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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上全是腥味，空气里也有，经久不散，好难闻。

江悦梅不想动，好累，好疼，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身上又湿又黏，哪哪都疼。

这一次，是最疼的一次。

霍瑾荣全程就像一只发狂的野兽，在她身上又是啃又是咬。

一场欢爱，江悦梅没有半点欢愉可言。

她仰面躺在床上，泪水从眼眶滑落，大抵是因为没有人，她哭起来也更加的肆无忌惮些。

可是，为什么？

江悦梅有满腹的疑惑，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她和霍瑾荣，原本不该是这样的。

年少的欢喜，怎么能变成这样？

她哭的发颤，手指抓着身下的被褥，努力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那颗好不容易愈合的心，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霍瑾荣掏出来。

无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他对她从来都没有怜惜。

清冷的月色照到她的眼角的晶莹，将她眼底的脆弱袒露无疑。

巨大的悲伤将她笼罩其中，她好像掉进了一个无尽的深渊，只要霍瑾荣出现，她就会痛不欲生。

忽然，房门被人推开。

暖色调的橘光从门后倾斜入内，却也只在门边。

江悦梅跟那道光隔的好远，就好像那浸在光里身长玉立的男人，纵使花费两辈子，她得不到的，终究得不到。

哽咽抽泣戛然而止，江悦梅哭的脑袋发胀，空荡荡的肚子也在刺激着她的神经。

霍瑾荣站在门口看了好久，清透的声音才从门口传来。

“醒了就别装死，穿好衣服起来，出来吃饭。”

江悦梅缄默无言，固执的连脑袋都没有偏一分。

一秒、两秒、三秒……

霍瑾荣的耐心被耗尽。

‘砰’的一声响。

那抹暖色调的光被再度回收，一点都不肯吝啬给她。

江悦梅自嘲的勾起嘴角，嗤笑出声。

笑她的可悲，笑她，两辈子都逃不脱霍瑾荣这两个字。

死死咬紧牙根从床上爬起来，江悦梅除却贴身衣物，就只看到了满地的布条。

那条早上霍瑾荣递给她的裙子，和他的温柔体贴一样，再拼凑不回来。

好在，她今早自己穿过来的裙子还在。

顾不得裙子上显眼的白浊，江悦梅将自己裹好。

推门出去时，她腿还在打颤。

穿衣时，借着窗外的月光瞄了一眼，她身上，没有一处好地方。

分不清是红痕还是青紫，大片的痕迹，只要她低头，随处可见，腿根处都是。

难怪，会那么疼……

江悦梅好似被人从高楼扔下，整个人摔成了无数瓣，拼都拼不整。

如今，她全靠着一口气，支撑着破碎不堪的尊严，支撑着残破的身子。

客厅里，满桌的菜，有时蔬小炒还有一条草鱼。

很香，起码，她一出门就闻到了香味。

霍瑾荣就坐在桌子边，面前摆着碗筷，却没动。

听见声音，他冷冷抬头，清冷的眸光，比他身后窗户外，那一轮清凉的月还要冰凉渗人。

“吃饭。”

干巴巴的两个字，听不出情绪，只有生理上的嘶哑。

江悦梅的视线却从他面上略过，脚下似赘了千斤沉。

走到门边，她弯腰捡起地上的包，手才搭上门把手，后衣领便被人拎着。

下一秒，她的身子撞进了男人的胸膛。

“江悦梅，我的耐心有限，过去吃饭，别让我说第二遍。”

第30章

入鼻的气息熟悉异常，却头一次让江悦梅生出作呕的欲望。

她没回头，只木讷的看着身前。

沙哑的嗓音好像被碎玻璃划过，她的眸子里，是支离破碎的暗光。

“放开我……”

