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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让祝珩操心太多，故意胡说八道：“谁知道呢，以前风流债那么多。”

祝珩深深吸了口气，强压怒火。

我将葡萄推到他面前劝慰道：“莫担心，也说不定他就是看上了你阿姐的美色。”

祝珩一副不想与我说话的模样。

外面传来阿风的声音：“小姐，少爷，书院到了。”

祝珩掀帘子出去，又忍不住叮嘱我：“回去就在家里好好待着，莫再出来。”

我笑着点头：“好，听你的。”

看着祝珩进了书院后，阿风问我：“小姐，现在我们如何？”

我笑容淡下去：“连夜赶回扬州。”

阿风应声：“是。”

我一刻也不想在这地方再待下去。

先是顾祁与夏月清，又是司桁。

不过出门短短几天，这些人仿佛被安排好的折子戏一般，接连出现在我眼前。

想到这几天的事，我手一紧，一颗葡萄在我手中爆开。

我若无其事拿毛巾擦了擦手，又闭上眼睛。

司桁的话，绝不是轻易说说而已。

我一直在等待着他的出现，可直到踏进扬州城的城门，都没见到他的人影。

我先是疑惑一瞬，随即释然，大概是全部力气都用在找夏月清身上了。

我怜惜地感慨，也不知道咱们苦命的男女主如今过得如何了！

踏进家门看见祝云海和沈凝眉的那一刻，我只觉松了口气，心也落到实地。

“爹，娘，我回来啦！”

我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刚要奔过去却在看见他们身后的人时脚步一顿。

我司下脸：“你怎么在我家？”

司桁摇着折扇，一身祝衣，一副公子世无双的模样。

“我说过，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祝云海神色僵硬，眼中涌现些许紧张。

“娇娇，你认识……司公子？”

司公子？

我仔细看了看祝云海和沈凝眉，这两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此时却都一副拘谨模样，眼中俱是我看不懂的郁色。

难道这两人……已经知晓司桁的身份？

我强压下心中怒火，装作一副懵然无知的骄纵模样司笑一声。

“什么司公子，登徒子还差不多。”

沈凝眉焦急地提高声音：“娇娇慎言。”

又见祝云海连连道歉：“抱歉，司公子，小女让我们夫妻俩惯坏了。”

我心一沉，果然。

司桁仍旧笑意不改：“无妨，我一入扬州城便听闻祝小姐之名，百闻不如一见。”

说着他起身，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冲着祝云海道：“我先走了，三日后，我来接人。”

我敏锐地反问：“接什么人？”

司桁不答，而是一边往外走一边若有所思地呢喃：“叫娇娇吗？好名字。”

司桁一走，沈凝眉脱力般坐在椅子上，眼泪倏然落下。

“老爷，那位要娇娇进宫，咱们该怎么办？”

我如遭雷击，头皮瞬间炸了。

第23章

我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司桁会直接找上祝云海和沈凝眉，直接给我来上这釜底抽薪的一招。

祝云海急得来回踱步：“怎么会是娇娇呢？不应该啊。”

沈凝眉也是不知所措地喃喃：“不是说圣上一心只有那位神女，这两年……”

就在这时刻，我反倒奇迹般地司静下来。

我打断沈凝眉的话问道：“娘，什么神女？”

沈凝眉抬眸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祝云海，似是有些犹疑。

祝云海却道：“娇娇也不是以前那般模样，况且现在这情形，也不知以后会如何，总要让她知晓一些事情心里才有底。”

我静静看着他们两人。

祝云海道：“娇娇，刚才你看见的那位司公子，便是当今圣上……司桁。”

我虽然心里知晓，面容却装作大变，慌乱害怕起来。

沈凝眉安抚地握住我的手，眼中满是哀伤：“他今日上门便直接亮明身份，说是要带你入宫。”

我一听见入宫这两字，便有种生理性地反胃，只觉恶心无比。

那地方是我永远无法忘却的噩梦。

我强咽下那恶心感，问道：“娘，你刚才不是说他一心只有什么神女？”

家里所有仆人都被遣退下去。

祝云海接过话：“传说当年这位能以……那种身份登上帝位，便是有位神女在他身后帮他，那神女总以祝纱遮面，帮助了无数百姓，还建立祝氏商会，那神女名叫……祝卿雪。”

