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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就一个人躲到屋顶上喝酒了。”

她小心翼翼的，生怕司念不高兴，见她脸色如常，才往下说：“奶奶说，爸爸是想你了。爸爸最开始总是想你的，他看见路上走在一起的小情侣都会发呆，爸爸好多时候，好脆弱的，小蝴蝶有一次，差点没有抢救过来，我听见照顾我的阿姨说，爸爸当时跪在地上，天都塌了一样。”

司念怜惜的摸着小蝴蝶的头，说：“不回忆了，好不好？”

小蝴蝶不知道的是，何止是时夜舟的天塌了。

当时司念的天也塌了。

小蝴蝶住院的每一天，她都在医院里，都陪着她。

322

司念同在医院的事情，除了陈军，没人知道。

小蝴蝶没有抢救过来那会儿，她昏倒两次，第二次醒来后，态度非常坚决，她要做手术。

司念找到陈母，跟陈母说的时候，陈母死活都不愿意，说：“悦馨，你不能这么做。”

司念说：“您也是个母亲，您应该懂我的心情。”

“你如今的身体状况，也不合适，医院不会给你做的。悦馨，你不要犯傻，小蝴蝶还有机会找配型，可你的身体状况太差了，你不要命了？”

司念固执而又温和的说：“这是在国外，我有足够的钱，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孩子是我生下来的，是我害她受这样的苦，我应该补偿她。我这条命本来就是捡的，我死了，也没什么。”

司念看似温温和和，可是意见大，陈母不可能劝得动她，她做的决定，从不回头。

手术挺危险，她没抱什么希望活着，想了想，跟陈母说：“别告诉时夜舟。”

“他总该知道，你也没那么绝情。”陈母道。

“这是补偿孩子的，跟他无关，我不是偿还他什么。别到时候我活不下来，他还得一辈子记着我。陈太太，我跟他，界限得划清楚，你别瞎掺和打乱了。”她分明恨陈家，一句阿姨也不愿意叫，疏离的只肯叫她陈太太。

这一场手术，司念确实伤的很重，隔天她就转了院，去了更好的地方，吊着命。这一吊，大半年。她无数次昏死过去，仿佛到了生命尽头，眼前一片漆黑，只有一道白光闪着。

医生都说，她活不了多久的。这就是耗着，续着命，在本就身体状况不行的情况下，做配型手术，简直是在找死。

同时医生也觉得不可思议，居然有这么没有医德的医院，见钱眼开到这种地步。

司念当时跟陈军说，如果她死了，他就带着她的骨灰回国，埋在蒋横山附近，活着她为了另一位父亲尽心尽力，死后她想偿还蒋横山的债。

陈军说你是我见过最累的人。活着就一直在还债，死后却依旧不肯放过自己。你这一辈子，从来就没有替自己打算过一回。

可司念的生命太顽强了，就跟当初，她奇迹般的生下了小蝴蝶，也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只是身体依旧很差。

司念在身体稍微恢复了一些之后，就去偷偷看了一次小蝴蝶。小小的孩子，留着光头，坐在病床上，认真的读着书，读的是白居易的古诗。

小蝴蝶的咬字清晰，但很虚弱，仿佛感同身受的读者：

“母别子，子别母，白日无光哭声苦……”

……

“妈妈，你怎么哭了。”小蝴蝶不明所以的看着司念，小心翼翼的把她脸上的泪水给抚去了。

“在想小蝴蝶没有妈妈陪着，应该很难过。”

“不难过的。”她心疼的亲亲司念，“妈妈现在在，小蝴蝶很满意了。”

司念收了情绪，带着小蝴蝶刷完牙，洗好脸，小蝴蝶识字早，认识的字也多，三四岁就能看懂简单的童话故事了，她看了会儿书，然后趴在司念怀里睡着了。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时夜舟过来了，他的状态不太好，眼底泛青，并没有睡好。司念以为他是来带孩子的，说：“这段时间你状态不好，小蝴蝶交给你我不放心，孩子最近留我这。”

