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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客气一下可以，深交起来不会让人舒坦，太有距离感了。

十几分钟后，屈琳琅就有些如坐针毡了。

陆枫玥看出却不点破，找了个借口说自己有事，离开前，又递了一袋糖给她。

屈琳琅看了一眼，所有的糖包装尽不相同，可可爱爱，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找来这么多不一样的糖果的。

“给小朋友的。”陆枫玥笑说。

屈琳琅想起小蝴蝶对糖那般喜爱，也就没有拒绝。她想跟沈霖一起，那就得让小蝴蝶更加喜欢她：“谢谢。”

陆枫玥就先走了，屈琳琅的视线又在她包上逗留片刻。

杂牌。

屈琳琅愣住，再看向陆枫玥时，她已经走远，上了一辆豪车。

她原本以为，陆枫玥的距离感，是金钱堆砌起来的。说的直白点，就是她故作亲切实则跟普通人之间设了壁垒。可她这个包，再普通不过了，说明距离感的由来并不是因为金钱。

那究竟是因为什么，陆枫玥喜欢她，心底却不愿意接近她？

……

陆枫玥回到车上时，沈军就直白道：“这女人接近你，目的也没有那么单纯。”

“我知道。”陆枫玥并不在意。

她要的，不过是一个接近孩子的口子。再者，屈琳琅目的不单纯，但善良不是假的，心机跟人品是两回事。

沈军又道：“王励肆那边要不要也让他尝点苦头？”

“不用。”

沈军语气复杂：“你帮着沈霖，他却恨不得陆氏被人踩在脚底下。”

陆枫玥道：“他只是为了赚钱，没有针对陆氏的意思。”

“他怎么就没有了？”

陆枫玥不看他，点拨道：“我是你领导，你刚才的行为，无疑是越界了，如果我脾气不好，我会开了你。”

沈军面色难看：“你想让他过得好，处处替他考虑，可他在你身上遭过罪了，他只会提防你。”

陆枫玥没有回答，让沈军回去之后，去了一趟王家。

王励肆正好在，陆枫玥说明来意：“王太太的生日我们陆家就不来了，我提前过来送送礼，劳烦你跟王太太解释解释。”

王励肆道：“我哪知道是什么原因？”

陆枫玥道：“你知道的。”

王励肆笑了：“你跟沈霖，双方都这样避嫌。他也跟我说，怕你和他现在女朋友撞上。”

“人之常情。”陆枫玥说。

“陆小姐，我也只是为了赚钱，可不是故意针对陆氏。”王励肆还算客气，“我跟沈霖也不是特地勾结，巧合撞上罢了。”

他跟陆枫玥说起那段过往。

那一年，王励肆还在上学，为了个女人，便也住在贫民窟，沈霖是他的邻居。

他穷，穷人最好欺负，一群外国人，经常找他的事。

有一回，几个黑人，偷走了他屋里值钱的药，沈霖却拼命的冲上去抢，被他们按在地上猛打，血吐一地。他女儿害怕的大哭，被其中一个黑人用力的推到在了地上，头磕出血。

黑人或许是正在气头上，抬脚想往小孩身上踹。王励肆薄凉，沈霖被打，不关他事，可欺负一个孩子不行。

王励肆帮了忙。

后来他带着他，去医院给孩子做了检查，骨折，头倒是没事。

沈霖也被带去处理了伤口，他没有住院，没医保，钱太贵了，就给孩子一人住了。他蹲在医院门口，说：“他们抢的是孩子的药，几万刀一个疗程。不抢回来孩子这个月就没药了。”

王励肆沉默不语，递给他一支烟。

沈霖似哭似笑说：“这日子真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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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才知道，沈霖从来都不是怕事的人，他说那时候，他任由那群人欺负他，是因为他要出事了，他的女儿就没人管了。”王励肆说，“孩子身体弱，刚刚动完手术几个月，骨折都恢复了好久。”

陆枫玥脸上的表情都消失了，她只是认真的听着。

王励肆看向陆枫玥，道：“我给他付了医药费，后来他有钱了，给我指了几条赚钱的路子，算是报答我。也是不久前，我才知道他原来是沈霖。我小时候，跟他没见过几面，也知道他可是众星捧月的。”

陆枫玥认同说：“嗯，他当时家庭背景好。”

王励肆问：“你说他从云里到泥里，用多久适应了落差。”

