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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正摇摇头，问道：“你说这信是霓裳铺的管事送来的？”

　　“是啊，亲自来的，本来还说要亲手交到你的手里，但我寻常见你都要碰运气，他就更不要提了，所以好说歹说让人将信封交给了我。不过，今日倒是凑巧，我原以为我还得多跑几日才能见着你的人呢！”

　　刘正心里想这霓裳铺后头的主子该是宣王，这些达官贵人的手未免也伸得太长了些。

　　鬼客是师父的好友，宣王在京州对他也颇有照顾，所以刘正还是将这封信好好地收了起来。

　　该办的差办完了，秦山想起刚才还未回答完全的问题，“你说你要办喜事？办什么喜事？不会是你要成婚了吧？！”

　　刘正点点头。

　　“日子定了？要娶的是可是你先前说喜欢的那位芙蕊姑娘？”秦山问。

　　“是。”刘正答。

　　“这...好突然，怎得就要成婚了，你亲可提了？”

　　刘正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秦山：“不提亲，如何让人嫁我？”

　　“是是是，那成婚的日子定的是几号？等等，若不是我今日过来看见这喜联，你是不是都没打算告诉我这件事！”秦山向刘正质问。

　　“日子现下还未定，原是想着等定下来再来知会你一声，不过你现在也知了。”

　　秦山一点也不信刘正的这番说辞，若是自己不问，恐怕刘正说都不会说上一句，真是不拿自己当兄弟。

　　“并不是有意隐瞒，秦兄莫怪。”刘正难得严肃地朝秦山行了赔罪礼。

　　秦山本来是有些生气的，但当一个人老实跟你承认错误的时候，你再生气，怒火也会莫名其妙消掉一大半。

　　“你这新房也有了，迎娶新娘子恐怕也是在这吧，可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秦山尴尬地挠挠头，扯开了话题。

　　“内屋我已打扫好，除开院子的杂草需要打理打理，还得出门采买些物件，做完这些就差不多了。”

　　秦山想：你倒是一点也不客气...

　　“我留在这院中除草，你出去采买，毕竟也不是我成婚，缺什么你自个买更好些。”

　　刘正点点头便出了门。

　　时值秋季，杂草大多都泛黄枯萎，不用费什么力气，稍稍一拽就能连根从土里拔出，只不过杂草长得到处都是，有些聪明地躲在了桂花树下还有一些跟花混在一起，若是不仔细一些，就会误伤。

　　秦山忙活半天，一抬头看见还有些杂草没除，就坐在了地上。一个大老粗，很少甚至根本不会做这些细活，自打遇上刘正，他是心变细了手也巧了。实在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刘正手里提着东西回来的时候，秦山已经坐在石桌旁的小石凳上喝茶了。

　　将东西都放进了里屋，刘正出来拍了拍秦山的肩膀：“辛苦了，想吃些什么？我请客。”

　　难得刘正这么大方，秦山当然要好好敲一敲。

　　“那就去前阵子新开的翠楼？我听底下的人说那里的酒跟乾州的酒不同，清甜不浓烈还散发着果香，就是喝上一整天也不会醉，只不过价格...”

　　秦山边说边小心翼翼地看刘正。

　　刘正思索片刻道：“酒只能喝一坛，菜几道就够了，钱我得存起来。”

　　秦山点点头表示明白，随即摆出深表同情的神色：“我懂，要娶媳妇了，以后你的钱都需要家用。”

　　“她不是这样的人，只是我觉得存起来会更有保障。”

　　刘正买了自己的院子后，要用钱的地方不是很多，将不用的钱存起来，可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话说回来，芙蕊姑娘同你成婚后，是住在这吗？我可听说不少大户人家的丫鬟即便是成了婚也是要回去伺候主子的。”秦山道。

　　“我不知，”刘正摇摇头，“孙夫人是个和善的，想来总会同意将芙蕊放出府去。”

