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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一世一双人，现在是不作数了吗？”

没有大吵大闹，没有歇斯底里，平静的让人讶异。

看上去，她很正常，像这京城里所有高门大户的夫人一样，端庄内敛。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在淌血，在嘶吼着大闹，心中掀起一场海啸，静默而又汹涌。

十年前的她遇到这样的事情，大概会不顾体统的去闹。

可嫁给顾川璟这十年里，为了他，她学着如何做一个合格的侯爷夫人，学着收敛自己热烈的性格。

她丢掉了原本的自己，只为了他一句承诺。

顾川璟眉头一皱，神情不悦带着一丝不耐：“我只是纳了个妾，有什么好闹的？”

这时，方瑶端了一杯茶递上前：“姐姐，我知道你气夫君纳了我，可你也要为夫君想想，夫君是侯爷，娶了姐姐你便未往府中抬过新人，外面都传夫君惧内，你也不能太自私呀！”

闹？

自私？

纪姝笑了，突然一把挥开方瑶手中的茶。

“啪！”一声。

杯子碎在顾川璟脚边！

第三章 突变

纪姝以前从未闹过，既然现在顾川璟说她闹，那她便让他看看她真的闹起来的模样！

反正她也没有多久好活了，这最后一年时光，她不愿将他让给任何人……

顾川璟眼中腾地窜起一股怒意，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不可理喻了！

他将方瑶搂进怀里，眼神冷冷地看向纪姝，声音冰冷：“夫人身体不好，就在院子里好好休养吧，没有什么事情就不要出来了。”

纪姝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顾川璟，你当真要对我如此狠心？”她的指甲不自觉陷入皮肉，忍不住大声问他。

可顾川璟没有回答，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曾留下，搂着方瑶就离开了前厅。

屋外的风忽然呼啸而过，呜呜的像是有人低泣的声音。

纪姝蹲下身紧紧揽住自己的身子，想要汲取到一丝暖意。

可今年的冬日来得未免太早。

她竟冷得浑身颤抖，心都仿佛要凝结成冰。

一个月的时间倏忽而过。

天气已经越发寒冷，芷兰居里的几棵树，树叶枯黄凋零，满目苍凉。

“咳咳——”房间里传来纪姝时不时的咳嗽声。

秀心替她掩好披风，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摇篮里的女儿像小猫一样抓着她一根手指不放，小小声地哭。

纪姝轻轻拍着哄她，却怎么也哄不好，心都要被哭碎了。

已经一个月了，她被看管在这院子里，一步也出不去。

而顾川璟也未曾来看过她与女儿一眼。

即便这十年的夫妻之情冷了，难道连她为他生下的孩子，他也全然不当回事了吗？

一旁的秀心也是看着着急：“小姐，今日厨房送来的饭都冷了，玉儿小姐的奶娘也找不到人，只怕她是饿了。”

纪姝摇着摇篮的手顿了顿，生孩子已经熬干了她的命，她是没有奶水的。

“你去厨房要一碗米糊。”她勉强挤出一个笑来宽慰道，“别担心，此事我会跟侯爷说的。”

明日便是玉儿的满月宴了，她便能见到顾川璟了。

这一月来，她想了很多。

她快死了，护不了着玉儿长大了，她得在死前安排好一切。

夜色降临，玉儿吃过秀心好不容易拿来的米糊，便满足的被哄睡了。

纪姝吹了灯，刚刚躺上床，空气中突然弥漫起一股奇怪的香味。

她不一会儿便好似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吱——”门被轻轻推开，发出极小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矮小的身影走了进来。

他目标明确的走向纪姝的床边，又把手伸向闭着眼睛的纪姝。

这时，纪姝陡然睁开眼，眼睛分明清醒得很。

来人心中一惊，还没反应过来，纪姝手中金簪便抵在了他的脖颈处。

那人被吓得不轻，连声哀求：“夫人饶命啊！”

纪姝眉心紧皱，侯府戒备森严，她这儿更是被围得死死的，她想出院子都不行，这人是怎么偷偷跑进她房间的？

金簪锋利的簪头刺破来人的喉咙，纪姝冷声问道：“谁派你来的？！”