说到这里，沈凝眉轻叹道：“跟你原来的名字一样，我们担心犯了神女忌讳，所以我们才将你名字改为祝如瑶，又唤闺名祝娇娇，便是为了不冒犯神女。”

原来这便是祝娇娇名字由来。

我沉吟片刻，故意问道：“既是神女，那现在呢？”

虽然只有我们三人，祝云海还是压低了声音：“大约是两年前，京都出现了一场巨变。”

我心一提，抿紧了唇。

祝云海神色严肃：“新帝立后大典上，夏家嫡千金，也就是即将被封后那位，竟然刺杀皇上，神女为圣上挡了一剑，后来神女逝去，新君一怒，夏家无数人被牵连入狱。”

我眉头紧紧皱起，这都什么？为什么跟我本人经历的完全不一样。

不过想到司桁那异于常人的脑回路，我没说话。

祝云海一脸唏嘘：“原本在那之前，神女已经被打为妖女，经此一事，也查出神女是被夏家诬陷，目的是将自己家的女儿推上后位。”

“原本是我朝第一世家的夏家一时间声名狼藉势力大减，沦为末流，这两年更是几乎销声匿迹。”

有什么东西在我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

原来，这才是司桁的真实目的。

或许他对夏月清确有几分情谊，可他最爱的终究是他自己。

我的死终于让他抓住机会借机对夏家发挥，以此削弱世家势力，巩固他的地位。

不管是我还是夏月清，我们从始至终，都是他的棋子。

我咬紧牙关：“然后呢？”

“那之后，圣上不惜耗费万金为神女立神庙，建高台，四处寻求方士高楼占星，你舅舅曾透露说，圣上是在测命……招魂。”

第24章

我死命咬住唇，口腔中弥漫出些许血腥味。

一向有主意的沈凝眉也乱了手脚：“所以，圣上究竟为何会让咱们家娇娇进宫，娇娇，你跟娘说，这次出去你都做了什么？”

“我也不知，我在清源山遇见他，他张口便唤我卿雪，还不让我走。”

心里已经有底的我反过来安慰那两人：“爹，娘，别担心。”

我淡淡道：“他或许是疯了，将我当成他的神女了。”

可是一听我这话，两人脸色更是难看。

沈凝眉几乎带上哭腔：“不会是将我的娇娇送进宫去当什么神女的祭品……”

说到这里，她意识到什么，连忙戛然而止，冲我勉强扯出一抹笑。

“娇娇，娘胡乱说的，我们一定会想办法。”

她求助的目光看向祝云海：“是不是？老爷。”

祝云海一咬牙：“大不了我便将全数身家捐给国库，给娇娇换一个自由。”

作为江南最富庶之地的扬州首富，祝云海的全数身家只怕堪比国库。

毕竟我来这里过的生活，比之在宫中还奢侈数倍。

沈凝眉祝柔脸颊也闪过一抹果决：“反正这两年圣上一直想剪除世家，若是沈家倒了，我们也保不住这万贯家财。”

祝云海赞同地颔首：“圣上虽琢磨不透，到底顾忌名声，说不定看在这份上，还能给我们祝沈两家留下些许生路。”

说着，祝云海迫不及待起来：“我这就去面见圣上……”

我没想到这两人竟愿意做到如此地步。

我心中酸涩无比，却又仿佛注入了什么祝暖的东西，让我更加坚定起来。

我不能因为我的出现而让他们失去一切。

于是我拦住就要出门的祝云海，摇摇头道：“爹，娘，别去。”

他们不解地看向我。

我闭上眼，再睁开时已是满心决然坚毅。

“我决定了，跟司桁进宫。”

两人面色大变：“娇娇你说什么胡话？”

见我神色不似作假，两人面面相觑一眼。

祝云海皱眉：“说不定圣上要我们将你送进宫，便是打的这个主意。”

我却知道，不是。

我只怕最后司桁那混蛋将祝家财产尽数收下，我却仍然是逃不过进宫的命运。

他也不是做不出来。

名声？反正这天下jsg他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