　　秦山将手揽在刘正的另一肩头，开始往外走：“走吧，翠楼的酒紧俏，去得晚些可就没有了。”

　　天色渐晚，店家陆陆续续挂上了灯笼，店面小的只会在门口挂一盏，而店面大的，比如翠楼，三层的楼高足足挂了十二盏。

　　秦山老远就看见了翠楼，他略激动地拍了拍刘正的肩膀：“多谢兄弟，今日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有机会来这翠楼。平日里听兄弟们不少提起，今日终于得见。”

　　“他们有钱来这，怎么你没有？”刘正问。

　　秦山尴尬地收回手：“他们都是今日付了工钱，下一刻就能出来花销的，我的钱大部分都拿来借人了。”

　　刘正扫了秦山一眼：“借出去的钱每月都没及时还回来罢。”

　　“瞒不过你，”秦山道，“都是兄弟一场，他们有困难我总不能不帮。诶，武馆每月也是需要支出的，有时候银子流转不过来，我也会贴一些，毕竟武馆现在是我在管，师父的东西总不能砸在我的手里。”

　　“武馆现在不走镖了？”刘正听秦山的意思，武馆似乎每月都在亏。

　　“走，怎么不走，可是镖也得有的接不是，咱们武馆接的毕竟是私活，那些大单多数只会找专业的镖局，哪里会想到来武馆，这几个月单子是越来越少了。”

　　刘正沉默不语，良久后开口：“日后武馆若是再缺银子，别自己担着，来寻我。你若是遇到困难，银子不够使，也可来寻我。另，旁人找你借，还是回绝掉的好。”

　　“这...都是兄弟，如何好——”

　　“你借人银子，是出于信任，可他们按时归还了吗？”刘正微眯了眯眼，“你不要告诉我，你借人银子时，并未立字据。”

　　秦山默默低了头，整个壮汉就像是个犯了错的小孩子，“我，毕竟大家都是兄弟一场且都在武馆里，人总不能跑了罢。”

第250章 罗大

　　“便是亲人，也会因银子一事而翻脸不认人，”刘正道，“秦山，别太讲义气。”

　　“那，那我借出去的银子岂不是要不回来了？”秦山这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嗯。”刘正迈开步子往翠楼走去，“你不是要喝酒吗？再晚些可就没了。”

　　“等等我。”

　　——

　　芙蕊放下了床边的帷帐，悄悄关上房门并退了出去。

　　“夫人睡了？”苍蓝在一旁问道。

　　“嗯，”芙蕊紧了紧身上的外衣，“今日你留夜，夜间风大，记得将窗关tຊ好，夫人晚间没喝茶，怕是不会起夜，你可以睡个整觉。”

　　“知晓了，再说下去你怕是要成我的娘亲了。”苍蓝边捂嘴笑边将放在地上的灯笼拿起来递到芙蕊的手中，“快些回去吧，忙活一天了，早点回去歇着。”

　　芙蕊轻点头，拿着灯笼往住处走。

　　秋风萧瑟，刮在身上凉飕飕，再配上黑夜，莫名有种诡异。

　　芙蕊的步子越迈越慢，前头就是假山园子了，里头不时有呜咽声传出，她有些不敢往前。

　　踟蹰间，身后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芙蕊抖着手将灯笼举起转身往后看。

　　刘正陪秦山喝完酒，天色已黑。

　　翠楼的酒后劲足，秦山开始渐渐有了醉意，好在武馆所在的街道离翠楼所在的街道不远，刘正将秦山送到武馆处，便回了孙府。

　　像是鬼使神差，他走着走着就到了庆春院的院门口。

　　院门已关，里头没有光亮，想是都睡了，刘正调转步子往后院的住所处走去。

　　快到假山园子入口时，听到有人在呼喊，刘正意识到不对，急忙加快步伐往声音发出处走。

　　“你放开我！”芙蕊才刚看清来人，就被一把抓到了一旁，手上的灯笼砸在地上，里头火苗窜起，爬满了外头的骨架，周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