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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什么？想要苏可人跟他回去，想从今以后都好好对她，想她像从前一样把他放在眼里。

这些能说吗？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他不说话，苏可人就自顾自说了下去：“顾席，我们回不去了。”

顾席心里猛地一震，他抬头，对上苏可人认真的眼：“从前是我高攀，现在我认清了。”

顾席站起身来，瞬间在苏可人头上压上一片阴影，他上前一步，想了想不妥，又退了半步。

他说：“不是，是我的错，你很好，是我不好我以前一点都不好，我不懂得珍惜，我……”

他语无伦次的说，藏在心底深处的那句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人人，对不起。”

说完又觉得后悔，不知所措的紧紧盯着苏可人，生怕她觉得自己不诚心不知悔改。

苏可人没说话了，她低下头去，似乎有些无法接受。

她无法接受这样的顾席，也没办法接受因为他一句对不起就心软的自己。

苏可人说：“你出去吧，不要再来了。”

可顾席分明看到她指着门口，青葱白玉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猛然攥住苏可人的手腕，像无赖的登徒子：“人人，我错了，我不该偏听偏信，我不该不信任你，我不该不信你的真心，我更不该……”

顾席说不下去了，眼里带着痛楚。

苏可人知道他要说什么，她闭了闭眼，耳边似乎又响起孩童的哭声。

她用力抽回手：“顾席，滚出去！”

顾席走出了小卖部，颓丧的靠在墙上。

刚刚那几分钟的谈话，几乎用尽了他所有力气。

他从来没有这么对一个人低声下气过，可看着苏可人眼里的痛苦，他又觉得她要怎么对自己都不为过。

顾席眼神没有焦点，直到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眼里。

他看着赵向南，声音冰冷：“你不要打她的主意。”

赵向南笑了，他双手插兜，对顾席说道：“顾席，你与其在这里警告我，不如想想问问你自己，该如何面对，哪怕和好之后也会患得患失的那颗心，你已经不相信她爱你的纯粹，又何必还要再续前缘？放手不好吗？”

顾席的内心被直直的点出来，无边的惶恐不安瞬间将他笼罩。

赵向南说的没错。

他是害怕苏可人的离开，更害怕和好之后，她会再次离开。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所以更恐惧苏可人跟任何异性的接触。

顾席站在那里，如同一尊雕塑。

赵向南抬腿要走，却听顾席说：“那就换我去爱她好了。”

第37章

顾席看着他，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多谢你，让我知道这些天我彷徨犹豫的是什么，我现在有了答案。”

赵向南怔住，看着顾席离去的背影，半晌转身进了小卖部。

他是来向苏可人和徐婆婆辞行的。

身为一个家族的继承人，能有三年空闲的时光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已经很好了。

如今，他应该从父辈手中接过来重担了。

只是走之前，他还想再试一试。

进了门，徐婆婆就对他笑了起来，她指了指里屋，用眼神示意着。

赵向南就走了进去。

这个小院他来过很多次，苏可人的身影总是在那里。

“赵大哥，你怎么来了？我还没有做好……”

“湾湾，我要走了。”赵向南神色平静的开口。

苏可人愣住，她垂下头，呐呐的说：“哦，你是不是要调去更好的医院了，你医术很好，确实不该呆在这里。”

赵向南笑开，他伸手关了火，惹得苏可人不得不看向自己。

他很认真，也很温柔：“湾湾，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赵向南向来知道自己要什么，也清楚的不去沾染不该碰的东西。

但苏可人闯进他的生命，让他第一次觉得生命里也有变数，哪怕触怒父母他也在所不惜。

他看着苏可人：“街坊邻里都说我们般配，婆婆更是这样觉得。”

苏可人慌了神：“不是的，他们的风言风语你不要信。”

“可是我愿意把它当真，湾湾，我愿意当真。”

苏可人愣住了，她没想到赵向南会这么明明白白的将话说出口。

片刻后，苏可人偏开了头：“赵大哥，对不起。”

“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苏可人沉默下去，赵向南有些挫败，他眨了眨眼：“我明天上午的车，希望你可以来送我。”

苏可人重重点头：“我一定会去的。”

