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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烟无所谓的惨淡一笑,早被刺痛的心,已近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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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钟愫出现在公寓楼下,带了一个简单的行李箱。
“女儿,妈来看看你。”
钟愫大概想掩饰窘迫,她衣着仍华贵,穿极细的高跟鞋。
余烟帮她把东西拎上去。
“唉,这房子挺小。”钟愫头一次来,“采光也不很足。”
公寓是正规两居室,九十多平,对住惯别墅的人来说,当然不够看。
“我把东西腾一下,你住主卧。”
“也是难为你,妈陪你几天就走。”
余烟知道她的挑剔,也没什么不能忍耐。只是钟愫总爱把事情往好的方向想,未免自欺欺人。
第32章 富贵病
晚上,厨房响起劈里啪啦的声音。
余烟刚收拾完卧室,就看到一地碎碟和食物渣。钟愫披散着头发,松松垮垮系了个围裙,她指甲精心修理过,透亮润泽,留着一定的长度。
这会食指边,被烫起老大的水泡。
“哎,妈就是想给你弄点吃的,看我笨手笨脚。”
显然在乔家这些年,她母亲日子过得确实舒适。
“不用,我在律所吃过工作餐。”余烟拿了药给她擦,又交待,“妈,我明天请个钟点工,你还是别进厨房了。”
只是不知道,往后钟愫是否能习惯……
余烟这样想着,结果没过多久,钟愫很快显出不适应,钟点工做的菜,不太合她胃口,换了好几个。
钟愫又疑心女儿态度,忍着吃了一些,闹得肠胃发炎。
连带抵抗力下降,生了场感冒,以前咳嗽的老毛病也犯了。
才住小半月,憔悴了一圈。
只能卧床休息,社区医生上门挂水时,钟愫没忍住,嘀咕了一句。
“女儿,乔家我是真回不去了?”
余烟说不出安慰的话。
只是尽量抽半日,把工作带回来,顺道照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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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律师,又要先回去了?”
“嗯,有事给我电话。”
“好好。”
律所前台和她打完招呼,转头继续跟实习小姑娘交头接耳。
两人对着一本杂志指点。
“啊啊是他是他,长得跟明星似的。”
“真的很有礼貌,好温柔,来了好几次,每次都会跟我说谢谢。”
“快看介绍,副总诶,还是单身呢,哇。”
余烟路过,起初不以为意,直到瞥见那张生厌的面孔。
“什么时候?”
前台一愣,余烟轻扫台面上的杂志。
“啊,是说乔先生?他来过得有四次了,来找原总谈事情的,真的好帅呀,而且对我们超客气,脾气一定很好。最近女同事们都在私下讨论他呢,余律师还不知道哇。”
“好像每次他来的时候,余律师刚好都不在…”
余烟丝毫没被俩人的热乎劲感染,甚至由心底生出一股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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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后,社区医生还没走。
市里这类社区签约的家庭医生,大多专为老年残弱提供便利,医生年纪也是偏大的妇人,跑惯了基层,热心且话多。
“哟这药都快吃完了,感觉好些没?”
钟愫摇摇头,剧烈咳了两声,倒说起玩笑话,“以前家里给算过命,说我体质弱,根基不好,怕得用富贵养着。”
“放宽心嘞,我看余律师挺不错,人长得漂亮又体面,将来嫁个好人家,你准能跟着享福喽。”
“哪儿的话,您是本地人吧。要是有合适对象,也烦您给介绍下,这孩子总不上心。”
……
余烟从客厅过去,正听到这些话。医生没待多久,赶着去下一户。
“小烟。”钟愫半靠在床上,没以为她回这么早,“你别生气,妈也是怕你工作太忙,顾不上考虑结婚的事儿。”
“嗯。”
余烟应声,没和生病的人争论。
早几年钟愫也催过,结果是让原本寡淡的母女联系,变得更稀薄。
“那个,女儿,妈还一直没问过你。你是不是心里有认定的人了,才反感相亲啊?”
第33章 说客?
余烟似乎有一声轻笑,她回答得很干脆,“不是。”
“病了就别操心这些。”
钟愫却仍暗暗替她着急,过了三十再考虑,只会更难。
按理说,照余烟的外貌和品性,交个男朋友不难的。只一点,[千万别学自己稀里糊涂,没名没分。]
钟愫这样想着。
她被人戳了一辈子脊梁骨,可不想女儿走上这条路。
为此她没少张罗介绍对象,但到余烟那,哪怕碰了面,也是不了了之。钟愫一问起,余烟也不说,她愈发猜不透女儿心思。
“小烟,妈索性把话说明白些。”
“结婚是大事,妈不可能不替你操心。”
“你既然没有中意的对象,怎么就不能相亲试试,或者你就没个长远打算?”
但余烟明显回避这个话题,“药没了,我去楼下药房买。”
说完转身出去。
到晚上,钟愫犹犹豫豫,又把话题绕回来。
余烟本不想多理会。
但钟愫随口的一句话,彻底让她变了脸色。
“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余烟眼中的平淡,变为惊诧,又很快被明显的失望占据。
“你要不考虑考虑云池?他一直很喜欢你,你知道的。”
“先前老乔不同意,觉得面子上过不去,硬是阻拦,云池也赌气在国外一待好些年。但现在,他并没放下你。”
“你们从前,不也挺和得来吗。”
余烟灯下冷白的皮肤,陡然有一种凄然,她不怒反笑。
“哪种和得来,大打出手,闹进警局,连大学也没脸再上。”
退学后,还好余烟坚持复读,重新考了外地学校法律专业,否则她的人生,怕是早被毁得干净。
“这都是小孩子脾气,你那会也太傲气,一冲动就把人划伤,送进医院。他这儿一块疤,至今没消掉,云池,可一点儿没怪你。”
钟愫点了点耳后到脖颈之间的位置,语气是唏嘘和不忍。
“原本你俩在学校,关系多好,云池和我说过。说你当时很信任他——”
“他活该。”余烟打断,尾音低颤,“妈,我说过很多遍,是他骗我辱我在先。你就没有一点心疼自己女儿。”
“自打你知道,他是老乔的儿子,就开始对他有偏见!”
又来了,钟愫这句话,隔了这么多年,依旧像把刀子,扎得鲜血淋漓。
她母亲的天真就在这里,钟愫直到现在都认为,当年闹的那些,只是被忽视的余烟小小叛逆而已。
或者乔云池伪装得太好,过人的演技……
“云池那会不开窍,喝了酒误事,他跟你道过歉。你非把事情闹大,这种事不要再提,对女孩家名声不好。”
“他这次是诚心的,现在乔家轮到他做主,叔伯辈也不敢反对,连成渊也松口,不再顾忌老乔的嘱托,逼他娶什么别家千金,你俩再没什么阻碍,他这些年没订婚,全为等你。”
“他说了,如果你愿意,一定娶你。你这个年纪也该结婚了,工作优秀又怎样,女人总得有自己的家。妈也好放心一些。”
好像天大恩赐一样,余烟只觉得讽刺。
“妈,是你想进乔家的门,不是我。”越是至亲,似乎越能轻易戳到对方死穴,“你得不到乔家认可,难道指望我给你挣这个面子。”
“你忘记了?我们明明曾经有一个家,爸对你不好吗,你亲手毁掉了。”
钟愫原本是好意,这会也急红了眼,有一种被说中隐秘心事的难堪。
“妈没有逼你。只是提一嘴。云池的条件,已经是优秀,又知根知底,但你今后嫁什么人,还不是得你愿意才行。”
“不然我也不会到处托人介绍,妈只是想有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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