陆枫玥不知道，也不想去揣测，花了很久时间也好，飞快适应也好，他都熬过来了。

最狠心的也许是她，最不好过的，也是她。因为她没有熬过来，她想起分开前最后一次见沈霖，他小心翼翼的跪在她面前时，陆枫玥总是恍惚，心痛。

不是她不找沈霖，陆枫玥其实有一个不算秘密的秘密，沈霖只要想回到她身边，她都会接纳他，她身边一直给他留着位置。

是沈霖不肯回到她身边而已，或者说，横着沈国山，这事是妥妥的刀子，他心存芥蒂做不到。疏远着疏远着，感情就没有了。

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往事的问题了，是真的感情给磨完了。

“小王总，这一次我让着你，但是下一次，就别来招我了。陆氏没有那么弱。”她抬眸，王励肆不知道她是不是年纪大了，仅仅一个抬眸，看上去都那样风情万种，她温温然，“还有，我很招弟弟。”

后半句，莫名其妙。

王励肆却被说的耳朵微红。

陆枫玥离开的时候，王励肆给她端来的那杯茶水还没有凉。

王励肆母亲的生日宴，是沈霖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出现，又是惊起千层浪。

陆英芝回家时心思翻涌，跟陆枫玥说：“他们都说沈霖跟以前不一样了。”

陆枫玥想，人总是会变的。

“你说，他会不会报复陆氏？”陆英芝也不是傻子，很多事情也能琢磨个一二出来，“他跟王励肆这样好，王家对晨曦的打压，你说有没有他在背后推波助澜？”

陆枫玥却问：“他带着女朋友去的？”

“那是他女朋友？”陆英芝道，“他的确带了个女人，但只介绍是女伴，还让人别胡乱猜测他们的关系。他对那女人也挺保持分寸的。”

陆枫玥就没有说话了。

这是没有确定关系前，就不让外人胡乱编排屈琳琅的是非，这才是真正在意的表现。

“王励肆母亲这生日宴还弄得挺热闹，王家这两年起来了，巴结他们的人也多。”陆英芝不再像以往那样爱出风头，“王励肆倒像当年的沈霖，多少人想把女儿介绍给他。”

“他不像沈霖。”陆枫玥的看法跟他不太相同，沈霖以前内心如烈火，王励肆本质上，阴森虚伪。

陆枫玥接下来两天，帮叶晨曦处理了些工作上的事宜。

屈琳琅却约她见面了。

陆枫玥没有问原因，但她言辞之间似乎有请她帮忙的意思。

她也没有多问，到约定的地点时，却看见她抱着个孩子，孩子很黏她，头跟她凑在一起。

陆枫玥的脚步声，惊动了孩子，她抬头一看，就顿住了，小蝴蝶眨眨眼睛，然后把头埋进屈琳琅怀里。

“陆小姐。”她又看着小蝴蝶，说，“小蝴蝶，叫阿姨。”

怀里的孩子却说什么也不肯叫。

屈琳琅有些尴尬，她解释说：“孩子很乖，以前不这样的。刚刚来的路上，她还说要给漂亮阿姨糖果吃呢，这会儿有些怕生。”

陆枫玥浅笑不语，眼神柔得像雾。仔细看去，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孩子身上。

“陆小姐，今天孩子她爸生日，我打算给他一个惊喜，你能不能帮忙带带孩子？”屈琳琅说，“我就认识你。”

陆枫玥眼底有点凉，藏的很深，面上她依旧温和：“你放心把孩子交给我这个不太熟的人？”

“我相信你的人品，你比家里的阿姨要可靠。小蝴蝶奶奶不在了，原本不用麻烦你的。”

陆枫玥蹙眉，沈母不在了？

小蝴蝶说：“我不想跟这个女人在一块。”

屈琳琅温声细语哄她：“小蝴蝶，老师是为了争取成为小蝴蝶的妈妈。”

陆枫玥看着小蝴蝶的表情，她极度不情愿，却还是勉为其难答应了。

屈琳琅说：“陆小姐，麻烦你了。”

她一走，小蝴蝶就冷漠的说：“你不用管我，我在这里等琳琅老师就好。”

陆枫玥却在她面前蹲下去，替她把帽子戴好，又用纸巾给她擦了擦鼻涕，眼底含笑：“今天准备给我吃什么糖果？”

小蝴蝶把糖果从口袋里拿出来，一把丢了。她也不知道要去哪，背对着陆枫玥踉踉跄跄大步走去。

陆枫玥跟在她身后，也不超过她，就这么慢慢的跟着。

一直到了广场中心，人来人往。

陆枫玥喊道：“小蝴蝶。”

“你不要这么叫我！”小女娃排斥说，眼睛都因为她这么喊给气红了，直跺脚，在原地气得转了个圈，又跺脚。

陆枫玥莞尔，温和道：“小酒，走慢一点，我不追你，前面人多。”

她居然喊她小酒!爸爸都没有喊过呢!

小蝴蝶气鼓鼓的往前跑，一边跑，一边擦眼泪。跑一半停下来，偷偷回头看一眼，陆枫玥就站在原地，依旧满脸笑意，果然没有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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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蝴蝶的脚步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