赵向南来的快，去的更快，他本就想来要一个答案。

为此不惜恶化自己跟顾席的关系。

只是爱而不得本来就是常态，他从不愿意强求。

徐婆婆关了门，走到苏可人身边，轻轻叹了口气，嘟哝道：“这下好了，婆婆觉得唯一能配得上湾湾的人没有了。”

苏可人忍不住笑出声，轻轻靠在徐婆婆的身上。

她说：“婆婆，铝驺我只想一直陪着你。”

徐婆婆摸了摸她的头，并没有说话。

第二天，苏可人起了个大早，准备送赵向南去车站。

可刚到诊所门口，就看到一辆加长林肯静静停在那里，两个身穿黑西装的人正在替赵向南搬东西。

向来温和有礼的赵医生，站在一边，哪怕穿着休闲服也挡不住浑身那股子上位者的气势。

苏可人一时间就停住了脚步。

赵向南倒是看到了她，熟悉的笑容再度挂上了脸。

“湾湾，这边。”他招了招手。

苏可人慢慢走到他面前，心里带了点离别的愁绪。

她不傻，知道这种高门大户的规矩，以后跟赵向南，估计再也不会相见了。

赵向南笑着：“湾湾，以后可没有人督促你更新了，你自己要想着粉丝啊。”

苏可人不过迟疑一瞬，便轻轻抱住了他。

她说：“赵大哥，我都知道的，你要保重。”

一年来，赵向南这样清心寡欲的人也曾幻想过眼下的场景。

只是这份感情，却全然不是他要的。

他反手，拍了拍苏可人的背。

女人清幽的发香丝丝缕缕钻进他的鼻子，有些麻，也有些痒。

赵向南下意识摸了摸她的发，低声道：“苏可人，你值得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所以，我没有机会给你的，希望有人能给。

你那么好，定会拥有所想所爱，幸福平安。

第38章

顾席今天照常在小卖部门口守着，突然听到从里面传来一声响动。

听起来像是有人摔倒了。

他脸色一变，大步冲了进去，就看到躺在地上的徐婆婆。

顾席没犹豫，抱起老人就出了门，去了镇上的医院。

等苏可人回来的时候，还没进门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店里的灯还没开，徐婆婆没有一般老人那种什么都要节省的想法。

苏可人还记得她说：“要开店嘛，总要亮亮堂堂的。”

可现在，小卖部一片昏暗死寂。

苏可人快步走进去，就看到收账台上面的咖啡机没关，上面放着一个倒掉的杯子。

那一点点咖啡倾倒出来，将台面污了一块。

苏可人心里闪过无数种不好的想法，她颤着声音喊：“婆婆？婆婆！”

无人回应。

这时，店里的座机响了起来。

苏可人接起，顾席的声音传来：“人人吗？徐婆婆住院了，在镇医院，你过来一趟。”

苏可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医院。

茫茫然间，她看到了顾席朝自己走来。

顾席看着她被风吹得通红的脸，心里不免有些疼，下意识用掌心贴着她的脸，温声道：“别怕，医生还在给婆婆做检查，我带你过去。”

苏可人就听话的跟着他走，像个无措的孩子。

顾席说的轻描淡写，但当时情况危急，徐婆婆不知道为什么倒下，当时头磕在柜台上，要是真的晚来一步，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谁都说不好。

病房里，徐婆婆躺在病床上，无声无息，脸色蜡黄。

苏可人几乎是瞬间，眼泪就出来了。

她哭起来没有声音，泪却像开闸的笼头一直流，身子也在微微颤抖。

除了打掉孩子的那一次，顾席从未见过她的眼泪。

此刻见着，真是一颗心都像被放在油锅里，反反复复的煎熬。

他慌了神：“你别哭，人人，这里治不了我们就去洛城，你别哭。”

两人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握在了一起。

苏可人猛地甩开他的手：“你是不是很希望婆婆治不了？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你恨不得她死了才好是不是！”

这话实在太没有道理，顾席握紧了拳，看着她不说话。

眼中尽是隐而不发的情绪。

苏可人别开了头，不再看他，只问：“医药费多少钱，我等会结给你。”

顾席这回是真的又生气又无奈了。

他和苏可人之前，提的最多的就是钱，他们这段畸形关系因为钱发生，也因为钱而结束。

他们除了公事几乎没有任何共同话题，一个是从年少就爱慕甘愿成为见不得光被人嘲讽讥笑的存在，一个明明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