她拼尽全力挤出三个字。

身子在不住的颤抖。

霍瑾荣心尖坠痛。

怀里娇小的身子被他揽在怀里，却没有一丝真实感。

她颤抖着，周身连呼吸都透着脆弱和破败，好像被风化的纸，都不用用力，轻轻一碰，就会碎成无数片，再也拼凑不回来。

霍瑾荣手指也在抖，却在江悦梅看不见的地方。

他后悔了，在醒来时，看到江悦梅身上那一身的青紫的时候就后悔了。

那是他继五年前失去江悦梅后，这辈子第二次生出那样无所适从的恐慌和无措。

可是视线落到她小腹上的那道疤上，他又忍不住的生气。

她是他的老婆，她的身子，明明只能他碰，可她却一点都不乖，居然背着他和别的男人连孩子都有了。

难怪她不回来，难怪她那么抗拒自己，他想罚她，想让她知错，想让她给自己服个软，他甚至还给她做了饭，可她不肯。

她连朝他低个头都不肯，明明，只要江悦梅服个软，他就能原谅她。

一口气一压再压，他有气，面对这样的江悦梅，却发不出来。

算了……

他叹气，颇为无奈。

将脑袋埋进江悦梅的颈间，他再一次让步，声音里都染上了几分服软的味道

“阿绯，别跟我闹了，发生过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孩子生了就生了，我会视如己出，我只求你乖一点，你乖乖的，我们好好过日，好不好？”

霍瑾荣已经将姿态放的一低再低，只要她点头，她今后做什么他都纵容着她。

早在五年前他就看明白了，这辈子，他是彻底折在江悦梅身上了。

江悦梅的身子却颤的愈发厉害，单薄的身子如蝉翼一般，脆弱不堪。

“霍瑾荣！你放开我！我不想看见你！”

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尽数爆发。

江悦梅甚至都分不清是委屈更多还是愤怒更多。

一颗心，好像被人赤手揉拧，疼的她呼气都不敢用力。

男女力量悬殊，江悦梅逃不开霍瑾荣的桎梏，她只能尽可能的将自己缩成一团，离他远些再远些。

意识消散前，男人最后那句话还历历在目。

他凭什么把她当成生育工具。

见她不动，霍瑾荣便将她拦腰抱起走到客厅。

饭桌上摆着两个小瓷碗，一个他的，一个她的。

什么苦活累活都做过的霍瑾荣，这辈子唯独没有伺候过人。

端着满满当当的饭碗递到江悦梅身前，等了半天也不见她接时，他皱着眉，拿着筷子一筹莫展。

“江悦梅，你想饿死自己报复我吗？”

他无奈极了。

江悦梅却一动不动，眸子还湿哒哒的望着前方。

霍瑾荣拗不过她，只能认命的跑到厨房去换个勺子来。

盯着那勺子，他小心翼翼的喂出了这辈子第一口喂人的饭。

江悦梅还是不动，哪怕那饭送到嘴边。

两人僵持不下，那口饭上滚着的热气都没了。

霍瑾荣只得把勺子收回来。

低头时，视线触及到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那些触目惊心的青紫，他的手生生僵住，心中愧疚更深。

“阿绯，对不起。”

他声音低沉下去，眼底的光也碎了。

第31章

江悦梅身子极小幅度的轻动，却也只是一瞬。

她倔强的含着眼底的热泪不肯落下。

身上的疼痛还在刺激着她的大脑。

霍瑾荣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他皱着眉想起身去拿药。

江悦梅却好像受了惊，瑟缩着就要躲，抬手的幅度稍大了些，放在桌边的碗被打翻在地。

白嫩饱满的米饭散落一地。

霍瑾荣却被她这下意识的举动刺的心间皱缩。

她，怕他……

他动作停住，整个身子僵在原地。

江悦梅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大，惊慌一瞬，往后退了些许。

霍瑾荣看了她好久，才硬邦邦的吐出一句话：“没事……”

他尽可能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自然。

“碗碎了，你先别动，等我收拾好。”

话落，他敛了眸子里的情绪，不再开口，好像这样，就能维持住眼下这不可多得的平静。

偌大的客厅，一时之间只剩扫帚和撮箕相互碰撞的声响。

等到收拾妥当，霍瑾荣额角已经有细细密密的汗珠渗出来。

再坐到江悦梅跟前，他手里多了一管药膏和几个棉签。

这一次江悦梅没再抗拒他的触碰。

白色的药膏涂抹在身上，冰凉异常，霍瑾荣力道很轻不会让她感觉到什么疼痛。

霍瑾荣的眼睛却有些红：“阿绯，疼吗？”

他不记得自己下手有多重，可是他长了眼睛，看得见。

江悦梅缄默了好久都没说话。

直到那药膏被霍瑾荣全部挤在她身上。

江悦梅忍着眼底的酸涩，手指落在他脸上。

“霍瑾荣，放过你自己也放过我吧……”

她声音极轻，跟阵风似得，不仔细听，或许都听不见。

霍瑾荣也的的确确装作没听见，将用空的药膏连带着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