那人脸色一变，正想说什么，门口却忽然传来密集而又急促的脚步声。

“嘭——”一声响，她的房门被人猛地踹开。

纪姝一惊，抬眼便看见顾川璟怒气冲冲闯进门来！

第四章 她的劫数

他身后还跟着的方瑶和一群下人。

顾川璟面若寒霜，怒火已经烧红了他的眼。

他大步走上前，一把掐着那男人的脖子就拎了起来，眼睛猩红：“纪姝，他是谁”

他竟连问都没问就给她定了罪？

纪姝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十年枕边人，在他心里，她原来就是这种人？

纪姝的心一下冰冷，随即冷冷反问：“这院子被你围得严严实实，他怎么进来的，不是该我问你吗？”

纪姝的话毫不客气，顾川璟心中戾气又是一涨，他掐着那男人的脖子贯在地上，狠狠一脚踹了过去：“说！你怎么进来的？”

男人口吐鲜血，看着他身后方瑶狠毒的眼，心中一颤。

于是便闭着眼趴在地上磕头：“侯爷饶命，这几年您没来，是夫人逼小人前来，求侯爷饶命啊！”

纪姝浑身一震，这人答得如此滴水不漏，想来今日不能善了了。

“我不认识他。”她直直看向顾川璟，只问他：“你信我吗？”

顾川璟看着纪姝清澈的眼，一言未发。

突然，他眼神狠厉，却是拔剑向那男人心口刺去。

血流一地，血腥味刺鼻而来。

这一剑便是最好的回答了。

纪姝自嘲一笑。

心像被一只大手紧紧厄住，疼得喘不过气。

他不信她。

十年，原来是一分余地都不愿给她留，便是再逼问几句也不愿意，就这样给她定了罪。

空气一时凝滞，血腥味刺激得睡在摇篮中的孩子突然醒来，哇哇大哭。

方瑶眼波一闪，她盈盈走上前，轻轻摇着摇篮笑道：“姐姐，玉儿长得可真好看，就是不像你，也不像侯爷呢……”

纪姝脸色一变，骇然看向方瑶，冷冷厉喝：“你再敢胡说八道试试！”

方瑶忙靠在顾川璟怀中，一脸委屈：“侯爷，妾身只是关心姐姐，姐姐这副模样，倒像是心虚……”

顾川璟搂住方瑶，面无表情地看着大哭的孩子，又看了一眼纪姝，眼中闪过一抹暗光。

纪姝的心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

最终，顾川璟一言为发，他沉着脸带着方瑶往外走。

纪姝心中不安，她追上去，想告诉顾川璟她活不长了……

可她才走到门口就被人拦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顾川璟搂着方瑶走远。

人和人真是数不清的劫数，说爱的是他，说一辈子的是他，如今变心不信她的还是他。

这一夜，纪姝彻夜未眠。

一大早，秀心端着热水来服侍她洗漱，发现她捂着帕子咳嗽不止。

秀心急忙上前，却看见那绣帕上都是血。

秀心抓着她的手，终于忍不住掉哭着说：“圣女，你怎么这么傻，为了给这么个男人生孩子，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纪姝苦笑一声，眼中酸涩。

中原男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总是不忍心他没有后代的。

将染血的绣帕收拾好，纪姝刚准备带着孩子去找顾川璟，门却先一步被推开了。

顾川璟站在门口，逆着光的身影让纪姝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不少，轻轻说：“孩子的满月宴过后，我有话要对你说。”

顾川璟淡淡一眼扫过她，眼中是透不进光的阴鹜。

他语气冷冽：“有什么话就现在说，已经没有什么满月宴了。”

纪姝身形一怔，心头窜起一股寒意：“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川璟眼神冰冷地看着摇篮中睡得噘着嘴的孩子：“满月宴我已经取消了。”

他话音刚落，便看见方瑶带着一个大夫走进来，笑意深沉，

顾川璟漠然地看了一眼那大夫：“准备滴血验亲。”

第五章 决绝

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