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全文阅读

冷月和冷霜安静地跟在身后，看着眼前一高一矮两人无比和谐的身影，既是高兴又是羡慕。

冷月琢磨着聂姒鸾的话，慢了好几拍，才转头看向冷霜：“殿下还没长大吗？”

冷霜沉吟片刻：“可能殿下觉得自己还小。”

冷月默默。

应该说只是在堆雪人这方面殿下觉得自己还小，毕竟连心上人都有了，还能说小吗？

后院其实种了一片竹子，竹子中间有一块空地，地上的白雪很厚实，进入竹林之后没人打扰，甚至不担心让人看到自己这副幼稚模样。

聂姒鸾吩咐冷月去厨房找些胡萝卜来：“龙眼也找几颗过来。”

冷月应声而去。

聂姒鸾招呼一声，毫无形象地蹲下去，双手抓着雪揉成一团，冷不防朝殷厌砸了过去：“看剑！”

殷厌抬手一接，然而雪毕竟不是真的暗器，被他手掌一击，立即化作无数碎屑飞到门面上，于是堂堂暗影阁杀人如切菜的统领大人，此时不但要乖乖蹲在雪地上堆雪人，还被糊了一脸的雪。

聂姒鸾看着，眉梢一挑，眼底染了几分戏谑的笑意：“统领大人也有失手的时候。”

殷厌声音低沉温柔：“殿下面前，卑职早就一败涂地。”

聂姒鸾笑意微敛，有些赧然地轻咳一声，忽然惊觉，性情冷峻的人说起情话都不一般。

殷厌开始专注地堆雪人，厚厚的雪被他长臂一扫就归拢了起来，巧手修饰一番，很快雪人的半边身体就堆砌好了。

转头看向正抱着雪团的聂姒鸾，双手已经冻得红了，殷厌把她手里的雪团接了过来，忍不住把她的手放在自己怀里：“冷不冷？”

聂姒鸾无奈地看他一眼，她有这么矫情吗？

殷厌抿了抿唇，乖乖放开她的手，好吧，既然是特意出来堆雪人，自然不会过于矫情，况且殿下以前也从未有过如此娇弱的时候。

聂姒鸾收回手，重新开始堆砌，“堆雪人是为了享受着堆的过程，这个过程包括双手感受到的寒冷，寒冷中的一丝温热，成功堆出雪人之后的成就感。”

殷厌嗯了一声，无条件赞同她的话：“殿下说得对。”

“要是连这点冷都受不住，怎么去抵抗更多更大的狂风巨浪？”

殷厌沉默片刻：“是。”

“所以不用担心。”聂姒鸾把冻红的双手伸到殷厌脸上，“冷吗？”

殷厌点头：“冷。”

“经历一番寒彻骨，来年春天的温暖才更显得可贵。”聂姒鸾忽而一笑，“这么一说，是不是很有几分文人气息？”

“殿下说得是。”殷厌说完，又点了点头，“那些文人确实如此。”

聂姒鸾莞尔，没再说什么，把头修好之后，很快就堆好了一个半人高的雪人，待冷月拿来胡萝卜，把胡萝卜朝鼻子方面一插，黑色的两颗龙眼籽儿就是雪人的眼睛。

殷厌手里的雪人也堆好了，同样插一个胡萝卜，两颗龙眼籽儿，再把嘴巴修修，两个雪人就此完工。

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这两个就当做是你跟我吧。”聂姒鸾突然来了灵感似的，嘴角溢出一丝笑意，“以后成亲了，我们就是一对夫妻，在这里先提前让他们成个亲。”

“成亲？”冷月一懵，“两个雪人如何成亲？”

“我就那么随口一说，又不是真的让他们成亲拜堂。”聂姒鸾嘴角一抽，站起身拍了拍手，“这两个雪人站在这里，不像夫妻吗？”

冷月打量了一下，虽然没看出来哪里像，却还是很配合地回道：“像。”

