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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还有一点炸鸡渣，泛着可疑的油光。

郑栾有些被她可爱到，不置可否淡淡笑道：“我刚才有事，不好意思来晚了，炸鸡呢？”

他偏着脑袋往后看去。

宋嘉露出一副半恼怒，半无措的表情，她勉强做一理直气壮模样：“我吃了，谁叫你不来。”

“哦，”郑栾故意拿乔，“那我走了。”

“别呀。”

宋嘉慌了——自己好不容易吊到的鱼，怎么能临咬钩跑了呢？

她捧来那保温盒，挤出几点眼泪：“我还留了一个，全乎的。”

“我长这么大，还没给人做过饭，你好歹尝尝吗。”

第3章

郑栾盯着那金黄的鸡腿，尽管有些冷硬，却比平时都要诱人。

他本来不爱吃油炸食品，但就着宋嘉的手轻轻咬了一口。

宋嘉立刻高兴了。

郑栾心想——她看着真的有时候傻乎乎的。

宋嘉扭捏：“你今天来，是不是代表接受我了？”

“你愿意当我男朋友了？”

她双眼亮晶晶的看郑栾——她从来都是这样，有个杆子顺着就爬了上去。

郑栾眼盯着她，意味深长：“宋嘉，你对我真的是认真的吗？”

宋嘉眸子像是黑葡萄，无措地望着他：

“你什么意思？”

郑栾默然，眼珠微动：“没什么，天很冷，我们不要在这里说了。”

宋嘉却不依不饶，扯着他的袖子：“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什么了？”

郑栾不置可否，只是严肃地看着她。

宋嘉努力哭了。

她哭得很有特点，眼泪一滴滴往外流，圆润的。

只鼻尖一点红红的。

她赌气蹲下，见郑栾不去扶他，嘤嘤埋头。

带着哭腔仰脸看他：“我当然是真心的了！我之前是荒唐做错事，是我不成熟，可我现在改了，我真的改了。”

“你和我一个年级，我经常看到你，看着你带着队友打竞赛，你就是所有人的主心骨，我真的是被你吸引了。”

“你到底怎么才能相信我的真心啊，难道要我像电影里的小丑女跳进湖里，你才能信吗？”

宋嘉越说越激动。

郑栾原本戒备重重的心境，逐渐被泪水侵蚀软了。

说真的，他从来没见一个女孩为他流泪成这样。

即使再防备的心，也有一丝丝松动了。

“别哭了。”

他轻声，想拉起她。

宋嘉脚动了一下，身子也摇晃下。

他以为她真要犯傻呢，手紧紧抓住她胳膊，沉声：“莫要做傻事。”

谁知宋嘉顺势扑到他怀里，闷闷道：“我没有，我就是蹲久了，有点头晕。”

“你担心我啊。”

宋嘉软软说道，眼神里尽是得逞的狡黠。

“我只是怕别人会说我欺负你。”

郑栾别过脸，冷冷道。

突然一个冰凉柔软的东西凑到他脸侧，是她的唇瓣。

她看着郑栾被自己亲了下就大脑宕机，哼道：“嘴硬。”

接着痴痴看他，她白瓷般的面孔上还带着些许泪痕：

“我，我对你做的这些，我对别人从来没做过。”

“你在我心底，是和别人不一样的，真的，我发誓。”

这一下彻底撬开他的心防。

郑栾从兜里拿出纸巾，给她擦了擦泪水，下定决心：

“宋嘉，那我们试试吧。”

“我先提前告诉你，我不拿感情开玩笑，一年内，我不会对你做任何事，如果不合适，我们分开。”

宋嘉可怜巴巴：“一年的考察期太久了，半年吧。”

宋嘉见郑栾皱眉盯着她，像个泥鳅钻进他怀里，脸贴着他胸膛，狠狠蹭了几下，嘟囔：“我不管，你这这规矩就是防备我的。”

郑栾哑然失笑，怀中的躯体柔软温热，看着宋嘉蓬松柔软的头顶。

郑栾忍不住，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她头顶。

她浑身颤了下，小小声：“郑栾，我……”

“怎么了？”

他问。

宋嘉，抬头，脸竟然已经红了大半了。

“你刚才亲我那下，好像触电一样。”

“再亲亲嘛。”

