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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时予察觉到她的异样，赶忙问：“怎么了？”

乔初语回神笑了笑，将手臂搭在他脖颈上：“薄时予，你还记得在金沙寺背我的那天吗？”

薄时予背着她踏入雪地。

雪很深，一脚下去就没到小腿。

明明很难走的路，他却走的稳稳的。

如金沙寺那日的下山路。

“记得。”他背着她漫步在鹅毛大雪里。

很快，乔初语的头顶就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连眼睫上都盖上了一层白雪。

第18章

薄时予记得和乔初语在一起的每一件事、每一个细节。

在她昏迷的1378个日夜里，他如同自虐般，将相处的点滴回忆一遍又一遍。

每一个细节都被无限放大，短暂的回忆拉长悠长悠远。

她说起的曾经，都深深印在他脑海里。

“那天见你状态不好，怕你摔着。”他轻声诉说独属于两人间的回忆。

“仅此而已？”乔初语侧眸看向他精致紧绷的侧脸。

薄时予微微扭头，脸颊就碰上她柔软的唇。

那一刻，他的心，跳动剧烈。

被她碰到的地方更是火烧火燎。

乔初语毫无感觉，还偏着头等他的答案。

“嗯，那时候就是这样想的。”

嘴上这么说，可薄时予恨不得回到那个时候，抽死当时的自己。

只有通了情窍之后，他才知道。

他对她的所有关心都不是临时起意。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乔初语的？”乔初语又问。

薄时予注意到她的称呼，有一瞬间的奇怪，却没有多想。

回答：“不知道，大概一直都是喜欢的吧。不然也不会把那么多项目交给你，让你给……”

“给薄思远。”

薄时予说不出的那三个字，乔初语替他补充完整。

“你还喜欢他吗？”话出口，薄时予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喜欢谁？

薄思远那个狗东西？

乔初语心中不屑。

她又不眼瞎好嘛！

一想到上一世的她对那狗东西掏心掏肺。

乔初语就觉得自己的这想法简直打脸。

“不喜欢。”乔初语回答的毫不犹豫又斩钉截铁。

“我从蒂尔婚纱楼见你的那天起就告诉过你，我不喜欢他，喜欢的是你，想要嫁给的人也是你，可惜你不信。”

薄时予闻言步子一顿，彻底停在了雪里。

“初语，我……”

那时的她那么爱那个人，他又如何相信她突如其来的那句话。

他只以为她又变着法为那人要资源。

若是确定心意，他又岂会错过。

薄时予站在原地，心里忐忑。

“那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乔初语趴在他背上，能感觉到他此时加速的心跳。

但是她已经体会不到，何为爱，何为恨。

“薄时予，我不爱你了。”

不爱你了……

这四个字犹如一把锋利的斧头，狠狠插在他的心田。

扎的他鲜血淋漓。

“初语……”他的喉头苦涩，说出来的话不自觉染上一层委屈。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乔初语能感受到他此时的战栗。

侧眸间，看到他眼角流下的清泪，微微皱眉。

“薄时予。”她将手指落在他眼角，冰冷的温度让薄时予想起蹲在暴雨中无助的她。

乔初语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花，语气复杂。

“薄时予，别哭。”

薄时予啊，他是万人敬仰的薄时予，怎么能落泪呢？

他是清冷矜贵的佛子，即便踏入红尘，也是高不可攀的佛子。

他是京圈的王，是京圈的皇。

这样的薄时予，她又怎么配的上他的眼泪。

“初语，不要不爱我好不好……”薄时予声音覆上浓郁的祈求。

乔初语拭泪的动作忽的顿住。

半晌后，又轻轻挪开手指。

“薄时予，我配不上你了。”

闻言，薄时予心脏像是猛烈被撞，痛的神魂俱裂。

不是的不是的！

“初语，我只要你！也只想要你！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第19章

乔初语没有再继续这一个话题。

她伸手接住一片雪花，轻声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想在初雪下漫步吗？”

不等他回答，乔初语继续说：“因为有人说过淋过初雪的人，就会洗去一身的罪孽，变得干干净净。”

薄时予默了一瞬，哑着嗓子张口：“你有想要洗去的罪孽？”

“是啊。”她看着手中的雪花化成水珠，笑着。

“曾经每一天里增长的挚烈感情都是罪孽。”

薄时予闻言浑身僵硬，喉头像是被棉花堵住。

他成了她的罪孽。

“薄时予，既然我已经放下，你也放下吧，你还有盛悠柔，莫要再负了她。”

放下？

他如何能放下！

他本就是个偏执的人，既然认定一人，又岂会轻言放弃？

“初语，你可以选择不喜欢我了，但是我却不会对你放手。”

“我跟盛悠柔之间向来只是合作关系，各取所需，又何来负她一说？”

“我利用她赶走你，她利用我为盛家tຊ盈利，我和她之间的交易在你生日之前就早已经结束。”

“初语，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我会努力让你重新喜欢我。”

乔初语沉默片刻。

想到曾经记忆里的诸多传言，问：“那你为什么在金沙寺山门前的阶梯上磕头？”

“那段时间我总是梦见你，脑海里都是你的身影，既然已经不在是清净无欲的人，我便只能磕头请罪，还归世俗。”

是这样吗？

乔初语望着漫天飞舞的雪，眼里第一次出现疑惑。

等了那么久的答案，原来不过如此。

可是，四年前的乔初语再也听不到了。

乔初语抬头望着路灯，雪花在其下更加晶莹。

她望着它们，眼睛里被揉进细碎的光。

它们真的能洗去人的罪孽吗？

乔初语伸出手掌，雪花落在上面，下一瞬化为一滴水。

像天空的眼泪。

“我想回去了。”乔初语道。

“好。”

回病房后，薄时予认认真真帮她擦干头发，随后才收拾自己。

乔初语看着忙碌的他，柳叶眉尾微微上挑，没再说什么。

乔初语的身体在医院恢复的不错，康复训练也完成的很好。

虽然体质还达不到曾经，但是走走路散散步还是没问题。

出院后，乔初语第一时间回了家。

拒绝了薄时予想照顾她的提议。

她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有什么需要照顾的。

家，还是如记忆里存在的一般。

她的房间三年多来也丝毫未变。

“小妹，我让阿姨给你做了很多好吃的，你收拾一下就赶紧下楼来吃啊！”

乔浩珉的声音在楼下响起。

乔初语笑着扶额，他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人前高不可攀的总裁，人后大嗓门粘人又护短的好哥哥。

饭桌上，乔浩珉时不时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搞得乔初语吃饭的时候很不得劲。

抬头看向他，“我脸上有脏东西？”

乔浩珉嘿嘿一笑，摇头。

“小妹，你现在还在生气吗？”

“生什么气？”她每天平和的不得了，那有什么受气的机会。

“气薄思远啊，或者生薄时予的气？”

乔初语摇头，莫名其妙，她生他们的气做什么。

对薄思远应该是恨，但是薄时予已经把他送进了监狱。

这份恩怨也因该了结了。

对薄时予，更是没有生气的理由。

“那你生我的气吗？”乔浩珉问。

“不生你的气啊。”

乔浩珉：“那你为什么冷冰冰的，我见了都害怕。”

乔初语：“……”

你一个退役回来的总裁，什么没见过，会怕？

怕是连这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吧。

第20章

“哥哥，我哪里冷冰冰了，不还是和以前一样，我脸上是没有了笑容还是不答你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