第210章都要周全

而殷厌这会儿却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她存着这般心思，他就应该把雪儿堆得更像自己一些。此时这个虽说比聂姒鸾堆得高大，但白白胖胖的，很圆润，一点都不像他。

子姝堆的雪人也并无几分女子的俏丽，反而是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

他看着这对一点都不像夫妻的雪人好一会儿，认真建议：“要不重新堆一个？”

聂姒鸾摇头：“不用，这样挺好。”

殷厌嗯了一声，她说挺好就挺好，这会儿刚下过雪，说冷其实还没到最冷的时候，早晨的阳光已经出来了，今日无风，天气看起来不错。

不过殷厌还是替聂姒鸾拢了拢身上的大氅，把她的手擦干握在自己掌心。

聂姒鸾转头看向冷月：“你们会作画吗？”

“会。”

咦？

聂姒鸾颇感意外：“真的？”

“真的会。”冷月点头，“不过冷霜的画技更好一些。”

虽然影卫不需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影卫是要负责收集情报的，画人、画物、画机关暗器是必备的技能。

聂姒鸾随口吩咐：“那就把这个画下来吧，高的雪人上面写上殷厌的名字，矮的那个写我。”

说完，还征求了殷厌的意见：“没问题吧？”

殷厌看了一眼“白白胖胖还插了个胡萝卜的自己”，表情罕见地生出几分古怪之色，嘴上却是说道：“没问题。”

于是聂姒鸾心情不错地挽着他的手转身离开。

待两人都走远了，冷月走到雪人面前，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这两位新出炉的雪人夫妻，“冷霜，你觉得这两个哪个更像一点？”

冷霜瞥了一眼：“都不像。”

嫡公主殿下显然不常堆雪人，今日这个是第一次作品，堆砌得倒是很成功，证明她有堆雪人的天赋，但是整出来的效果实在算不上好，至少没一处姑娘家的影子，更别说像她本人了。

至于他们家统领大人整的那个雪人，圆乎乎，胖墩墩，则只剩下了“憨”。

“画得好看一点吧。”冷月略作思索之后做了决定，“殿下的雪人可以加一点神韵进去，统领大人的身型修一下，修得高一点，瘦一点，眉眼冷峻有威严一点——”

“殿下说这是成亲的夫妻。”冷霜打断了她的话，“统领大人在殿下面前通常都没什么威严。”

冷月瞬间沉默，好吧，冷霜说的貌似也对。

“那就不要威严了。”她很快说道，“加一点温柔的表情。”

冷霜诡异地沉默一会儿，想说自己的画工只针对画物，画人也只画容貌，对于人物的表情修饰着实没什么天分，况且影卫也没必要学人物表情修饰。

她哪来这么大本领，想画威严就画威严，想画温柔就画温柔？

聂姒鸾自然不知道冷霜此时的想法，很快回了栖凤殿。

上个月底气温骤降，栖凤殿里就放了暖炉，眼下寒冬腊月，暖炉又添了两个，刚进殿就有一股暖融融的气息扑面而来。

聂姒鸾进去暖了一会儿才把大氅脱下，转身走到了窗前坐下来，接过侍女递上的热茶喝了一口，“殷厌，过来坐下，喝杯热茶驱驱寒。”

殷厌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端起茶盏，“南川已经接到了来自东幽的消息，那边迎亲的使臣已经定下，聘礼也会在这个月筹备妥当，过完年初六出发，计划于二月初抵达大雍。”

聂姒鸾沉吟：“这么说来，我二月中旬离开大雍去往东幽？”

“二三月春暖花开，气候宜人，赶路会比较舒服一些。”殷厌道，“殿下不用担心其他，该安排的我都让人安排妥当，就算长途跋涉，也不会让殿下太辛苦。”

“我不怕辛苦。”聂姒鸾转头望着窗外纯白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