时夜舟也没有反驳。

蒋英芝不知道他来做什么，但还是留他吃了早饭。时夜舟吃的也不多，之后便躺在蒋家的沙发上睡着了，小蝴蝶围着时夜舟转了几圈，看看司念，没有上前打扰他。

而时夜舟睡醒一觉之后，拿了外套就走了。

司念想，陈家没了，时夜舟如今是没有家的，所以他找不到避风港，他本能的寻找小蝴蝶在的地方，而他的状态又带不了孩子，所以才来蒋家待上一小会儿。

往后几天，时夜舟或多或少都往蒋家跑一趟，要不蹭个饭，要不坐一会儿，但他不主动跟蒋家的任何人交流，蒋英芝跟叶晨曦也不主动跟他说话，所以他在蒋家，几乎是一种哑巴的状态。

只有小蝴蝶，会主动上去跟他说话。偶尔亲亲他，抱抱他，撒撒娇。

至于司念，她跟时夜舟，也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她关心，他指不定还要觉得她又在算计什么。本身屈琳琅分手这事，他就怪在她身上，她跟他无话可说。

有一次前脚时夜舟刚来，后脚陈军跟王励肆就到了，两人看见时夜舟，脸上的笑容就都消失了。

叶晨曦说：“陈军跟王总是我喊过来的，他们谈完事，正好来家里吃个饭。”

司念今天正好打算下厨，闻言也没有多说什么，王励肆跟陈军聊了一会儿，就起身往厨房走去了。

时夜舟跟陈军双方无言，小蝴蝶独自坐在地毯上玩着，她口渴了，喊了一句要喝水。时夜舟便站了起来，蒋家他当年来过无数次，无比熟悉，走到厨房门口时，听见王励肆问：“时夜舟怎么在这儿？你让他过来的？”

司念说：“他这几天都过来，来看小蝴蝶的，我总不能赶他走。”

时夜舟在门口低着头站了半天，才进去拿了杯子。王励肆见他进来，倒是没有再开口，低头帮司念切菜。

司念略有意外：“你会做饭？”

王励肆嘴角翘了起来，道：“蒋小姐这是看不起谁？”

“公子哥里，厨艺好的少之又少。”

“我正好是那个例外。”

时夜舟非常安静，没有插一句话，这几天他本事也话少，拿了杯子就往外走。

吃饭的时候，王励肆也有心跟司念搭话，他这人就是这样，想说话的时候绝对热情。之前有多避着司念，现在就有多话多。

男生话多，讨好的开始。

只有时夜舟很安静。

往后一天，时夜舟就没有再过来了。

一直到周五，他才再次出现，主动道：“往后几天我休息，小蝴蝶我打算带回去。”

司念直接拒绝了，她说：“你最近照顾不好孩子。”

时夜舟蹙眉道：“我能。”

“你不能。”司念道，“在我不放心把小蝴蝶交给你的时候，你说什么也无济于事。”

时夜舟沉默良久，道：“我总来，你也很烦。我带小蝴蝶回去，就不会再来打扰你。”

323

司念其实也觉得时夜舟总来蒋家不合适。

没有人发现还好，如果有人看见，三言两语，解释不清。

更何况，他因为屈琳琅伤心难过，走出来需要时间，那是他的事。

司念也没有否认，他打扰了她。因为确实影响到了她的生活。她说：“你带小蝴蝶回去可以，每天两个小时，时间到了，我去带人。”

时夜舟的情绪就不太稳定了，带着冷意道：“小蝴蝶是我的女儿，跟我回家天经地义，连这也要受你的摆布？我要带她回去，你又能怎么样？”

司念只是看着他，语气越发平和：“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这会儿的情绪正不正常。时夜舟，我不是摆布你，我是担心你这会儿能不能照顾好小蝴蝶。如果你这会儿什么事也没有，我会亲自送你和小蝴蝶回家。即便你们要去国外，我也不会阻拦。”

她字里行间，都在跟他强调，她不会跟他抢孩子这事。

时夜舟知道，司念不会。她要是想，也不会让他和屈琳琅分开。时夜舟无比清楚，司念要他们分开，并不是她对他有什么想法，她只是觉得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