——往事如灰，迅速在郑栾回忆里褪色。

第4章

郑栾的工作是java后端工程师，挣得还行，只是加班多，上班24小时待命。

这也宋嘉常常拿来埋怨他的地方。

虽然宋嘉也是程序员，但工作要比他清闲许多。

郑栾加班处理完bug，已经是深夜。

微信弹来一条消息，是高中同学刘灿。

她的头像是一片草地，干净简洁。

刘灿上学的时候就是班长，郑栾是班委，当年他俩总有点在学习上较劲感觉。

以至于郑栾对她心里总有点防备。

快一年没联系，只是刚毕业时简单交流过，她也只知道郑栾干后端，却不知道细节。

“她突然找我干什么？”

郑栾心里烦躁。

刘灿：【郑栾，看你朋友圈你来广东了？】

他：【嗯，办点事，现在回成都了。】

她那边沉默许久，发来：【我也在广东，和你同一个行业，下次来告诉我一声，请你吃饭。】

郑栾心里纳闷，她上学时非常节省，一天只吃一顿，又没钱进行人情往来。

因此被不少女生排挤，觉得她抠搜事多。

现在怎么突然大方起来，不会是要和他借钱或者求他办事吧。

郑栾被宋嘉的事惹得心烦意乱，没心情搭理她。

他洗完澡，坐在床上，双腿岔开，手搁在大腿上，点进对话框。

宋嘉没有再找自己，却在一分钟前发了最新朋友圈。

穿着鲜亮的宋嘉手端香槟，坐在楼顶。

烛光宝气，人比花娇。

她一向都很知道怎么把自己的美貌放到最大。

于是照片上的她坐着，鲜花挡住小半侧脸，露出一截雪白脖颈，情深脉脉的一双眼看向镜头。

好像试图打动所有看到这张照片的人。

配文是：“爱自己才是上上签，野心勃勃从不是贬义词。”

宋嘉的回复很多，他却一条也看不到旁人的留言。

看着她一连串调皮表情。

不难想象对方说的话有多么暧昧。

宋嘉的社交圈子杂，可郑栾从来不知道她手机里都是这些人。

郑栾心跳加快，彻底忘了刘灿的消息还没回，立刻滑动截图朋友圈。

果然下一秒，郑栾就看不到那条动态了。

下一秒宋嘉立刻给他发消息：【老公，睡了吗？】

估计是手滑忘了分组，现在她在试探郑栾有没有看到那条动态。

郑栾勾起嘴角，尽管心脏却是一抽一抽地痛，直接打了视频电话过去。

手机前置摄像头中映出郑栾紧锁的眉，不过一天，他的面相竟变得那么憔悴，眼中遍布血丝，全然看不到之前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

过了良久，视频被人挂断。

郑栾无力垂下手，手掐着太阳穴，看着房间里的镜子，暴虐心情勃起，一时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他没有再打过去，只觉得如鲠在喉，喘不过气来。

他重重锤了几下胸口。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

宋嘉给郑栾回了个：【？】

郑栾反复提醒自己还不能打草惊蛇，装作若无其事样子：

【你在哪啊，宝宝，我给你点了点东西，外卖员敲门说没人。】

宋嘉：【我在家啊，我刚才睡了，以后不要再半夜给我点东西了，都给我吵醒了。】

说完她发了个【发怒】表情。

还在骗他。

郑栾：【是吗，那你的金手链也不想要了。】

【要要，先叫他放在门口吧，谢谢老公，老公不在的第十天，想你。】

宋嘉立刻发了个【舔屏】表情。

郑栾盯着手机屏幕，莫名其妙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他的眼睛有些酸。

朝秦暮楚，谎话连篇，宋嘉你好样的。

第5章

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他起身，带着白天上网买的小东西，打车回家，看到车库果然没车。

宋嘉根本不在家，家中不仅空无一人，还到处都是垃圾，郑栾下意识捂住鼻子。

他知道宋嘉卫生习惯不好，但没想到她能邋遢到这种地步。

郑栾开门先锐利环顾一周，倒是没有家中发现其他男人的痕迹。

他搬来凳子，把在网上买的针孔摄像头一个安在了空调里，另一个安在了她最贵的一双鞋上。

郑栾从小动手能力就比较强，不到半个小时就装好并擦去他回来过的痕迹。

他刚走出小区门，就看到一辆保时捷开到自家楼下。

郑栾福至心灵停下脚步，他有预感，车里的一定是宋嘉。

主驾驶的男人下车，彬彬有礼帮忙开车门，副驾驶的女人下车。

果然是宋嘉。

她没有注意到站在阴影中的郑栾。

二人四目相对，男人凑过去与她耳语着什么，宋嘉小声回应着，不时掩嘴娇笑。

她上楼后，那男的还站在原地看着她，脸上浮现起潮红，一副痴心脉脉样子。

就和当年的自己一样。

郑栾麻木看着，弯腰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