶紧叫住了那位和江舒然关系好的护士长，问：“江医生呢？”

下一句话却将陈叙白牢牢定在了原地。

“江医生辞职了，陈医生不知道吗？”

陈叙白素来冷淡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缝，古井无澜的眸中显出一丝震惊。

“……什么时候的事？”

他声音颤抖，似是极为不可置信。

护士长还是第一次看到陈叙白这副模样，愣了一下，才回神。

“就昨天……”她说着，似是想到什么，拿出了那支钢笔，“对了，江医生让我把这支笔送给你。”

“她说，这是送你的临别礼物，感谢这些年共事，希望你今后一切顺利，心想事成。”

第10章

陈叙白看着那支熟悉的笔，怔了片刻。

这是他送给江舒然的入职礼物。

他还记得当时江舒然神色雀跃，一双水润的杏眸闪烁着他从来没见过的光彩。

将礼物小心地抱在怀里，轻轻点了点头，说：“谢谢你，我一定会做一个好医生的。”

转眼过去这些年，陈叙白每看到江舒然用这支笔，都会想到那个稚嫩的闪烁的眼眸。

可是……

他听着护士长的话，心却猛地揪起。

“心想事成……”

陈叙白眼眸一沉，抿了抿唇。

结合这段时间江舒然的反常举动，几乎不用多想就知道她这么说的原因——

江舒然以为他对宋予彤还有心思，才一言不发地辞职离开。

陈叙白心中气恼，猛地攥紧了手。

江舒然怎么能不跟他商量一下，说离开就离开？

只要江舒然开口问，他就能解释清楚，何至于此？

陈叙白周身气愤，仿佛一座随时等待爆发的阴沉火山。

护士长吓得默默退了一步，不知他为何这么生气，正想说话，就听他问：“江医生说去哪了吗？”

她赶紧点头：“江医生说丈夫去美国公干，她跟着去了。”3

丈夫？

陈叙白听着，手攥得越发紧，几乎忍不住嗤笑出声。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要去美国公干？

陈叙白气昏了头，几乎忘了，是他说不希望同事知道两人是夫妻的。

他闭了闭眼，才收起那股摄人的气势，也暂且压下江舒然不告而别的怒气。

直接转身回了家。

不过是一时赌气去了美国，过几天气消了就回来了……

反正他们已经结了婚，她就算离开，也总是要回来的。

陈叙白这样想着，开车回了家。

应该是宋予彤离开前请了保洁员工，家里整洁干净的仿佛是新房。

换做平常，看着这样简约的模样，他应该觉得舒心。

可现在，突然生出一丝空荡的感觉。

就好像这栋房子从头至尾都只有他一人住，没有江舒然，也没有小昱。

陈叙白皱了皱眉头，气愤的心经过一路冷却，已经重新恢复了平静。

可现在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又混乱了起来。

他难得心慌，不由得想，要不还是请个假，亲自去美国找江舒然和小昱吧？

想着，陈叙白就走到茶几底下，拿出装证件的袋子，准备拿护照。

可刚拿出袋子，就看到了里面的两份文件——

一份英文的，是哈佛医学院的录取通知。

一份中文的，是离婚协议书。

陈叙白的心陈到了谷底。

他看着学生那一栏写着的“江舒然”三个大字，已经协议书后签好的两个名字，怔了半晌。

才仿佛自嘲般露出一个苦涩的笑。

江舒然不是去出国散心，是去留学了。

还骗他签了离婚协议，不打算回来了。

如果他没猜错，那份文件也是江舒然寄来的，里面是离婚证。

陈叙白颤抖着拆开，果然一切都如他所料。

看着桌上的文件和证件，陈叙白的心好像被冷风裹挟，冰冷而麻木的伤痛袭来。

江舒然……就这么走了？

陈叙白痛极反笑，以手掩面，所有的情绪都掩藏在一声悠长的叹息中。

“江舒然……”

苦涩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屋中，注定得不到回答。

第11章

陈叙白的痛苦悔恨与挣扎，江舒然统统不知道。

此刻，她正在旧金山机场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